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夜春跟谭卓一起起了床,帮助谭卓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然后将那本她默写好的兵书交给了谭卓。
大军在午后出发,但是谭卓却没有办法跟夜春共进午餐,因为他必须先到军营中去,有一些事情还需要提前处理一下。
谭卓离开后还绕道去雍王府打扰了一会儿。
“我就知道你会来。”
“夜春就拜托你帮我照顾了,在这帝城之中,能够信任的人真的不多,但是既然夜春对你深信不疑,那么我也信你。”
“放心,只要夜春她好好地待在帝城里,那么我就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
“如此便多谢了。”谭卓说完便离开了,他今天的时间真的很赶,去雍王府也是用了他轻功的最快速度去的,现在还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军营去。
而谭雍却在谭卓走了之后才说:“我是可以帮你照顾夜春,就算你今天不来拜托我,我也会这么做,只是以夜春的性格,我可真不觉得她会乖乖地待在帝城里。”
夜春对谭雍有着再造之恩,如果没有他,他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再体会到幸福的感觉,所以保护夜春绝对是他义不容辞的事情。只是以她对夜春的了解,夜春会这么轻易地答应谭卓放他去战场,根本就不正常,肯定是她已经想好了什么对策,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夜春根本就是打算跟着谭卓一起去战场,而她更清楚谭卓绝对不会让她一起跟着去,所以,她会来个先斩后奏。
时间一晃就到了大军出征的时间了,夜春却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在王府里陪着谭延玩,倒是一旁的玉儿着急了。
“小姐,你真的不去送送王爷吗?现在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见他一面。”
“玉儿,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不会去了,又不是以后见不了面了,这一面见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万一……”玉儿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瞧我这乌鸦嘴,哪有什么万一啊,是王爷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就快要很久见不到面了,你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玉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啊,现在去见面也不过是徒增离别的悲伤罢了。我不去,谭卓才会更安心,证明我不会拖他的后腿,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没有后顾之忧。”
夜春的话,玉儿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还是听出来夜春不去见谭卓其实是为了他好,也就不再劝说夜春了。
“那其实小姐你是为了王爷才不去见他的?”
“正是,所以你就不要再啰嗦地劝我去送他了,该说的话在他离开王府之前都已经说过了,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出征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夜春听到了大军出征的号角,谭卓走了,可是她的心已经被他带走,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留下来呢?
其实在谭卓离开王府之后,夜春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然后去跟老夫人说她想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把谭延也托付给了老夫人。
夜春将谭延哄睡着了之后,便提着行李,牵上自己的马,然后带着玉儿回娘家了。
玉儿想小姐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也好,家里有小姐最亲的亲人,在王爷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里无疑是小姐最好的去处。玉儿不得不感叹,还是小姐想的周到,能够想到回娘家去。
夜春回到娘家之后,就让玉儿去厨房帮她弄点吃的,而她自己就趁着这个时间将一封信留在了房里,然后带上整理好的行李,骑着马奔驰而去。
夜春并没有直接去追谭卓,而是先去了雍王府,正如谭卓将夜春托付给谭雍一样,夜春也有想要托付给谭雍的人,因为谭雍是她在这个帝城最信任的人。当然,除了父母,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她就走不掉了。
“果然你们是夫妻俩啊。”一看到夜春,谭雍便这么说。
“谭卓来过了?”夜春以为谭卓的时间那么短,应该来不及去找别人的,结果还是来这里拜托了谭雍。
“恩,来过了,不过已经走了很久了,说是要我帮他照顾你。当然,如果你肯给我这个照顾你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啦,不过我想,你恐怕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如果说之前是我的猜测的话,那么现在你出现在这里,就是证实了我的猜测了。”
“那你就换个人保护吧,我要去追上谭卓,所以谭延就要拜托你了。上次谭延百日宴的时候才出过事情,他还那么小,我很不放心他。”夜春将一个盒子交给谭雍,然后说:“这里面是一朵黑莲,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不知道夜春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黑莲,但是谭雍并没有多问,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放心地去吧,帝城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保证所有人都会好好的,包括城外你担心的那群难民们。”
“谭雍,我突然发现当初带着目的来接近你还真没错,现在有你这个朋友在,我真的放心很多。”
“别说得那么客气好不?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谭雍,除了谭延,还有一个人我要托付给你。”夜春突然很严肃地说。
“除了谭延还有什么人是你牵挂的吗?你的父母?”
