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然一行人回到拍卖厅内,这时厅内的人便是少了很多,厅堂内摆放了几十多张桌子,苏秦澈沉声道:“还以为这是大众拍卖会,原来还是只请了一些有声望的人来。”
三人下楼后,便找了一张离展物台较近的桌子坐了下来。
随着拍卖会的即将展开,其余的桌上也坐满了人。
不一会儿,台上便走出来一位女子,笑吟吟的看向台下众人,她着一件双蝶戏花的淡粉外衫,绣着细碎梅花的******锦缎交领,下面穿着一件嫣红的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头发松散的挽起,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宝蓝吐翠孔雀吊钗,细密珍珠的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轻轻的摇晃着,仿佛画上画的仙女般,盈盈含笑。
她手上拿着一个用布遮起来的物品,隐约看得出物体的体积不是很大,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展物台上,然后转向台下,满面春风道:“我是叶家千金叶璇,今日的拍卖会将由我亲自主持。”
她嗓音清脆悦耳,回荡在拍卖厅中,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去了。
坐在一旁的刘掌柜低声说着:“这叶璇在蜀国也是出了名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家又是书香门第的大家族,从小就出类拔萃气质过人,谁娶了她就是谁的福分诶。”
萧陌然嘴角勾了勾,“貌美如花又怎样,她这样娇生惯养弱不禁风的女子也只能看看罢了,我凌烟阁要来何用?”
刘掌柜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漠然坐在一旁的苏秦澈,道:“是是是,萧阁主是喜欢既文武双全又相貌出众的人才是,就譬如苏姑娘这样的。”
苏秦澈蹙着黛眉,满脸怒意地盯了刘掌柜一眼。
而萧陌然也下意识瞥了正在一旁嬉笑的刘掌柜,故意清了清嗓子,刘掌柜便识趣的不再开玩笑了。
叶璇将物品放好后,又对着台下道:“我宣布,叶家拍卖会现在开始。”
话罢,她掀掉了盖在物品上面的一块布,展露出来一个雪白的小瓷瓶,叶璇介绍道:“这是叶家千辛万苦调制出来的一种药品,名为三尸脑,至于它的功效,我想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也早有耳闻了,这种药并非普通的治病良药,反之,服下它的人便无任何意识,就如傀儡那样被人操控着,六日之后便会毒发身亡,当然,这对于置身江湖外的人是毫无用处的,现在,请各位开始出价,三百两起价。”
台下,萧陌然冷笑道:“叶老爷还真是有心了,第一个展品就是我要的。”
一旁的刘掌柜道:“萧阁主,您出价得慎重考虑啊。”
萧陌然道:“我自有分寸。”
话罢,萧陌然喊道:“五百两!”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
“我的天啊,五百两,一出价就是五百两。”
“这个东西值得了五百两?”
“就这么一个小东西就五百两?真是败家的种啊。”
台上的叶璇也被萧陌然这喊出的五百两惊得分了神,“五,五百两一次。”
“五百两两次。”
“五百两三次。”
“五百五十两!”就当叶璇要喊出成交时,在屋角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斗篷的人大声喊道。
全场在一次哗然。
大多人都惊愕道:“血衣堂的人!”
“又是血衣堂,不知道他们又想干嘛。”
萧陌然闻后,皱起了眉,拳头也不由得紧了紧。
一旁的刘掌柜道:“这次麻烦了,血衣堂的人。”
萧陌然满眼怒意,狠狠道:“不论如何,今天我都要拿到这三尸脑。”
话罢,萧陌然再次喊道:“七百两!”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得微微颤了颤,鸦雀无声。
究竟是何方神圣出得起这么多钱,难道是叶家分支出来的一批人马?而且竟这么大胆,竟敢与血衣堂争东西,真是不要命了。
台上的叶璇小声惊呼了一声,道:“七百两一次。”
“七百两两次。”
“七百两三次。”
“成交!”
“恭喜这位公子以七百两的惊人价格成功拍下三尸脑!请拍卖会结束后随我到后台领取物品。”
看得另外一桌上的黑衣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拍卖场,刘掌柜便有些央央得意,“这血衣堂虽然声望大,但是要论起其中的钱财,仍旧比不上萧阁主您的凌烟阁,嘿嘿,想必今日血衣堂的人又要气得暴跳如雷了。”
一旁的萧陌然仍默不作声,静静观察着那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篷的人。
刘掌柜见萧陌然这样奇怪的神情,满腹疑问问道:“如今三尸脑已是萧阁主您的囊中之物了,何事还会让阁主您这么懊恼?”
