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
煎熬了这么久凤天悦总算见到了自己的三哥,只是他再也不复当初的俊美,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昔日的锦衣华服已经变成了粗布短衫,短短几日已经脸颊消瘦下巴乌青,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悦……悦儿?”凤天歌听到她的急切呼喊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僵硬地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头颅看向声音来源。
“三哥……”
凤天悦饶是再骄纵,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她的哥哥曾经是那么英气逼人,可是如今呢?居住在这破烂的冷宫之中,没有人伺候也就罢了,现在这么冷的天气,偌大的冷宫里除了破旧的桌椅和一张床以外,就只剩四面墙壁,就连窗户也是破破烂烂,上边糊的纸也多数不见了踪影!
她先是怜惜自己的哥哥,可是这种怜惜很快就成了怨恨!她握住凤天歌的手一字一顿道:“三哥,我带你走吧!”
走?能去哪里呢?他现在就是丧家之犬,天大地大,就是没有能够容他之处!
“你只管假装挟持了我要求出宫,等出去了就什么都好说了!”凤天悦继续给三哥出主意,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就往他手里塞,“你看,我把东西都替你带来了!你且威胁着他们退出宫去,这簪子里有机关,里边装着上百根沾染了毒药的牛毛细针,保证你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凤天歌的表情,见他还是眼神空洞根本没有听进去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着急,声音里也带了哭腔:“三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悦儿,你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事。”凤天歌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他的眼睛陡然间散发出一种孤狼一般的光芒,连嘴角边的笑容都有些诡异。
凤天悦看着三哥如今的表情也是有几分害怕,只是她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所以只能抬起头道:“是的,三哥。你走了不要紧,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把解药的方子,给我。”
六岁的那场大火,是上官谦拼命把她救出火海,因此她才信任他喜欢他。但也就是那场大火让她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蛊虫。
当时他身上蛊毒发作生不如死还硬生生救出自己,结果刚逃到安全地带就昏倒在地,她也不敢乱跑去喊人,只能干守在那里,那时她就从上官谦断断续续的梦呓里知道,他的蛊毒是三哥给种的,为的就是绝对的听从。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我还要你杀了白素素,平了白家!”自己的力量不够,总会有人可以办到的,她相信三哥。
黑暗中,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尽了素素和玖铭的耳朵里,素素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玖铭,压低了声音道:“她,还留吗?”
玖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凤天悦说出这个计划时就已经触犯到了素素,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威胁自己家人的人活下来!但是凤天悦是凤子威唯一的女儿,要他怎么抉择?!
“就这一次,好不好?”玖铭还是替凤天悦求情了。素素其实也知道他的选择,便不再多说,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三哥,你的实力我知道,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肯!”
凤天歌终于抬起了眼睛,伸手拿过了凤天悦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把匕首,大概只有凤天悦的一只手掌那么大,是她十岁生辰时自己亲手打制出来送给她的。
是啊,只要留得命在,白素素又怎么样?新皇又怎么样!凤天歌反手扣上凤天悦的脖子,一脚踹开了冷宫的大门!
“干什么!”附近的守卫们听到异动一个个跑了出来,结果就看到了凤天歌正挟持着凤天悦的场景,登时手中的兵器都对准了凤天歌——
“放开六公主!”
“这可是在皇宫之中!”
凤天歌看着这些人明明害怕伤着凤天悦还要在这里咋咋呼呼的样子,越发冷笑起来,横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也往下压了压,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微微渗出一道血线来:“快点开门!要不然,我杀了她!”
凤天歌这几日茶饭不进,身形的消瘦和眼睛的赤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股穷凶恶极的模样,一些侍卫看到情况不对立刻要跑去向皇上报告,却被眼尖的凤天歌全都看在眼里,又是一通威胁!
“快点!再不开,我就先切她一只耳朵!”
凤天歌恶狠狠地刚说完这句话,冷宫原本上了黄铜大锁的门发出一声闷响,几米高的门瞬间倾压下来,倒地时激起一片灰尘,门正面的门钉已经凹下去一大块,上面赫然是一个小小的脚印——这个连两个成年宫人都推起来费劲的大门,竟然是被人从外面就踹开了的!而且门轴处已经完全折断,原本卡在门内的横木也早就因为受不了这样的重压而直接折掉,不知道飞在了何处。
“无妨,朕倒是要看看,他是怎么切耳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