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贵姬,感觉如何?”
桃红见自家主子的脸色愈是苍白,才是担忧地问道。
“无碍。”
卫清歌淡淡而语,只是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觉腹中一阵绞痛。
“又是之前的地方吗?贵姬,要不将陈太医唤过来……”
“我说了无事,许是旧疾犯了,桃红,回长安殿中重新按照方子熬些药来就是。”
卫清歌清冷的性子并非是刻意,而是从小腹中疼痛难止,即便是瞧了各路名医都是治标不治本,因而便是不愿再多语,只是将心思放置于笔墨之事上。
“是,卫贵姬。”
桃红咬牙之余,却是发觉自个儿做不上任何事情,自家主子明明已然多年没有犯病,怎地突然就旧疾复发了?
唉……
桃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南山之中,表面之上毫无波澜,但是背地里同样是难以平静。
冉如胭一行人已然到达暂时的目的之点,便是纷纷自马车与马之上下来,嘻嘻笑笑略是和祥。
冉如胭则是慢慢踱步于空地之中,眼前一片又一片的山林遮了她的视线,宁阳王赵沱一直走于她们身前,而镇国公却是行于一旁,似是在刻意躲着谁一般。
她自然不知晓赵沱背地里威胁镇国公之事,便是心中也是捉摸不清,只是暗自有些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镇国公,为何要走至那般偏远?”
倒是徐一辰有些奇怪,轻声出言相问,却是丝毫没有惊动仍在行走的颜于杰。
“镇国公许是在琢磨着哪一个方面猎物较多,镇国公年纪比你我都大,自是在做事之前要思量周详。”
赵沱瞧着他的背景,挑眉回答者徐一辰的询问,转身之余瞥过一眼南宫妙月,似是意味深长。
冉如胭紧紧盯着赵沱的双眸,总觉得在他的眸底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阴狠,可悲或是其他。
南宫妙月一直行于冉如胭并排,冉如胭便是怎么也无法察觉她脸颊之上的情绪,只得暗中在心中留意着他们。
“咳咳咳,宁阳王,你这般说道可是在嘲讽老臣年龄过大了吗?”
镇国公颜于杰听见声音才是转过身来,暂停了脚步待他们走至身旁才是言语。
挑眉之间,似是有着隐隐的不喜之意自颜于杰语气之中而出,倒是愈发令冉如胭疑惑,他与赵沱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哈哈哈,镇国公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在这狩猎之中,恐怕本王还是比不过镇国公呢!”
赵沱依旧笑颜,容颜之上毫无丝毫的僵持之意,只是折扇微微在手中周旋着,撩起一阵阵凉意。
“的确,镇国公可是别误会了宁阳王,宁阳王可是没有嘲讽镇国公的意思!”
徐一辰唯恐事态愈发不妥,便是拱手出言调解,谦谦君子之意陡然而显。
“既然徐同僚也是这般说道,我这自然不会再多觉!”
镇国公一挑浓眉,刻意如此说道,玄色金丝雕镂的靴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些许松脆的枝叶之上,“咔嚓”之声一时间于耳边回荡。
“镇国公如此想便是好的,宁阳王也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一般。”
徐一辰见镇国公松了紧咬的口,才是在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刚被陛下安排了事宜,便是在盂县当了一个县令,虽是小小官员,却也是非偏远地区,临近天子脚下,也是一处好地方,正巧也是同他的立志相符,便是平日里同样是兢兢业业。
此次南山狩猎,他本是无权利抑或是不愿前来,但是作为榜眼,他还是需要与官员调节关系,便是愈发唯恐镇国公与宁阳王敌对锋芒乍现。
“嗯。”
闷哼一声,镇国公便是于一旁再不言语,宁阳王赵沱自然是知晓镇国公言语之中的意思,根本就是不降他放在眼中。
此次不再计较也是看在了新科榜眼的面子上,真是一下子拂了他宁阳王的面子啊!
可是,赵沱并不因此恼怒,颜于杰有把柄落在他手中,即便是口头之上占了上风又是何妨?
颜于杰仍旧是会一直被控制在他的手中,除非是颜于杰愿意让他将那件事情抖落出去,可是如今颜素问在后宫之中并非是恩宠盛加,若是他出了事情,恐怕是毫无后台吧!
