次日清晨,随着一阵冷内吹来,睡熟中的慧儿不禁打了个冷颤。四周弥漫着一层层薄雾,五尺外的火堆烧得只剩下冒着烟的木炭。
慧儿睡意惺忪地睁开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
“天亮了吗?”
她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然后用右手擦了下眼角,这时她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白衣。
“这是……他的衣服吗?”
慧儿爬起身左顾右盼了下,道:“他人呢?”见周围没有诸葛圣贤的身影,她念道:“一大早的,他去哪了?”
慧儿抱着那件白衣,走到火堆前看了看。昨夜的火堆竟然还在冒烟,想必是有人在旁边守了一夜。想到这,她不由含笑了起来,嘀咕道:“那家伙虽然是个闷葫芦,不过心地好像还不坏。”
慧儿在原地等了等,没过一会,诸葛圣贤就拿着三个野梨回来了。
看到诸葛圣贤穿着一件类似练武服的白色布衣,慧儿一时看出了神,他给人的感觉从书生变成了武生。
诸葛圣贤走到慧儿的面前,二话不说将三个野梨递给了过去。
慧儿回过神,道:“给我的?”
诸葛圣贤道:“嗯。”
慧儿犹豫了会,接过野梨道:“你没有独吞,算你有义气。”
诸葛圣贤不说话,伸手去拿慧儿抱着的衣服,但是慧儿却不松手,并抱着衣服后退了一步。
慧儿道:“这件衣服你还是别穿了,你现在的样子挺好看的,比之前顺眼多了。”
诸葛圣贤上前想拿回自己的衣服,慧儿左闪右避就是不给。
慧儿含笑道:“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把这件衣服还给你。”她随即抱着衣服和野梨转身就跑。
慧儿边跑边吃着野梨,她听身后没有动静,不禁回头望去。只见诸葛圣贤慢悠悠地走着,根本没有追上来。
“这样一点也不好玩。”慧儿念道着停了下来,她转回身看着诸葛圣贤,边吃边等。
过了一会,诸葛圣贤才走到慧儿的面前。此时慧儿已经吃完三个野梨,正气乎乎地鼓着脸颊。
慧儿道:“你是蚂蚁投胎的吗?怎么走的这么慢。”
诸葛圣贤道:“衣服。”
慧儿拿着衣服背过双手,道:“在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
诸葛圣贤不说话,直接绕过慧儿向东边走去。
慧儿见诸葛圣贤不要衣服了,一下子没有兴致。她闷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无所事事地跟在诸葛圣贤的身后。
诸葛圣贤悠闲地走在前头,慧儿轻佻地跟在后面。
两人保持沉默,同行了一段路。走到官道上时,慧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歪着脑袋发愣了会。
慧儿用右手轻轻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忘了,我和无名还有赌约呢。”顿了顿,她看着诸葛圣贤的背影,嘀咕道:“都怪他,总是分散我的注意力。”
慧儿抱紧衣服,小跑到诸葛圣贤的身边,道:“喂,你能不能走快点?我和无名还有赌约在身,走这么慢我会输的。”
诸葛圣贤道:“你先走。”
听到这话,慧儿不由感到有些生气,道:“好,这话是你说的,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爬吧。”
说完,慧儿甩头向前面飞身而去。途中她又回头看了下诸葛圣贤,见诸葛圣贤依然慢悠悠地走着,她便毫不犹豫地飞走了。
…………
话说曾与诸葛圣贤有过一面之缘的李逍遥一行人,在神兵出现之前,他们早已来到秋浦县住了下来。
来到秋浦县的第一天,李逍遥一行人就看到有不少的伤患躺在街道两边。身为大夫的谢冥儿对此感到很是好奇,经过林红玉的一番打探,他们得知那些伤患都是某工地里的劳工,工地上的建筑倒塌,致使劳工们伤亡惨重。
谢冥儿见有人受了重伤,觉得不能不管,于是她主动为那些伤患免费救治,并让林红玉典当所有的首饰为伤患买药。
林红玉去大同药店买药时,正逢药店老板的母亲病重,而药店老板却束手无策。林红玉灵机一动,便和药店老板做了个交易,她让谢冥儿去救治药店老板的母亲,借此让药店老板出租药店给谢冥儿当医馆。
在这机缘之下,李逍遥一行人暂且住进了大同药店,为了救治数百名伤患,他们已在秋浦县停留了两天。
谢冥儿救治伤患时,李逍遥和徐心儿也没有闲着,李逍遥忙进忙出的收集药材,徐心儿则在谢冥儿的身边充当助手。
这一天,在大同药店的门前,一群人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着。来看病的患者占了半条街道,大多数是受伤的劳工,少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那位女大夫可真是好人啊,她不仅免费帮我们看病,还替我们付了抓药的钱。”
“前两天陈婆婆病危,多亏那位女大夫出手救治,陈婆婆的病才得以好转。”
患者一提起谢冥儿都对她赞口不绝,纷纷小声地议论着。
药店内坐满了受伤的劳工,徐心儿和林红玉在一旁帮着那些劳工包扎伤口,她们处理伤口和包扎伤口的技术都是谢冥儿传授的。
药店老板是一名姓陈的中年大夫,陈大夫和他年幼的徒弟小石头也在药柜前忙碌地抓着药。
谢冥儿坐在店中帮一位老婆婆把着脉,老婆婆的孙女站在一旁守候着。
谢冥儿道:“老奶奶,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胸口郁闷、呼吸不畅?”
