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站在门外，录入指纹，推门进去，玄关处果然多了一双男人的运动鞋。从客厅里传来了几下断断续续的笑声，他接着走进去，当楚渊出现在客厅前的时候，苏棉坐在餐桌边上，她的眼睛很弯，令他想起了天上的上弦月，她前面的人无疑是楚谦灏了。
她好像很有办法讨人喜欢，除了他。
“嫂子，你说得对，我哥就是二呆子，哈哈哈哈。”楚谦灏兴致勃勃地说，随着他极快活的笑声，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在他背后不远的地方想了起来，“你的哪个哥？”
楚谦灏浑身一惊，僵僵地转过头来，打着哈哈，“二哥你吓死我了，我说的是三哥，三哥。”
“你回来啦。”苏棉站起来。
“嗯。”
她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的人，接过他挽在臂间的外套，走向挂衣架。
楚渊的眼睛扫过一桌的菜，菜还冒着热气，应该刚做好没多久，他在楚谦灏前面坐下，“来做什么？”
楚谦灏靠着椅子，优哉游哉地说，“我又不是来找你，来找嫂子，良歌跟我说了，嫂子不归你管。”
“……”
“我应该叫上三哥的，他还没见过嫂子呢……”他一转语调，对走回来的苏棉喊到，“嫂子，二哥都回来了，我们吃饭吧，我好饿！”
“好。”说完，苏棉看向楚渊，他脸上似乎没有要吃饭意思，这时他的眼神对了她的，沉默地瞧着她。
“你吃饭了没？”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还没等楚渊说什么，对面的楚谦灏发话了，“三碗！三碗！”接着对着楚渊说，“二哥你吃了也要陪我再吃一顿。”
苏棉进厨房盛了三碗饭出来，递给他们两个，楚渊眼角的余光扫到她在他旁边隔着一个位置坐下，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对着楚谦灏说，“饿了就多吃点，还有的。”
“谢谢嫂子。”
吃了几口后，楚谦灏头也不抬，筷子伸向楚渊前面的菜，“二哥，我今晚就住你这了。”
他的筷子还没碰到什么，楚渊的筷子乍然夹住楚谦灏的，直视他说，“我看你的礼节课老师该换了。”
楚谦灏手指一用力，企图把筷子的控制权夺回来，然而并没用，筷子只是来回拉扯了几下，他气恼地再扯了一下“你平时进西餐厅也是这么用筷子吗？”他没想到平日里进惯西餐厅的人耍起筷子来也可以驾轻就熟。
“哦？你是说……我该用，刀？”
楚谦灏望着楚渊有些笑意的脸，汗毛直竖，他连连认错，“好好好，我不夹了，不夹了，二哥你放开。”这个人要是碰了刀刃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整顿饭，苏棉倒是没怎么出声，最后楚谦灏还是留在了龙源，说来也奇怪，无论是楚良歌还是楚谦灏都是亲近人的，同样的血统，独独出了一个这样孤清的楚渊。
苏棉看着流向洗碗槽里的水，又想到昏迷的叶璇，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为什么偏偏是她？
“要满了。”一个声音提醒她。
苏棉急忙关了水，她不看也知道是这声音是谁的，楚渊端了杯咖啡站在厨房门口，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怎么不用洗碗机？”连管家应该是备齐了所有东西。
“以前都是这样洗，已经习惯了。”也不用改，这里的东西，每一件每一样都不属于她，何必去适应。
“今晚来我房间住。”
“什么？”苏棉洗碗的手一僵。
“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了一下，“其实让谦灏住在一楼，我们都住在二楼，而且你有这么早上班，我明天又没有课，我晚点起来，他不会发现什么。”
她万般辩解，他只说了一句，“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苏棉把洗好的碟子放在洗碗槽旁边叠起来，“都走到这步了，还需要瞒着？我马上就要搬出去……你不觉得没这个必要吗？”她记得是他让签的离婚协议，分道扬镳就分，还演什么？
仅仅两秒钟，一杯咖啡从身后出现在她视线里，停在她的手肘旁，接着，背后若近若离地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隐隐的，那股熟悉的麝香味像会生长的雾从后面不紧不慢，轻飘飘地侵袭过来，“你说说看，到哪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