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的表情不见,欧铭一脸平静,又不发不言,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他将玫归扶起来站来,拿过莲蓬头,试过水温,觉得刚刚好才将热水往她身上淋去,替她擦洗。他身体里的情欲已经消散去。
玫归一动不动站着,手垂在身体两侧,任他替她洗,秘密已经被他撞破,身体也早已属于他,再也没有什么顾忌。这是他第二次帮她洗澡了,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这么平静,如对待珍贵的宝贝。
洗干净后,他帮她擦干身体,没有穿睡衣就抱她进睡房。将她放在床上,将她长发散下来,盖好棉被。定神看了她几眼,才起身走了出去。他始终不发一言,玫归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听到卫生间里又传来水声,玫归知道他是去洗澡了,安下心来,等着他进来跟她谈判。他会怎么办?叫他把孩子打掉,然后给她一笔钱叫她远走高飞,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他不见得会因为她和孩子而跟杨晓露离婚,不然为什么当他知道后不是抱住她因为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而喜极而泣而是一声不吭?
不管他怎么做,她有自己的决定。本来就不想他知道的,可以说,一切与他无关,她并不需要他负责。他也负责不了吧,他家中正坐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等他回去,或许,人家也怀着他的骨肉。
玫归的嘴角扬起来,满是讽刺。
玫归躺在床上,耳朵竖了起来听卫生间里的动静。水声停止了,开门声,往房间里走来的脚步声,然后那个只穿着平脚裤的男人就走了进来,头发湿漉漉,结实的胸膛上还沾着水珠。天这么冷,也不懂将身子擦干。竟然还是为他着想,一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玫归无奈。
他又在床边坐下,她闻到好闻的洗发水的水果香味,不知他用这么女性化的水果味的洗发水会不会不习惯,或者觉得很别扭。
“干嘛不将头发擦干?干嘛不穿衣服?大冷天的你会感冒,到时我可不会照顾你。”她将被子拉到下巴下,只露出一张洗过热水澡后而显得红粉绯绯的小脸。
“有吹风筒吗?热风一吹一下就干透。我衣服方才都弄湿了,穿什么?”
藏在被子里的手伸出来,指着窗边的一个木柜子,“风筒在那里面。”
欧铭站起来,拉住木柜子上两个黑得发亮的铜圈,打开柜门,一个普通的粉红色风筒映入眼帘。他拿起来,插上电,连忙开出热风吹头发。
他真安静。玫归想,也不说话,缩在被子里看着他。帅气的脸,高大结实的身材,有力的手臂,站在那里,绝好的身材毕现。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细看他,原来他真的有那么好看,即使结了婚,外面的女孩对他还是趋之若遇吧?所以,他不会留恋一个怀了孕身材变形拖他后腿的女人。如果他真的对她这样绝情,她不会奇怪。
不消几分钟,短短的头发就干了,感觉清爽许多。欧铭又拉开木柜将风筒放好,一改以往东西随处丢的恶习。
“你在等什么?”男人站在床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看她有一肚子话要说的样子,那么久了却没有开口。
玫归依然看住他,不言语。她是要听他说,不是要说给他听。
“你就让我冷在外面跟我谈话?”从温暖的卫生间里出来,才几分钟,没有衣物裹着保暖的他身体就冷得发抖了,早恨不得钻进她的被窝里,又怕她又说他没正经,只等着她开口。可看样子,要她主动让他上床,他早就冻死了。
不是该嫌弃她现在的样子吗?为何还想挤到被窝里来?玫归想着,身子已经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位置。
欧铭喜得一咕噜钻进被子里,真暖啊。
“你给我暖了床。”他将她又软又暖的身子拥过来,皮肤还是像丝缎一样光滑,大手留恋地在她身上游离,然后停在她的腹部。
“这是我的孩子吗?”他终于问了。从时间上说,这是毫无疑问的,他们仅有的几次欢爱就在四个月前,并且没有做过一次安全措施。但是,他需要她亲口确认。
“是。”玫归的脸朝他脖子上贴去,接下来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想独自一个人将孩子生下来,独自带大吗?他痛心,她怀了他的孩子,他竟然不知道,那个时候竟然还在她眼下跟别的女人举行婚礼。她一定伤透了心,他要如何补偿才能让她打开身心全面地接受他?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已经是别人的丈夫,或许也跟那个女人正孕育着一个孩子。我不是那种拿孩子作要挟的人,你不必担心,我们母子不会成为你的负累。”她说得平静,早在她决定瞒着他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做单身妈妈吗?她不怕,虽然辛苦点,名誉差点,但有孩子陪着,她一定还是幸福的。
“我也不是那种吃干净抹嘴就走的人。我爱你,玫归,让我们重新在一起,我们结婚,把宝宝生下来,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欧铭说出心底的真心话,他想付全部责任,只怕她不肯。
“那你老婆呢?那个杨晓露怎么办?”再怎么讨厌那个夺人所爱的女人,她也不想步那个女人的后尘去破坏他人的幸福。玫归头往后移,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好让自己可以看到他的脸。
“我都说了,她不是我老婆。我跟你说的我与她青梅竹马并在丁当生日宴会上就订下婚事的话都是假的,我是为了气你嫁给郑少风才急着跟她结婚,好叫你愧疚伤心。”欧铭顿一顿,想起那些意气用事做事的荒唐事,自己也觉得颓然,“我与她并不是合法夫妻,我们虽然举行了婚礼,但我们并没有去注册……”
“所以,你们没有那红本本!”天啊,这么乌龙的事,一向做事有条不紊的欧铭也做得出。
“没有。婚礼刚结束,刚走出教堂就迎上了怒气冲冲寻你而来的郑光风。得知你失踪,我立即跑去找你了。你不知道,找不到你,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整个人似一具空壳,不务正业,整个人颓废掉。我真的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