赵沱暗自琢磨着,眉眼之中一丝狡诈而出,却是转眼隐在了侧身之际。
冉如胭时刻琢磨着他们之间的情绪,却是一点儿端倪才是猜不透,反观南宫妙月,倒是端庄而走,似是身边的事儿与她毫无干系一般。
所有官员与她本就是毫无关系,且她的父亲为兴平侯,又是没有任何理由需要前去奉承这些个人,置于宁阳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便是如此罢了。
太阳愈发上了头顶,一刻间将炎热悄悄地铺落了整座南山。
南宫妙月扯着手中的粉色绣花帕子,一个劲儿地为自己扇了风,倒是还把心思忌惮在了宁阳王手中的折扇之上。
“宁阳王,我们已然走了许久,方才陛下交代,需在午时前夕回了南山脚下,那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呢?”
宁阳王赵沱作为一行人的带领者,更是这次南山的筹备人员之一,更是应当管理此事。
他听及南宫妙月的话语,却是什么言语都没有,不禁是轻笑一声。
“宁阳王这是笑什么?”
南宫妙月见他的模样,愈发有些骄纵起来,平日里她哪里遇到过这般事情?
“顺贵嫔,我们不过是来了一个时辰,还有半个时辰才是到午时,若是累了,可以上马车之上休息!”
镇国公淡淡而语,视线瞥过于一路跟随他们的马车与侍卫,眉眼之中似是存了几分轻蔑。
“不必了,多谢镇国公好意,本宫倒是觉得一点儿也是不累的!”
南宫妙月瞥过一眼身旁的冉如胭,见她一点儿异样也是没有,而自个儿却是已然细密的薄汗覆上了玉额,心中愈发有些恼怒,一时气急便是如此说道。
“镇国公此言不假,顺贵嫔乃是后宫娘娘,自是与我们这些个人不同,不妨是上马车与我们同行,免得伤了身体,可不必因为赌气而如此言语!”
赵沱这才是展开折扇稍稍说了几句,却是在刻意将冉如胭身份贬低,他本是以为这样便是可以愈发挑起她们二人之间的后宫争斗。
可是此言既出,南宫妙月已然是摇头而行,冉如胭双颊之上仍旧是毫无异样。
呵呵,果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若不是他已然将所有心思全然放置在了协助南宫妙玉身上,这个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这般聪慧的女人,正适合于后宫尔虞我诈,只是没有一个好背景……可惜了!
折扇轻摇,赵沱也是从南宫妙月眼神之中瞧出了几分不满,才是将手中折扇缓缓交予南宫妙月。
“还有半个时辰,我等再行一刻钟,只需回行之路上加快速度,便是可以在午时之前赶了回去,若是顺贵嫔不介意,这扇子便是交予顺贵嫔之手,还望顺贵嫔好生待它!”
赵沱之语一时之间倒是有些逗乐了冉如胭,又或是刻意,冉如胭于一旁素帕掩面,只是轻轻地笑出了声响。
“多谢宁阳王!本宫自然会好生待它!”
南宫妙月狠狠剜了冉如胭一眼,方是接过折扇,好似悠然地为自个儿扇风,青丝于微风之中而起,显了几分娇柔。
“珍姬方才是在笑什么?”
徐一辰似是没有看透,才是拱手而语,举手投足恍若一个书呆子模样,却是又将一股子君子气息全然而露。
“宁阳王措辞着实有趣,若是什么女子被宁阳王瞧上,定然是身在福中!”
冉如胭巧然言道,却是在刻意将话题折转。
前世赵沱与南宫妙玉暗自勾结,最终南宫妙玉才是有能力将她所害,而这一世,她只知之前南宫妙玉曾私下与宁阳王打交道,也不知那一次进宫是否同样是借他之手。
不过她倒是不知,那一次进宫却是南宫妙玉自个儿的功劳,而南宫妙玉同样是将宁阳王赵沱当做手中的一枚棋子。
二人皆为勾结,却是又将对方当做手中的棋子,不免是可笑至极。
“那是自然,只不过这世间,恐怕还没有那样的女子出现!”
赵沱暗自皱眉,表面之上却是依旧慵懒而答,言语之中似是透露了娓娓的可惜之意。
“不会吧!宁阳王,我倒是听说你曾经与兴平侯府二小姐走得较近,也不知是真是假!”
镇国公借机而语,将赵沱逼上一个不得不直面于这个问题的地步。
呵呵,这老匹夫,居然这般直接地点了出来,枉费他之前还是顾忌着他的身份!
赵沱深锁眉头,淡淡勾唇间不禁一下子笑出了声,似是在为自个儿消除几分尴尬之意。
“兴平侯府二小姐不就是当今的南宫贵人吗?镇国公真是极好的联想力呢!本王哪里与她有了关系?这不,顺贵嫔便是就在这儿,你们不妨询问一番?”
赵沱将视线转移至顺贵嫔南宫妙月之身,双眸之中却是隐着满满的警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