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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集结

这一日,阳光明媚。

林云独自一人,行走在山水之间。周围山峦起伏、郁郁葱葱,正是之前林云出走时所停驻的西面群山。前一日,林云发现虎族有集结的迹象,于是他立马远离了虎族族地。看样子,他们要行动了,到那时必然会加强警戒,他不认为自己一个连灵气都无法修炼的小子能一再安全的逃离。于是,他立刻转移,而兕族西面的群山,正是他的目的地。

林云并不关心虎族为何集结人手,也不关心那张客一行去虎族的目的,他只关心兕族,只要虎族的目标不是兕族,那么他就可以安然离开。若是虎族的目标是兕族,那么他们必然要经过兕族西部的群山,所以,林云要做的不过是守在这部群山之中,看是否有虎族行动的迹象。离开虎族族地后行了三日,林云来到了西部山群。

这是林云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他已经无比熟悉这里的环境。不多时就找到了他的栖息地,顺着密布的藤蔓,下到那狭长的谷底,寻到了那个山洞。之前离开的时候,林云用石块堵住了洞口,稍一清理,就进到了洞中。和离开的时候一样,干燥舒适,洞底有厚厚的干草,对林云来说,有种家的熟悉感。出洞找了些干燥的树枝,升起火来。渐渐的山洞暖和了起来,已经许多天没有享受过火光的温暖了,林云顾不得出去捕猎,只是架起一只石锅,撕了些肉干,随意煮了锅肉汤,热热的喝了一大锅,便在干草铺中躺了下来。

虽然没有与人交手,但连日来的奔波,林云的神经始终绷紧着,不敢有一刻放松,直到现在一松懈下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酥麻,睡意袭来,便沉沉睡去。这一觉,只睡得是天昏地暗,无数的人物在林云的梦境中浮现。

“啊!”一声惊呼,林云呼的一下坐了起来,仿佛在梦中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满头大汗,不停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林云拾起黑剑,迅速出了山洞。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冬季的山林,太阳很早就会下山,林云是下午时分到达的山洞。“难道我才睡了两个时辰?”林云暗暗想道,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他也搞不清楚到底过了多少时候。林云紧了紧衣服,寒冷的山风一吹,让他的大脑清醒了很多。山洞很安全也很舒适,但终究不是观察的好位置。他已经想好了几处不错的地方,趁着太阳没落山,要赶快找到观察点。

林云在山林间快速的飞奔,他觉得有些不对,这种预感没有什么根据,只是他的感觉,越是如此想,越难以释怀,于是又加快了速度。突然,他停了下来,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不对。他想了一会儿,开始慢慢往回走,在他的身侧,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路,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有不少压折的草,明显是人走出来的,而这条道路还很新,林云仔细观察着,时不时的用黑剑挑开一些草地,眼神愈发凝重。

“糟了,”林云突然眼神一紧,顺着这条小路,在一处树桩上,他发现了砍痕,新鲜的砍痕,这一定是开路人留下的。以这样的宽度,少说有上百人路过这里。虎族!一定是虎族!没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来这片群山,猎队顶多二三十人,定然不是他们,没有第二种可能,果然是奔着兕族去的,林云心中骤然一紧,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我到底睡了多久!”林云来不及自责,顺着这条小路,开始飞奔起来。砍痕还很新鲜,林云判断他们一定还没离开多久。自己一个人,一定比百人队伍行进要快一些。此时他顾不得掩盖痕迹,或者考虑如果被发现了该如何应对,他的一颗心已经扑到了兕族,只恨不得现在就身在兕族,报告族长准备迎战。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玩命的奔跑。

正如林云所担心的那样,他睡了整整一天,长日的奔波让他筋疲力尽,寒冷与饥饿已经悄然击垮了他的身体,陷入沉睡是他的身体在自我修复。

时间回到四天前,在林云离开的时候,虎族正在集结。长老虎刑召集了族中所有的战士,而二祭司虎厉开始召集所有的老人妇女和孩童,还有一些已经脱离猎队的老猎人,这些老猎人是这支队伍中唯一的战斗力。所有人都在行动,除了领头人偶尔呼喝几声,竟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沉重笼罩着整个部族。没有人问为什么,一些老人已经有了一些猜想,但是他们都只是默默的收拾东西,到广场上去集合,听候部落首领安排。

大祭司虎空站在山谷上,遥遥的望着自己的族人,身边站着的正是张客。此时的张客已经脱去了白色儒衫,换上了兽皮袄,少了些书生味道,多了点凶悍之气。

“贵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下定决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别无选择,不是吗?”大祭司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没有多少无奈。

张客没有说话,没有人比这南部山林的族人更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他们明白,所以他们妥协了,接受了,甚至没有过太多挣扎。

“只是有一件事要请求上使。”

“但说无妨。”

“此次我族倾巢而出,所有壮年族人都会随我而战,无论结果,只求上使能放过族中那些老人妇人和孩童,给我虎族留下一些火种。我已经安排他们离开此地,迁徙到那深林中去,远离是非,只求能躲避这场灾祸。”

张客沉默了,在他前往山林之前,就被授予了一切便宜行事的权力。于是,稍一思考,他便答道:“可保虎族百年不灭,不会再让你们挑起战争。”

“多谢上使。”虎空一揖到底。

中午时分,虎族已经集结完毕,二祭司虎厉带人从山谷后方离开,族人已经习惯了为部族牺牲,自从接到集结命令,该交代的都在家中交代过了。老人妇女不想拖儿子丈夫的后腿,没有哭喊,跟着队伍远远离开,只是偶尔回眸的那一眼不解与无奈,终归透露着一些心事。而大祭司的队伍,年轻力壮的战士们已经明白了他们的命运,这一去多半是回不来了,他们并不害怕,只要他们的父母妻儿能够存活下来,就足够了。他们一遍遍地检查着自己的行装,确保自己常用的武器没有问题。在战争前,多一分谨慎可能就会多一分保命的可能。

虎族这次可谓是背水一战,所有族人离开了族地,这些年积攒的武器除了少部分分发给了二祭司的队伍用于自保外,剩下的全部都用来武装这两百个精壮战士,每个人除了自己惯用的武器,还领到了一把投掷斧,几把投矛,一副弓箭,一把匕首,而且每个人都穿戴上了藤甲。队伍中没有人带任何的后勤装备,只每人发了一只装满水的皮囊,和五天的干粮。等他们全部准备妥当,大祭司便带着队伍出发了,一上来便是急行军。

林云不知道,就在他离开虎族族地仅仅两个时辰之后,一只全副武装的队伍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直奔西部群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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