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主上,南宫贵人那一边,莺莺已然是全力配合,但是近日南宫贵人应当是在帮助顺贵嫔解决娴贵嫔过多恩宠一事,所以莺莺才是协助顺贵嫔,不知这般可否?”
段莺莺恭谨说道,有些讨要功劳的模样,本以为主上就是这个意思,帮助南宫妙玉姐妹,却是不料换来了一声呵斥。
“谁让你前去帮助顺贵嫔?”
厉声一下子乍现在安静的宫殿之中,段莺莺见此连忙是俯身请罪,双肩已然是略微颤抖,却是一点儿也不知晓自己********。
“主上,莺莺知错,莺莺不该妄自忖度主上的心思,莺莺应当是全然按照主上意思去做!”
“今后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便是不必再来禀报了!”
男子狠狠而语,拂袖之间将热气全然撩拨,而段莺莺却是只感知到了凉之入骨。
“是,主上,莺莺自是遵守!”
段莺莺在应答之余,心中却是暗自琢磨着自家主子的心思。
南宫妙玉与南宫妙月此刻不是应当是同盟关系吗?
为何主上令她协助南宫妙玉,却是不可直接帮助南宫妙月?
主子的心思她一个执行者果真是难以猜透,段莺莺便是不再猜测,只是呆滞地点头。
待她再回神,身前已然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只剩段莺莺一人还在原地伫立,身旁的黑暗似是吞噬了无边的恐惧,将危险尽数藏于其中。
段莺莺却是全然不顾这些,只是淡淡地转身,矫健的身姿掠过一片又一片茂盛的草丛,不断地将身影隐没在阴影之下。
几日而过,后宫之中南山狩猎之事已然是被传得沸沸扬扬,而能够随行的,却只有皇后颜素问、顺贵嫔南宫妙月、雅贵嫔秦思容、贵珍姬冉如胭、贵人南宫妙玉。
而贵姬卫清歌应当是因为身子抱恙,被太医勒令在长安殿之中仔细休养,因而随行之人一下子便是于深宫妃嫔眼中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这些应当并没有出乎预料,因而也只是稍稍讨论一番罢了!
阳光挣脱开雾气的束缚,待散入后宫一缕又一缕之后,便是顷刻笼罩了大地。
冉如胭着一身浅绿色烟纱长裙,淡淡粉色的绸缎半臂束于上身,墨绿色的腰带将纤腰之姿全然而显,精巧的与子同游髻之上缀满了细细的珠花,簇拥着一支银色的坠细丝雕花镂空步摇,小小的绣柳枝鞋子踏于青石板之上。
虽是清晨的阳光,锦绣仍旧是于身旁打着一把粉色绘美人图案写意画油纸伞,将些许潮湿的雾气隔开。
“珍姬,你怎地这么早便是出了排云殿,应当是要前往哪儿呢?可是要出去做什么事儿吗?”
锦绣仿佛是没有从睡梦之中脱离的模样,眨巴的双眸之中尽为懵懂不觉之意。
“这个你便是不必再问了,跟着我走便是,待会儿你就知晓了!”
冉如胭言语的语气有些轻快,倒是令锦绣稍是减少了几分担忧。
难道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锦绣暗自呢喃着,却是也难以猜测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主仆二人的脚步皆是缓慢,因而过了两刻钟,却也只是走到御花园中罢了。
“原来珍姬是要前来这御花园中,不过锦绣却是不知珍姬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锦绣嗅着迎面而来的各色花香,只觉沁人心脾,清晨微风不燥,若是再过一个时辰,恐怕是已然烈日当空了。
穿过一个又一个花圃,冉如胭定睛细看了一番才是缓缓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个!”
惊喜之余,冉如胭折入小道之中,也不顾青石板旁的些许污泥,便是略显悠闲地迈了过去。
锦绣于一旁倒是有些追不上脚步了,见自家主子突然间好想找到了什么,可是不论她怎么看,都是没有瞧见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待锦绣靠近冉如胭,并是屈腰俯身,才是瞧见一个小小的花圃之中,青花瓷盆之中攒有奇特的紫色污泥,其中只是生长了一株不知是什么名字的植物,此刻已然是结了一个偌大如手掌般大小的花苞。
清晨的露珠凝于其上,将枝叶的碧绿与花苞的嫩黄衬得愈发明亮鲜艳,花苞虽是未开放,却是已然含了淡淡的幽香,一圈一圈的印纹于花瓣之上隐隐而显,令人有些难以想象待花朵完全展开的那一刻,会是出现一个怎样的美丽场景。
不过相比较于花朵,锦绣却是觉得更吸引人的是这花盆之中的泥土。
“珍姬,你找这种花朵做什么?让宫婢前来一趟不就好了吗?”