夜春摇摇头,道:“不是,是谭卓。”
“谭卓!”谭雍怎么都没想到夜春想要托付给他的人会是谭卓,直觉告诉他,夜春肯定在计划着什么。
“是,谭卓,如果这次我没有跟谭卓一起回来的话,就拜托你照顾他了,他会需要一个可以支持他的人,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夜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有着不好的预感罢了,算是提前交代后事吧,但是如果我跟谭卓一起平安回来了,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算了,你要做什么我都不管了,但是记住一条,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管你身在何方,也一定要记得,在这里还有你的朋友,还有会思念你的人。”
“放心吧,我不会忘记你们的,这里有着我的最珍视的回忆。”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只要你活得好好的,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谭雍,谢谢你,这个世界上,说不定你真的是最了解我的人。”
“你又何尝不是最了解我的人。”
“那我走了,我们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夜春是自由的,她不应该被任何东西所束缚,这一点谭雍很清楚,所以这个皇宫困不住她,这个帝城也困不住她,她需要更广阔的空间去翱翔,或许这次的事件真的会成为她逃离现在这些束缚的契机,或许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夜春了,不过只要知道她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那么他便能安心了。
夜春骑着马按照她自己事先规划好的路线跟着谭卓他们。
按照夜春的计算,她与谭卓的距离应该是骑马半天的路程,这个路程不会被发现,她就不会在途中被谭卓发现,然后送回帝城去。
一路上,夜春也不忘观看周围的风景,反正她不是很赶时间,就算晚几天到也不会有什么关系。这次边疆的战事,夜春也去难民们那里打听了一些,因为他们是真的经历过的人,知道的事情应该也更加真实一些。
从他们口中,夜春得知这次是边疆的小国们联合起来进攻摩梭国,所以边关才会失手,被攻破了好几个城池。
以前丛来没有联手过的几个国家竟然联手来犯,看来背后必定有人煽风点火,暗箱操作,夜春心想,而这个暗箱操作的人,夜春不希望是他,但是如果是他,她也绝不会让他如愿。
终于到达了边疆,谭卓他们先去看望了守城将士,现在敌军虎视眈眈的就是这座名为天月的城池。跟边疆将领碰过头之后,谭卓带领着大军在天月安顿了下来。
夜春是在谭卓他们后边一天来到天月城的,城里的几乎已经没有人了,看来是战争还没到这里,这里的人便已经全部逃掉了。不过这样也导致夜春想要找个人问路都不行了,只能自己慢慢去找谭卓住的地方。
不过谭卓作为将军,肯定是住在最好的地方的,所以找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夜春在心中对自己说着。而且她骑着马,走路的人不是她,她也不会太累,习惯了骑马之后初次骑马的那种疲惫感早就感觉不到了。
但是最后夜春还是没有自己找到谭卓住的地方,而是被两个巡城的士兵发现了。
由于夜春的行踪有些可疑,所以夜春便被他们叫去问话了,夜春心想这是天助她也,所以就干脆让他们带她去见谭卓。
那两个士兵又不能伤害夜春,但是也不知道她是谁,只觉得她很可疑,不可以随便带她去见王爷,说不定她还是刺客呢。
“我说你们,连卓王妃都不认识,还把我当成刺客对待,当心谭卓知道之后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吃不了兜着走。”夜春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干脆暴露了身份。
“你是卓王妃?”
“如假包换,你们到底是要不要带我去见我的夫君啊?”
“这……”两个人最后还是妥协了,将夜春带到了谭卓的面前。
“春春?”谭卓见到出现在他眼前的夜春的时候,又是惊又是喜的。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帝城吗?”
“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嫁夫从夫吗?你都来这里了,我当然也要跟着来啊,这叫做夫唱妇随。”
“春春,你真是太任性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战场,很危险。”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你也别把我想得太柔弱了好不好,好歹那本被你夸赞惊世骇俗的兵法还是我写出来的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想出办法来帮你退敌呢?”
“这……”谭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是他还是不希望夜春留在这里,因为这里真的是很危险的地方,稍不注意就会连命都没了。但是他心中又好震撼,好想夜春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一时间,矛盾的情绪将他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