老婆婆道:“是的,我近日经常感到胸口郁闷、呼吸不畅。”
谢冥儿收回右手,从桌上拿起毛笔道:“老奶奶,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到胸口郁闷的?”
老婆婆道:“自从我儿被官府征为劳工到工地干活后,我就开始感到胸口郁闷、呼吸不畅。我得这病已经有半年了,因为家里不是很富有,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老婆婆的孙女道:“大夫,我奶奶得的是什么病?还有的治吗?”
谢冥儿道:“你奶奶的身体并无大碍,她只是操心过度。”顿了顿,她接着道:“我给她开一付药方,你按药方抓药煎服,一日二服。只要她安心静养,不出三日她的症状就会缓和了。”
谢冥儿用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付药方,交给老婆婆的孙女道:“拿着这付药方到陈大夫那里抓药,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事先垫上了。”
老婆婆的孙女鞠躬道:“谢谢大夫,谢谢。”
老婆婆道:“姑娘,你已经免费帮我们看病了,我们怎好再要你帮我们付药费呢。这钱还是我们自己出吧。”
谢冥儿道:“老奶奶,我家世代经商,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你无需介怀,安心静养就好。”她转向老婆婆的孙女道:“你快去抓药吧。”
老婆婆的孙女含笑道:“是。”她随即向陈大夫跑了过去。
老婆婆感激涕零地道:“姑娘,你的心地真好,就像是菩萨转世。我要是有孙儿,我一定让他为你做牛做马。”
谢冥儿淡淡地微笑了下,道:“老奶奶,你言重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夫,怎能和大慈大悲的菩萨相比呢。”
老婆婆道:“你帮我们穷人看病不取分文,还愿意帮我们付药费。在我们穷人的眼里,你就是菩萨在世。”
谢冥儿听到这话,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晕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忙碌了一上午,来看病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临近午时患者才有所减少。谢冥儿把受轻伤的劳工交给林红玉和徐心儿照料,受重伤的劳工由她自己来救治。
谢冥儿等人救治完患者时,已经是午时三刻了。为了犒劳徐心儿和林红玉,谢冥儿让小石头买了一大堆蔬菜和豆腐,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斋菜。
未时二刻,谢冥儿和林红玉、徐心儿围坐在后院中的石桌旁用餐,吃饭时谢冥儿和徐心儿都不说话,只有林红玉一直在不停的抱怨着。
林红玉道:“又是斋菜,天天吃斋菜不腻吗?我想吃肉。”
谢冥儿道:“心儿只吃斋菜,不吃肉,我怎么能单独为你开小灶呢。”
徐心儿低下头,道:“红玉姐,对不起,让你陪我一起吃斋。”
林红玉道:“心儿,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用跟我道歉。”顿了顿,她接着道:“不过我很好奇,心儿你从出生到现在真得没有吃过肉吗?”
徐心儿轻轻地摇头道:“没有。”
林红玉道:“偶尔吃点清淡的不是不好,但是人总不能一直吃斋不吃肉吧?我们又不是出家人,吃点肉又有何不可。花生炖猪蹄、红烧鲤鱼、糖醋排骨,你长这么大,这些你都没吃过,那不是很可惜吗。”
谢冥儿淡淡地微笑道:“红玉,看来你以前吃得不错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怎么吃过。”
林红玉道:“那你在山上都吃什么?没有野味吗?”