萧陌然微微叹气,嘬了一口茶,“血衣堂应该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刘掌柜听后眉间也紧了紧,“萧阁主的意思是……”
萧陌然语气凝重,“血衣堂想要的东西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再说他们并不清楚我的身份,因此我们被他们的人追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刘掌柜听完此番话之后不由得也紧张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是第一场拍卖会结束的间隔时间,待我先去找叶璇再说。”
话罢,萧陌然起身走向站在后台的叶璇,在她耳边低声喃喃了几句,叶璇点了点头,便给了萧陌然一个白瓷小瓶子。
萧陌然径直走回来,对刘掌柜道:“我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如今越早离开蜀国越好,刘掌柜,麻烦你替我事后告诉叶家老爷,我有事先行离开一步,多谢他的三尸脑。”
刘掌柜点了点头。
萧陌然和苏秦澈两人疾步赶到船上。
待船行驶了一段路程后,一切都很平静。
“他们应该不会赤手空拳追到湖面上吧,这样也不方便刺杀啊。”苏秦澈看着水波粼粼的湖面,如此安详美丽,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一场预谋好的暗杀呢,她有些不相信地望着远处形态各异的山峦。
萧陌然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在还没有重新返回蜀国之前,不要这么早下定论。”
苏秦澈无奈只得叹了口气便也不再说什么,她走到船头,也四处观望着。
突然苏秦澈大呼一声道:“小心!”
话音刚落,她便抽出了背后的玄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飞来的十多支暗器给劈开来。
萧陌然细细打量了几个人黑衣人,那几个人脸上带着黒布巾,穿着一袭黑袍,唯有胸前那金色的胸章最显眼,那胸章上刻着两把交叉重合的剑,萧陌然蹙了蹙眉,讪讪道:“还派的是金剑杀手,就不怕损失三名猛将啊,诶,血衣堂的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不到黄河不死心?想必应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才对吧!”
话罢,她便提起一口真气,纵身一跃,便从船头腾空跃于湖面上,随后单足点水,犹如蜻蜓点水,稳稳落在水面上,水面散开几圈涟漪。
那三个黑衣人见势便水上轻功施展开来,一齐向苏秦澈冲来。
苏秦澈手握玄天剑,满眼杀意,喝喝道:“又是一些不要命的家伙!”
随后手势一转,玄天剑横向向黑衣人劈去,只见剑锋一过,其中一个人的衣服被拉开一道大口子,随后便有鲜血渗出,而其余两个轻功不凡,轻足略点水面,一个后空翻便避过了这凶险无比的一剑。
苏秦澈见势便又横空一脚,带着真气,重重踢在了受伤的那个黑衣人头上,只听清脆一声,那个人的头盖骨便被踢了个粉碎,重重倒在湖里,溅起一片鲜红的浪花。
另外两个人见自己的同伴惨死,眼色微微有变,两人便向后退了十来步,随后甩出十多支暗器。
苏秦澈冷哼一声,迅速将剑锋一转,乍一松手,玄天剑便迅速腾空,在空中急速旋转,旁边映出淡淡剑影,剑飞过的途径落下道道残影,迅速迎上那十多支暗器,只听清脆的几声响声,迎面飞来的数十只暗器被扫了回去,说时迟那时快,十多支暗器便被狠狠钉在了那两个人身上,两人还未来得及躲闪,便眼色大变,最后倒在了湖中,双双毙命。
萧陌然在一旁拍手道好:“不愧是玄天剑的主人,好一个风扫梅花!”
苏秦澈冷冷瞥了萧陌然一眼,道:“你看我打倒是看得很高兴啊,萧阁主是不会武功吗?也不对啊,我听师父说萧阁主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萧陌然笑了笑,“以苏姑娘的身手,还用得着我出手?”
“萧阁主真是高看我了。”苏秦澈拿着箭袋擦去了剑上的血渍。
“那倒没有。”
接着,他又疾步到船头,将船掉了个头。
苏秦澈怔了怔,恍然大悟,“萧阁主果然聪明绝顶,竟来了个离间之计啊!”
萧陌然阴冷一笑,“难道就他血衣堂狡猾?”
苏秦澈拍了下手,“这样的话如果我们故意投靠血衣堂的话…..”
苏秦澈顿了顿,转头一想,蹙眉道:“不对不对,凌烟阁实力这么强,我们为什么还要拐这么大一个圈去报仇?”
萧陌然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不懂这江湖上的复杂险恶啊。”
“江湖上说血衣堂实力不及凌烟阁,但这只是外部消息,谁也不清楚他们实力有多少,就算是我凌烟阁中的书香殿也没有关于血衣堂过多的记载,所以我也不敢肯定他们的实力就一定比凌烟阁差,说不定这蜀国的血衣堂只是他们的一个分支而已,如果要是他们知道我们是凌烟阁的人,凌烟阁日后招来灭门之灾怎么办?”
“萧阁主真是想得周到,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能有如此大的作为。”
萧陌然不语,只是微微一笑。
小舟平静地在湖面上行驶,谁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刚刚进行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打斗。
萧陌然从船舱中拿出一个木盒,一打开便让苏秦澈吃惊不已,苏秦澈愕愕道:“两张人皮面具?”
萧陌然道:“为了以防万一,在血衣堂的这些日子,就必须隐藏身份。”
“此次前去凶多吉少啊。”萧陌然负手站在船头,双眼望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