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我哥哥……”
凤天悦声音低哑,两行清泪顺着她清秀的脸庞滑下。她想抬手,但是觉得整个身体都已经发麻,一股滚烫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甚至连眼前也只是模糊的人影和嘈杂的响动,有什么东西伸过来掰开了她的嘴,翻了翻她的眼皮……
素素摇了摇头,手中的瓷瓶再没有倒出来任何东西——毒性太大,况且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已经是回天无力。
“没有……办法了?”玖铭颤抖着看向素素,但是答案其实很明显,只是他不敢相信。
“不要玩死了。”素素没有直接回答玖铭,只是对灼华说的话有些狠毒。她这么做也不是心疼凤天悦的命,而是如果没有凤天悦良心发现的那一扑,现在躺在地上的就该是玖铭!
一刹那间,冷宫上空就传来了凤天歌凄厉的叫喊!灼华虽然可以修得人形,但是每次在这种情况都会让手仍是兽爪的形态,弯月般的指甲锋利如刀,快速掠过凤天歌的脸、手臂、大腿等等一切可以接触到的地方,每次指甲划过都会带起一片片薄肉,速度之快,让凤天歌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悦儿?悦儿!你们在干什么!”
上官谦原本是在离素素不远的地方等待着他们解决这件事情的,可是眼看着几炷香都烧完了还不见他们出来,不禁有些着急,恰在此时传来的那不断的凄惨叫喊声更是让他忐忑不安,便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
可是,一切都完了。
等到他冲到凤天悦身边,颤抖着把她圈进自己臂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什么都来不及了。凤天悦的眼睛已经紧紧的闭上,昔日娇嫩的唇瓣已经成了深紫色,她的手在最后一刻握成拳头,小拇指微微向外弯曲……
“我知道,你的生辰过了,我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的……”上官谦泪如泉涌,缓缓把自己的小拇指与凤天悦的勾在一起,就像从小到大很多次那样——
“谦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其实悦儿知道很多……谦哥哥,悦儿都知道。”
他的脑海里都是笑起来的她、努着嘴巴的她、冷笑着挑眉毛的她……那么多不同表情的她鲜活地刻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心疼到不能自己:所有人都以为是她一直追着自己不肯放,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是年幼时的凤天悦用一颗童心慢慢融化着内心绝望的他。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到要在大火中救她,哪怕她脾气恶劣也不愿意离开,背叛了凤天歌只为了能和她一直在一起!
弘瑞元年,三皇子暴病而亡,六公主感念兄妹之情亦随之而去,赐号永嘉公主。
这场宫廷政变在千珏的史书中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后人翻阅时都会觉得这与之前的大量记载不同,但是只有真正看到过那年冷宫之人才会知道,没有记载的历史才是最大的令人战栗!
谁都不敢想,那个就快一手掌握了千珏江山的人最终竟是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满地的鲜血和粘连在石板上的血肉,冷宫中央的男子跪倒在地,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就像一个血葫芦一样僵直在地上。那些宫人用了无数的水和刷子都不能洗掉深嵌在青砖上的血纹!
成王败寇,论功行赏。宣政殿里多日的悲痛气氛很快被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加官进爵,侥幸留存至今的人都在战战兢兢中满心愉悦,期待着新的圣宠会落到他们头上。
“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会。有太多东西还没弄清楚。”
素素的目光落在厅下的姜帆身上:几年不见,他的身姿更加挺拔,总是抱着手中的剑沉默地站在那里,低垂的眼帘掩映着他深邃的眼眸,一年到头总是微抿着嘴唇并不怎么说话。
她现在可都记得那个所谓的大巫师,所以她不会放弃这条线索——不管怎么说这对她,对她的家人而言都是一个极大的危险。
“那你什么时候走?”
泽轩话音刚落,婉儿正好端茶进来,她听到这个消息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饶有趣味地站在旁边听着。
素素喝了口茶,倒是对婉儿多了些赞许:之前这个丫头还是个咋咋呼呼的样子,但是现在已经沉稳了许多,而且随着玖铭的离去和小舅舅的归来,这些日子里她的表现已经让唐家老爷子和那些长老们都很满意,已经有了把她培养成下一任家主的意思!
“回来住几天我就走。”毕竟她离家时日已久,说不想念那是假的。如今白家又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在天梭城,而自己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倒是你,什么时候办酒席?”
“还能少了你的不成?”泽轩笑嘻嘻的表情严肃起来,道:“当初送你的卡可还在手上?拍卖行有很稳定的传送门,比起慢慢横跨那些山脉来说,快速又安全。”
“有想收我利息?”素素瞥了泽轩一眼,“我可没那么多钱还你。”
你没钱?你好意思说没钱?!还不等泽轩鄙视素素,灼华就已经在契约戒指里鄙视她了:那么多瓶瓶罐罐,里边任何一枚丹药倒出来都够她吃一段日子,况且她的身份要是亮出来,真是走在哪里都是横着的,还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少来这一套,不要以为哭穷就不用还钱了!”泽轩话虽这么说,可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把一张烫金的红谏放在了她面前,“我这可是给你指一条生财之道呢。”
素素原本还要嘲笑他小气,可是看到推在自己面前的红谏时却有些愣神:他哪里来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