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是觉得妾无理取闹,妾不过也是想给后宫的妹妹们个交代,也是给皇后娘娘与陛下一个交代。”
南宫妙月垂首行礼说道,眉眼之中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嚣张之意,许是也明白,这一局,她必然要输,只不过是输得彻不彻底的区别了。
倘若彻底,她便是借南宫妙玉一势稍减责罚,反之,自然是她们夺了风头。
“回禀陛下,妾句句是真,当初皆因锦绣为宫婢身份,因而明阳王与妾遮遮掩掩,当下,事情自然说出,妾还望陛下若是查出为实,可赐婚于锦绣与明阳王。”
冉如胭恭谨而语,心中也是大概明白锦绣的心意,只不过明阳王那边,或是有些问题。
不过,待冉如胭话语说完之后,明阳王赵泓便是拱手鞠躬,俨然一副谢恩姿态。
“如珍贵姬所言,臣弟正有所想。”
赵淮浅浅抿唇,淡淡的笑意自眼角而散,瞧这一点儿也没有生气意思,与方才似是截然两个人。
“回禀陛下,臣弟认为,明阳王自当不会做出扰乱后宫之之事,还望陛下能够待查清楚后,保明阳王与锦绣姑娘二人名声。”
宁阳王赵泺微微一笑,瞥过冉如胭与赵泓二人的神色,便是明白了,这应当是冉如胭一人的计划,而那个锦绣,若是真的能够解决这一个问题,要大哥娶了又有何妨呢?
“启禀陛下, 宫婢锦绣带到。”
王喜公公尖锐一声而语,将正殿之中奇怪地氛围打破,眼神颇为神定,瞧过赵淮之时,已然将方才所知尽数自目光之中告知。
“宫婢锦绣见过陛下,各位妃嫔,各位王爷。”
锦绣哪里是见过这等气势,待靠近众人之时便是直直地跪在了赵淮身前,垂首之余目光闪烁,颇为恐惧。
“你就是珍贵姬身旁的贴身宫婢锦绣?”
赵淮微微敛眉,瞧着眼前胆怯的宫婢,不禁是放缓了语气,也是令锦绣心中胆怯之意不那么浓重了。
“回禀陛下,正是。锦绣不知做错了什么,王喜公公急灼前来,还望陛下坦然而言。”
锦绣一番话语而过,众人心中皆是一惊,冉如胭同样是稍稍皱起了眉头。
冉如胭略微扫过南宫妙月紧紧锁住自己的双目,仿佛从中瞧出了陡然而起的火花。
“顺妃,此事因你而起,便是由你来问吧!”
许是顾念着冉如胭的关系,赵淮负手转身,一步一步地踏上了白玉理石台阶,继而坐于精致龙椅之上,瞥过赵沱与赵泓之时,神色颇为微妙。
“是,陛下,妾领命。”
南宫妙月恭谨垂首,听从赵淮口谕,便是转身仔细瞧着仍跪于地上的锦绣,微微勾起了红唇,一股冷意刹那间而出。
“明阳王,既然你与锦绣关系较好,锦绣这跪于正殿之中,你怎地就不上去搀扶一把呢?”
南宫妙月咄咄逼人,一下子便是找到了关键点所在,一个问题将赵泓打了个措手不及。
赵泓也并非是那般言语支支吾吾之人,平日里也是豪爽至极,这等时候,却是又怕自个儿说错什么误了冉如胭的计划,更是毁了自个儿与冉如胭的名声,便是借着醉酒,略微不理不睬。
“明阳王,本宫询问于你,你为何又是不说呢?”
南宫妙月上前一步,目光颇为凌厉,俨然一副后宫掌权者的气焰。
冉如胭稍稍靠近一步,突然间巧笑一声,惹得南宫妙月心里顿时困惑了些许,但是表面之上仍旧是一片清明。
“回禀顺妃娘娘,宫婢行礼为规矩,你这般,不就是令明阳王坏了宫中规矩吗?这等话语,岂是顺妃能够随意说出的呢?况且,锦绣为排云殿中人,如胭都是没有上去扶她,明阳王作为一个男子,又是如何能够乱了礼数呢?顺妃娘娘不妨想想,这件事儿到底是谁错了?”
冉如胭眼见南宫妙月这般嚣张之意,便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似是无论这件事儿如何,南宫妙玉都是吸引了赵淮的目光,俘获赵淮倾心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珍贵姬,本宫与明阳王言语,那你作为后宫妃嫔,又是如何能够顶撞本宫,只为明阳王这个男子说话呢?”