谢冥儿道:“我师父不是猎人,我也不会打猎,有野味也吃不着。”顿了顿,她回忆道:“不过山下的村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一些吃的给我们,里面偶尔会有几块肉。”
林红玉听到这话,顿时热泪盈眶,道:“冥儿,没想到你在山上的日子过得这么苦,连吃块肉都这么困难。早知道这样,我每次去看你时就应该多些食物去的。”
谢冥儿嫣然一笑,道:“红玉,你多虑了。我没有说我过得不好,我和师父平时吃的都是药膳,营养丰富,比大鱼大肉好多了。”
徐心儿见林红玉和谢冥儿转移了话题,暗自松了口气。
自从谢冥儿来到了秋浦县,几乎所有的患者都往大同药店跑,其它医馆也因此而变得十分萧条。虽然谢冥儿没有打着神医传人的旗号,但是她免费为人治病疗伤,还是得到了极大多数平民百姓的支持,不过这也给她埋下了不少的隐患。
正当谢冥儿等人还在后院用餐时,有三名年轻力壮的男子一脚踢开了大同药店的大门。
守在柜台前的陈大夫吓了一跳,他立即让小石头到后院去通知谢冥儿。
其中一名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另两名男子紧随其后。
男子甲道:“谁是这里的大夫,给我出来。”
陈大夫走过去道:“我是这里的大夫,请问你有什么事?”
男子甲向另两名男子使了个眼神,接着那两名男子便向陈大夫走了过去。
陈大夫慌张地道:“你们想干什么?”
男子乙和丙揉拳擦掌地道:“想干什么?你们医死了我家嫂子,我们要为我家嫂子讨回公道。”
陈大夫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怎么可能医死人。”
男子甲道:“你们害死了我夫人,竟然还想抵赖。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长记性了。上,让他给我夫人尝命。”
随后男子乙和丙就对陈大夫拳脚相向,并将陈大夫打倒在地上。
“住手!”
这时谢冥儿和林红玉先后地从后堂跑了出来,徐心儿和小石头则战战兢兢地躲在后堂观望着。
林红玉上前推开男子乙和丙,道:“你们为什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男子甲笑道:“王法?杀人偿命,你们医死了我夫人,要你们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
徐心儿见男子人多势众,她便吩咐小石头从后院溜出去找人来帮忙。
谢冥儿扶起陈大夫道:“陈大叔,你要不要紧?”
陈大夫道:“谢姑娘,我不要紧。”
谢冥儿道:“陈大叔,这里交给我和红玉,你去休息一下吧。”
陈大夫道:“好,你们要小心,这些人好像是存心来闹事的。”他随即退到了后堂内。
谢冥儿向男子甲道:“你夫人得了什么病?是什么时候去逝的?和我们有何关系?”
男子甲道:“我夫人前天来这里看病,回家后第二天就死了,她就是因为吃了你们的药才死的,你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林红玉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夫人的死跟我们有关?”
男子甲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药方,道:“这就是证据,这是从你们这里开的药方,上面有你们其中一人的笔迹。”
谢冥儿看了一眼那张药方,见到上面记载的几种药材,她忍不住嫣然一笑。
林红玉好奇地道:“冥儿,你怎么了?”
谢冥儿向林红玉附耳道:“那张药方是壮阳用的。”
林红玉听到这话,也不禁嫣然一笑。
男子甲见此,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们笑什么?”
