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言大惊,剑锋斗转,刺向那黑衣人的胸膛,季笙这才舒了一口气,望着自己血红的双手,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睛也有些迷糊了,她抬起头,隐隐约约的看见四五个黑色的人躺在地上,她自是深知不对,便扶了扶脑袋。
勉强一笑道:“我来看一看他,现在看到了,我也该走了。”
白一言望着季笙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了想,她呆在这儿太危险了还是让她走吧,他担心的“嗯”了一声。
季笙微笑,转过身子,离开了白一言的视线后,手缓缓抚上自己的额头,其实,她早已晕晕乎乎的了。
她扶着墙,艰难的走着,奇怪……若是伤到便疼些也就罢了,怎么,怎么。
突然,她身形恍惚,心口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全身。
她满头大汗,倒于月色之下……
这剑上,莫不是有毒?她心中这才明白。
还好,还好刚刚接过剑刃的……不是……他……
“小姐!”
季笙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了,她徐徐睁开眼睛,奇异的图案一一浮现于她眼帘。
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缓过一些晕眩。
她身着单薄的内衫,打了个寒颤,这才披上披风,便按着自己的意识走出了这栋楼。
只见步问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并不惊讶,只是笑了笑,“步总统,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啊。”
步问正在与一位妇人谈话,听见声儿,这才转过头,一怔,好像意识到了甚,对季笙恭恭敬敬的作揖,微微笑了笑,走上前,说道:“季小姐,我来向您介绍介绍吧,这位,是尹婶婶,名曰,尹百媚。”
“您便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么,多谢!”季笙忽然跪下,尹百媚一惊,忙道:“怎敢,能就贵人乃吾的荣幸。”她伸出手,扶起季笙,又说道:“况且,若不是步小哥把您赶紧送过来,您可就要中毒身亡了啊。”
步问接话,续道:“小姐,婶婶跟我说了,您的中的毒虽然已结开,但是之前您又中了几次毒,所以,若是要解除病根的话,还差一点,此物……极其难得,乃天山之上,千里冰封之绝物,天山雪莲。”步问眼神忽然黯淡,若有所思。
季笙见此壮,安慰道:“不必在意,不过是烙下了些微不足道的病根罢了,步总统无须担心,这药不要也罢。”
“季姑娘啊,这病根虽的确不值一提,但是总归对身体还是有伤害的。”言下之意,尹百媚的意思便是,这天山雪莲还是要的。
季笙听到此番话语,反倒莞尔一笑,说道:“既然尹婶婶都说不值一提了,那二位便不用再牵挂了。”
见步问要张口,反驳什么,季笙打断,说道:“步总统,麻烦您了,可否帮我准备一辆马车?”
步问似是会意,不纠结这问题了,便应了一声好。
“多谢。”季笙径直转身回到了楼中。
望着萧条的屋子,她心中镜有些平静,一旁的檀香微微倾斜这香味儿,季笙独自一人坐在桌子边。
忽然困意升起,她小心翼翼的望着细指,白色的纱布显现出丝丝褶皱。
许是太累的缘故,季笙睡的很快。
她一袭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地,眉头微微皱起,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却紧握着,好像下定什么绝心似的。
“小姐……小姐……该吃药了。”
闻声,季笙睁开眸子,看见小花正端着乌黑的药走进来。
小花站着吹了吹一勺汤药,递到季笙的嘴唇边。
“小花,你坐我旁边便好。”季笙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示意让她坐下,然后接过碗,自己接着勺子喝了起来。
小花也不客气,便按着季笙的意思去做了。
季笙将碗放在桌上,一口一口的喝着,闲来无事,想着,小花在廖府有些年头了,这几日攒下的疑问能解个一两个也好。
她悄悄的舔了舔药汁,对小花道:“小花,你知道廖城主是怎么……当上城主的么。”
小花瞧了瞧自己四周,见无人,这才安心的说道:“小姐,您有所不知,廖城主的出现……怎么说呢,他是忽然间出现在玉门关的,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之前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据说他执意要玉门关城主如此奇怪的官位。”
“执意?”季笙好奇的出声道,手中还静静地摆玩着调羹。
“嗯,执意。”
季笙低下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犹记初来长安,廖晖明明如此厌她,好像就是因为她那个妹妹被皇上“抓去”当……和亲公主。
和亲公主……远方……!
季笙忽然扔下调羹站了起来,碗内的汤药溅出了滴滴墨色。
她的声音急促,“她的妹妹……身在……何处?”
她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
“哦……您说廖小姐么,她已经嫁去边关了。”
季笙忽然颤抖,刚刚不小心用力的五指又流出了鲜血布满了纱带。
“哈哈哈……”她痴痴的笑了笑,听的出几分自嘲的滋味,忽的瘫坐在椅子上。
小花见自家主子有些奇怪,便问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季笙鼻梁一酸,挥挥手,示意让小花去忙自己的便好。
小花皱了皱眉头,起身道:“小姐,身体重要,您要赶紧把药喝了啊。”
季笙对她笑着,这才让小花提着三分担心的心放下了一些。
门被轻轻的关起,一直抑制着自己的季笙,终于捂着嘴,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儿了,他爱的人,就在玉门关附近的边关啊……
原来他讨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那副神情展现于自己,就是因为,他讨厌她,在她心中,他爱的那个人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吧,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啊……
她以为廖晖与她心意相通,可是他季笙,在他心中从来什么都不是啊。
自己啊……真是可笑啊,竟然爱一个同样的男人爱了两世……他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