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站在楼顶上,喘了口气。
把盒子轻轻的放下,俯身解开自己的鞋带。
他是要用自己的鞋带当引线,解下两根鞋带,小朱轻轻的打开盒盖,把一根鞋带紧紧缠绕在一根硝酸甘油炸药上。
他缠绕了两根,做完这个动作后,我看到小朱身上的警服都让汗水打湿了,精神高度紧张的他,一下子猛的站起来,神情都有些恍惚。
我趴在屋檐上往下一看,大惊道:“糟了,大厅被冲破了!”
前后从我们从大厅爬到楼顶来,用了不到五分钟,大厅竟然就被冲破了。
小朱也跑过来看了一眼,瞳孔陡然间睁大,凄声道:“完了,都完了。”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小朱不让其他人和我们一样躲到楼顶来,因为丧尸根本不会爬楼梯,明显楼顶会比较安全些。
我四下张望,这楼顶是斜坡状的,能站立的地方并不多,只怕只能容纳十几个人。
我心底暗暗冷笑一声,小朱这是把最安全的地方留给了自己的同事们,其次才是给了普通民众。
不过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朱没有必要为了保护一群陌生人而把最安全的地方让给他们。
毕竟他的所长说的只是把民众带到“安全的地方去”而已。
我在楼顶上,尚且能听到楼下凄厉的惨叫,鲜血从大厅里流到路面上。
小朱自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他摸出打火机,瞄准好地方后,用打火机点燃鞋带,猛的一掷!
我连忙蹲下身,捂住耳朵。
十几秒中后传来“轰”的一声。
我站起身,扶住屋檐,楼下十几米开外,派出所的院子里,多了一个大坑,冒着阵阵黑烟。
旁边满是丧尸的残肢,不少丧尸直接被炸成了碎尸。
小朱这一枚硝酸甘油炸药,起码炸死了二三十只丧尸。
要是多来这么几次,这些院子里,不断往楼里面进的丧尸,只怕都能被炸光。
小朱面露兴奋之色,他准备点燃第二枚。
我连忙叫他等一等,小朱因为太兴奋都忽略了应当往丧尸密集之处炸。
我跑到屋顶的另一头,这一面是派出所的后面,到了另一条街道上,不在克东路上。
我探头望去,这条路上丧尸却少了很多,没有派出所正面多。
我向小朱摇摇头,示意还是在那边炸吧。
但是我和小朱离得太远,,他可能有点近视,远远的看不清我摇头。
小朱高声喊道:“怎么了?”
我也喊道:“还是在那边炸吧!”
小朱点点头,高举起硝酸甘油炸药,准备点燃。
轰的一声,炸了!
小朱炸了!
炸药炸在了小朱的手里!
我大脑一片空白,热浪一下子把我刮翻在地,滚滚烟雾席卷而来。
屋顶的一侧直接被炸开,大块的墙壁脱落下来,这一顿楼的四分之一直接被炸掉了。
幸好我离他离得比较远,不然这一下我也肯定会被炸死。
我甚至连小朱被炸成碎片的残留血肉都没看见,他站立的那一整块屋顶,直接被炸的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上,都砸死了很多丧尸。
更为关键的是,小朱站的地方,正好是二楼储藏室的楼上顶层!
我远远眺去,看到碎石落下,砸死了很多躲藏在储藏室里的民众!
我小心翼翼的踱过去,站在一块不会掉下去的屋顶上,往二楼的大窟窿看去。
死状凄惨,这些可怜的人们,有直接被石头砸死的,也有被烟雾呛死的,更有甚者,像艺术家,被一块尖锐的长石戳中了腹部,连哀嚎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肠子流出来血流而尽死去。
丧尸被这两枚炸药炸死了一大半的,但是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感觉,仍然拼命往里面挤。
原本守在大厅里的民警们早都退到了二楼,原本计划退到楼顶的他们,因为这一炸,也失去了不少人手。
我在楼顶清楚的看到,有一名被炸药的冲击力撞昏了的民警,被一群丧尸围上啃噬,从被撕咬的剧痛中惊醒的他,绝望的发现自己被一群丧尸围住,掏出手枪一枪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还有几名民警,在二楼的楼梯口处被丧尸追到了和其他人相反的方向,此时跑到了死路处,退无可退,几名警察面对着从楼梯口飞奔来的狰狞恐怖的丧尸,浑身颤抖,连枪也拿不稳了,我心中暗暗可怜他们,但也爱莫能助。
我在楼上捡了几颗小石头,帮他们砸了砸丧尸,但是见效甚微。
如同我所想的,凶灵直播间不会让我这么简单就能度过考验,否则,我直接找个楼顶待着,就能度过考验,岂不美哉?
楼顶的裂缝渐渐扩大,眼看这顿楼就要倒塌,我不由得有些着急。
我看向了四五米外的一颗高大柳树,咬了咬牙。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求!
只要我从楼顶上跳到了柳树树枝上,抓到了树干,我就能到地面上!
虽然这是用生命来赌博,可是我别无选择。
我后退十几米,全力冲刺!脚一踏屋沿,一借力,向柳树跳去!
幸运的是,我跳到了柳树上。
不幸的是,我的左胳膊被柳树树枝划破,流着鲜血,不过还好没刮到大动脉,右胳膊因为用劲抓住树干,感觉有些脱臼,更别提全身被划伤无数处了。
我静静的挂在树上,强忍着疼痛把脱臼的右胳膊接了回去。
几分钟后,我身后的派出所轰隆一声垮了。
进到楼里面的丧尸,全都被碎石砖砾压死,但在街道上仍然有三两只。
我趴在树干上,仔细的数了数,原本有接近上百只的丧尸群,现在只剩下几只了。
它们游荡在派出所后面的那条街上。
我有点感到奇怪,为什么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而且为什么增援到现在还没来?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挂的破破烂烂,我便扯下一根布条从柳树上缓缓爬下。
树上长了许多倒生的刺,又给我身上增添了不少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