谢冥儿道:“你说你夫人前天来过这里,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前天来这里看病的大多数都是男子,有少数是老人。妇人和姑娘,我从来接触过。”
男子乙道:“来这里看病的人这么多,你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
谢冥儿道:“记住自己的病人,是大夫应尽的职责。凡是来找我看病的,不管他长什么样,我都会过目不忘。”
林红玉道:“冥儿,不用跟这种人废话,他们明摆着是来闹事的,我们直接报官吧。”
男子甲见她们不受威胁,不由恼羞成怒,嗤笑道:“想报官?你们要是不赔偿我,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出这个大门。”他说着拦在了谢冥儿和林红玉的面前,男子乙和丙随后也包围了上去。
林红玉将谢冥儿拉到自己的身后,向那三名男子道:“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们要是敢碰我们的一根头发,我义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男子丙道:“管你们是谁,在这里知县老爷最大。你们挡了大家的财路,就算知县老爷在场,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那三名男子准备对林红玉和谢冥儿动手时,小石头突然带着一群壮汉从门外闯了进来。
“谁敢对谢大夫动手,我们就要了他的命。”
随着话音落下,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受过谢冥儿恩惠的劳工。
看到几十多号人气势汹汹地挤进药店,来闹事的那三名男子不禁胆战心惊。
小石头指着那三名男子道:“就是他们欺负谢姐姐。”
劳工头站出来道:“敢欺负我们的恩人,找死。”他说着领着七八名劳工向那三名男子冲了上去。
那三名男子顿时惊慌失措,没等劳工们冲到面前,他们立马束手就擒了。
在劳工们帮助下,谢冥儿和林红玉有惊无险的摆脱了困境,来闹事的人也被劳工们用绳子捆绑了起来。
事后,劳工头向谢冥儿道:“谢大夫,你说怎么处置这些家伙?”
“在我和红玉遇到危险时,多亏了大家出手相救,我在此谢谢大家。”谢冥儿向在场的劳工们行了个礼,接着道:“置于他们,还是放了吧。他们之所以来这里闹事,应该是受人之托。就算我们把他们送交官府,恐怕也无济于事。我们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这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红玉道:“他们打伤了陈大叔,就这样放过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谢冥儿道:“听他们刚才所言,这里的知县不像是清官,我们把他们送交官府,无疑是自找麻烦。”
劳工头道:“谢大夫你说的没错,陈知县哪里是清官啊,他根本就是个大贪官。平日里就只知道压榨我们,贪赃纳贿,放任奸商抬高盐价。”
林红玉瞅了下被绑着的那三名男子,道:“官商勾结的事我们管不了,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就这样放过这三个坏蛋。”
劳工头道:“那依林姑娘之见,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些家伙?”
林红玉思考了会,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三名男子暴打了陈大夫一顿,她也让劳工们将那三名男子暴打了一顿,然后再让劳工们把那三名男子抬出药店抛到大街上。
街上的行人见有人从大同药店被轰出来,纷纷围了上去看热闹,华山派弟子陈荣贵和张浩、史达也在那群行人之中。
行人甲道:“真是不知死活,竟敢欺负那位女大夫,她可是穷人最尊敬的人。”
行人乙道:“要不是有那位女大夫在,这城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些人去闹事,活该被揍。”
听到行人说起大同药店来了一位女大夫,陈荣贵感到很是好奇,他向身旁的张浩道:“张兄,劳烦你去大同药店探察一下,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人。我先带史兄回一趟家中拿些银两,一会我们在城西的春香楼会合。”
张浩道:“好,没问题。”
说完,张浩就贼头贼脑地向大同药店走去,而陈荣贵和史达则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另一方面,慧儿丢下诸葛圣贤后,她一刻不停地朝着东边飞奔而去。赶了半天的路,终于在未时末抵达了秋浦县的西城门下。
此时浪子无名早在城门下等候多时,慧儿在远处看到浪子无名后,她便蹑手蹑脚地跟在一对夫妇的背后,想趁浪子无名不注意偷偷绕进县城去。
就在慧儿快到城门下时,浪子无名突然叫道:“慧儿~。”
慧儿哆嗦了下,转回头道:“诶,这不是无名吗?你怎么现在才到啊?”
浪子无名笑道:“个子不高,脸皮倒是挺厚的。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恐怕连天蓬元帅都自愧不如。”
慧儿笑道:“这是当然,我是孙大圣转世嘛。”
浪子无名道:“说你几句你还以为夸你呢。”顿了顿,他见慧儿的手上拿着诸葛圣贤的衣服,走过去道:“慧儿,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小兄弟呢?他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吗。”
说到这,慧儿不由鼓起脸颊,气乎乎地道:“别跟我提那家伙,要不是因为他走的慢,我早就进县城了。”
浪子无名道:“你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路上了吧?”