南宫妙玉这时候已然是目光灼灼,似是要与冉如胭势不两立一般,而在场的后宫妃嫔已然是与座位之上缄默,战战兢兢地瞧着这几位主子处理这件事儿,颜素问也不过是稍稍抬首,继而略显无趣地垂下,目光皆是在自个儿空荡荡的十指间。
“顺妃娘娘还是暂且处理这件事儿吧,莫是过多牵扯其他。”
任谁都是没有想到皇后颜素问会是突然间冷冷而语,终究还是忌惮着颜素问的皇后身份,南宫妙月抬首瞧了一眼赵淮,似是要从赵淮的目光之中得到应允地意思,但是却发现,赵淮根本就未瞧她。
“是,皇后娘娘,妾知晓了,妾这就是仔细问道锦绣。”
南宫妙月一句话完,便是紧紧地盯着眼前跪着的一脸茫然的锦绣,十指微动,红唇轻启。
而这时候的锦绣可是迷茫得紧,她根本就是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就连方才王喜公公前来唤她,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言陛下有要事传唤罢了,怎地又是会牵扯上自个儿与明阳王呢?
锦绣微微抬首,草草地瞥过一眼正凝神瞧她的明阳王赵泓,双颊之间倏忽间泛上几抹红晕,倒是像突然之间饮了酒水一般。
“宫婢锦绣,本宫询问于你,你可是要仔细回答!本宫问你,平日里可否瞧见明阳王经常与珍贵姬联系?”
南宫妙月被颜素问如此一惊,说话之间也是失了分寸,便是一下子这般问道,惹得赵泓愈发是皱紧了眉头,却是什么都说不了。
这个南宫妙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刻意针对珍贵姬冉如胭吗?
今日,她便是不将他们二人牵扯而下, 便是不能够善罢甘休吗?
目光如炬,赵泓斜睨了一眼南宫妙月,却是不能够改变南宫妙月气焰分毫。
毕竟是有着赵淮同意,南宫妙月自然是要一针见血,也是要令陛下瞧瞧自个儿处理事情的能力,许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顺妃娘娘,锦绣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做经常联系?锦绣笨拙。还望顺妃娘娘能够说清楚。”
锦绣抬首瞥过一眼冉如胭投掷而来的灼灼视线,瞬间了然了自家主子的意思,许是要拖着南宫妙月,令南宫妙月情急之下说错话语,自家主子便是能够一击即破,免得南宫妙月在此过于嚣张。
“顺妃,你便是说清楚就是了,这不就是一件小事嘛,认个错,说瞧错了不就成了,何必将后宫搅了个乱七八糟呢?”
宁阳王赵沱一下子跌落于座位之上,手中的半杯酒水却是一滴不漏,抬手之间,酒水瞬间入喉,一股辛辣陡然间化为绵醇的醉意,将脸颊之上的绯红染得愈发是深了。
但是不论冉如胭怎么瞧,都是能够透过赵沱那似是随意的目光之下,了然那分刻意针对的狠毒。
方才他这么一番话语,不就是在说,自个儿之前说瞧错了为不愿牵扯进这件事儿吗?
他人听起来定然是以为,这般说来,冉如胭与赵泓之间的事儿,应当就是千真万确,否则赵沱为何就是这般说话呢?
冉如胭明白赵淮有一颗多疑的心,但是她同样是明白,如今的赵淮,定然是相信于她,最多,不过是怀疑冉如胭接近王爷,欲是借此夺得后宫高位的罪名罢了。
“宁阳王这般说道,本宫管理后宫,怎地是这般马虎呢?宁阳王许是喝醉了吧!”
南宫妙月也是听明白了赵沱言语之中的意思,自然也是稍稍巧笑,清袖微微遮掩了自个儿的红唇,目光再次是落在了锦绣那稚嫩的脸上。
锦绣一向言语笨拙,自己定然是能够从中瞧出破绽的,我不相信,明阳王这等位置的人,会是喜欢上一个宫婢!
“宫婢锦绣,既然你是这般说道,本宫便是直接说了,本宫怀疑明阳王与你家主子私下交会颇多,纵然不是男女之间相处,也该是有个妃嫔与王爷的位置顾虑,但是当下,本宫却是发觉事情远远不似本宫所想那般简单,不知锦绣是否知晓一些呢?”
“锦绣……明阳王……顺妃娘娘许是说笑了,珍贵姬怎地会与明阳王过多牵扯呢,暗中见过明阳王的是……”
锦绣不紧不慢地说道,却在之后突然发觉自个儿好像说错了什么话语一般,一下子捂住了自个儿的小嘴,支支吾吾地瞧着南宫妙月那双泠然的双眸,心中却是在暗中窃笑着。
果真,南宫妙月这般听到,自然是不可放过锦绣这会儿的错误,连忙是咄咄逼人。
“暗中见过明阳王的,是谁人?”
锦绣听此略是羞赧,双颊已然是通红一片,眼见什么都是遮掩不住了一般,才是松开了自个儿的手,垂首缓缓说道。
“回禀顺妃娘娘,暗中见过明阳王的是奴婢,奴婢……奴婢爱慕明阳王,还望顺妃娘娘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