锦绣自然是以为自家主子的心思应当是全然落于嫩黄色奇异花朵之上,但是许久仍旧是没有听到自家主子的应答之声,待是发觉冉如胭的目光一直落在瓷盆之中的紫色泥土。
待她定睛,锦绣才是发觉那紫色泥土之中掺杂着些许紫色如碧玉般璀璨的小东西,细细碎碎,若是没有特意去瞧,恐怕是一点都发现不了的。
“不是花,我是在找这个……”
只见冉如胭伸出纤长的手指,毫不顾忌地从中摸出稍许紫色泥土,细细捻着,一会儿才是将剩下的东西摆置在锦绣眼前。
只见那小东西真的似紫色的碎玉一般,看似却是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这个?珍姬,请恕锦绣愚钝,锦绣并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冉如胭发觉身旁的声响才是如受惊一般回神,却是仅仅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个东西,锦绣自然是不知道,或者说,这个小东西,若是没有人可以提出检验,在这后宫之中应当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知晓。
在前世之时,冉如胭得宠之时,曾见过这种紫色泥土,而这种紫色碎玉名为碎花紫玉,在泥土之中能够增添这稀有的轻尘之花香味,若是被人服用,身体自是会隐隐地透着淡淡的花香,清新淡雅,一点儿也不腻味。
但是这些碎花紫玉本身却是没有什么味道,且只被花匠用于花朵之中,前世之中,南宫妙玉便是用了这一种方法才是一下子将赵淮更为吸引住,而后来很久以后,她才是从南宫妙玉知晓这种碎花紫玉,但是知晓又能怎样?
在那样的状况之下,她自然是不可模仿南宫妙玉而做。
“这个东西你自然是不知道,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将紫色泥土之中再取一些这种碎花紫玉出来,包于帕子之中交予我!”
冉如胭淡淡地开口,全然不觉锦绣惊诧的目光。
碎花紫玉?
听着倒是很珍贵的东西,但是她们又不种花植草,为何会用到这个?
不对,锦玉便是研究茶花茶叶之人,自家主子这般做应当是将这些交予锦玉吧!
如此想着,锦绣便是不顾紫色泥土的脏污,一点一点从其中寻了小半包锦帕的碎花紫玉,而她的额头之上已然是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冉如胭接过包得严密的碎花紫玉,不禁更是嚣张地浅笑,只不过这一种嚣张,却是难以令人分辨到底是何情绪。
呵呵,南宫妙玉,这一次,无论做什么,我都会行于你之前,而你,不过只是一个被我琢磨透彻的女人,即便你再多灵巧点子,我都不会放任你摆弄棋子!
如此想着,冉如胭起步而离,心中已然是琢磨好了该如何处置这些碎花紫玉。
和水服下?
真是可笑。
当初南宫妙玉虽是提到过这些,而且是以服下为方法,但是冉如胭如此琢磨来,这个阴险的女人怎么会将方法那么简单地告诉了她呢?
脑袋之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以免夜长梦多,进入排云殿自个儿的小院之中时,冉如胭便是转身嘱咐锦翠准备沐浴之水。
而锦翠愈发难以理解自家主子打算做什么,疑惑的目光落于锦绣沾满紫色污浊的小手,仍是不解。
但见锦绣同样是微微摇头,锦翠也是不管不顾,总归是自家主子,无论要做什么,的确是不必令她们全然明白缘由。
内间之中,冉如胭将碎花紫玉放置于桌案一边,将其一点一点撒入温热的沐浴水之中,本是清澈的水遇到碎花紫玉,竟是一下子被染就了淡淡的紫色,只是倒入半包左右,却是已然令水浮上了浅紫,透着鲜红的玫瑰花瓣,冉如胭仍旧是能够将其辨认。
冉如胭染着淡淡蔻丹的手指将将衣衫一件一件褪下,白玉屏风掩住了尽数春光,白皙的肌肤触上温热的沐浴之水。
待稳定了身子,冉如胭缓缓闭上双眸,轻轻嗅着空气之中一股愈来愈浓的香味,并非是沾有露水的玫瑰花瓣气味,而是碎花紫玉如水而显的味道。
如此试验,恐怕也是要靠运气才是能够辨别是否正确。
冉如胭轻轻地叹了一口长气,吸进的一口馥雅之香似是将浑身都浸入了香味儿。
伫立于房间之外的锦绣自始至终都是不明白自家主子在做些什么,而此刻的她正是将之前的事情一点一点告知于同样困惑的锦翠。
锦翠听此便是细细琢磨,碎花紫玉,她好像从锦玉妹妹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不过看样子,一切并不是像锦绣所想的那般,在冉如胭手中,那碎花紫玉似是沐浴之物,难道是会有什么奇异的效果吗?
或许,一切还是得瞧冉如胭唤她们进去才是能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