慧儿别开视线,道:“这不能怨我,是他自己走的慢,跟不上我的速度。”
浪子无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慧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丢下他我能理解,但是你怎么把他的衣服给偷来了。怎么说他也帮过我,你这样对待他,不是恩将仇报吗。”
慧儿不满地道:“什么叫恩将仇报。他帮你又不是帮我,他对你的恩关我什么事。”顿了顿,她接着道:“再说,这件衣服也不是偷来的,这是他交给我保管的。”
浪子无名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总之这件衣服一定要还给他。”
慧儿嘟囔道:“就他那速度,等他追上来再说吧。”
浪子无名道:“好了,我们先进城吧,我的肚子已经饿了一天了。”他随即率先向城门走去。
慧儿追上浪子无名,道:“我的肚子也饿了一天了,我们进城后吃什么?”
浪子无名笑道:“有什么吃什么,反正不用我付账。”
慧儿道:“你不付账谁付账?”
浪子无名道:“不是还有你吗?按照赌约,谁输了谁请客。”
听到这话,慧儿不由鼓起脸颊,道:“我会输都是那家伙害的,要请客也是他请客。”她说着开始检查起手上拿着的衣服。
浪子无名瞅了下慧儿,道:“慧儿,你可别打那个小兄弟的主意,他的钱我们不能拿。”
慧儿收回手,道:“谁说要拿他的钱了。这件衣服里一个铜板也没有,看他穿得这么好,没想到比我还穷。”
浪子无名笑道:“这么说你有钱啰。”
慧儿哆嗦了下,道:“我没钱,一个铜板也没有。”她加快步伐向前面走去。
浪子无名追上慧儿,道:“愿赌服输,你得请我吃大餐。”
慧儿一脸不情愿地别了开头,浪子无名含笑地催促着慧儿请客。
两人进了县城后,并肩地来到了西街上。从春香楼对面走过时,浪子无名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慧儿跟着停下脚步,道:“无名,你怎么了?”
浪子无名看着对面的春香楼,道:“我们离开洛阳已经好几个月了,不知道倾城她现在怎么样了。”
慧儿凝视着浪子无名,道:“你想倾城姐姐为什么要看着青楼?倾城姐姐是歌舞坊的舞姬,又不是青楼女子。”
浪子无名道:“我看的不是青楼,我看的是方向。洛阳在北方,我这是望北思伊人,寄情随风回。”
慧儿不说话,半信半疑地盯着浪子无名。
浪子无名笑道:“好了,好了,我不看就是了。那种地方不适合吃饭,还是随便找个路边摊吧。”
说完,浪子无名继续向东走去,慧儿盯着浪子无名紧随其后。
此时在春香楼的某间房内,陈荣贵和史达正与四名青楼女子寻欢作乐。那四名青楼女子浓妆艳抹穿着单薄,分别被陈荣贵和史达左拥右抱着。
陈荣贵和史达一边调戏着身边的青楼女子,一边喝着她们灌来的酒。
荒淫的场面持续了片刻后,拿着长剑的张浩突然急匆匆地从门外闯了进来。
张浩一进门便开口道:“陈兄,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见张浩来了,陈荣贵就将那些青楼女子遣散了出去,然后和张浩、史达关上房门,在房间里密谈了起来。
张浩急忙喝了口茶,道:“我已经探察过大同药店了,你们猜我在那里看到了谁?”
“谁?”陈荣贵和史达异口同声地问道。
张浩道:“我在那里看到了上次在彭泽县遇见的那个小姑娘呢。”
陈荣贵道:“你说的是李逍遥想要保护的那个小姑娘吗?”
张浩道:“正是。”
史达道:“这么说,李逍遥也在城内吗。”
张浩道:“这正是我要说的坏消息。不过,我还有一个好消息。”
陈荣贵道:“什么好消息?”
张浩道:“大同药店里,除了那个小姑娘外,还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而且李逍遥好像并不在大同药店里。”
听到这个消息,陈荣贵不由嘴角上扬,道:“上次因为李逍遥坏事,害我没能和那个小姑娘结缘。这次李逍遥不在,真是天助我也。”
张浩和史达相视了下,道:“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陈荣贵道:“李逍遥仗着武功高强,让我们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虽然我们打不过李逍遥,但是这个县可是在我爹的管辖范围内,只有李逍遥在秋浦县内,我就可以让我爹派衙役去捉拿他。等到李逍遥自顾不暇时,我就把他想保护的那个小姑娘变成我的女人,好泄我心头之恨。”他说着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