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的钮因村村民就这样住进了郑天虎的家。郑天虎安顿好他之后并没有多想就回到房中休息,不想到了半夜,他却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郑天虎被这种声音弄得心里很是不痛快于是翻身起来借着惨白的月光向外看去——
偌大的空旷院子里,那些农具和草棚在月光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郑天虎的眼睛只是微微一扫就看到,在草棚的地方,正探出一颗脑袋来!
有人偷牲畜!这是郑天虎的第一个反应,接着他就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继续睁大眼睛观察着这一切!
可是当那个脑袋转过来时郑天虎才看清楚,他的嘴里叼着一只鸡!真的是一只鸡!它应该是已经死掉了,鸡头的位置还在往下滴着东西,而且,这只鸡还没有拔毛!
郑天虎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也不敢惊动其他人,他就那么隔着窗户缝看着:男人像是拿到了一件珍宝一样,两只手捧着那只鸡,开始大口大口撕咬起来!虽然隔着这么远,但是他还是可以看到那个人的嘴角有血液不停地往下流,以及那只鸡不停地挣扎着!
郑天虎的手握住了床边放的撑窗杆,眼睛也继续盯着那个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似乎终于吃完了那只鸡,就把它撇在了地上用手背擦了擦嘴巴。郑天虎的心随着那只鸡的落地而被提起:吃完鸡的男人,会不会攻击自己的家人?
在提心吊胆中,郑天虎看到男人艰难地转身走向了为他安排的房屋,门被合上了……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郑天虎就跑了出去——昨天的血迹和鸡毛还在地上,男人虚掩的房门里传出了浓重的鼾声。
“哎,大哥?哎!”郑天虎试着推开门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壮着胆子迈了进去,才发现那人睡得正酣,完全没有回应。
他一时没了主意,只能退了出来。
只是,郑天虎没有想到这个醒来的钮因村村民在之后不论是说话还是举止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还客客气气地和自己家人吃了一顿饭!
难道那晚真的是自己犯嘀咕了?他没敢把任何事情说出来,只是以为自己花了眼,就那么送走了那个村民。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次集市总会有钮因村村民晕倒被抬到黑卡村村民家中,然后隔天这户人家一定会丢些牲畜。久而久之,他们都觉得钮因村太不正常了,都拒绝这些人进村。
死村的名号就这样被传了出来,郑天虎只能派人封了村口阻止钮因村村民从这个唯一的入口进入黑卡村,但是那一晚他所看到的,他却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此时他们已经边走边说来到了村长的院子。素素这时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不喜欢吃辣的东西,对甜食很感兴趣。”
郑天虎明显怔了一下:“没有注意过……”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拼命地回忆着,似乎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他们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而且惧怕驱蚊虫的药。”素素又说了一条,继续微笑着看向郑天虎。
郑天虎的眼睛明显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他当时抬过那些人,他们身上的味道他再清楚不过!但是那又能证明什么呢?他看了看素素,她的眼睛那么透彻,还带着清晨的碎雾一样,她双臂交叠着放在胸前,看起来充满了自信。
“他们吃过东西就会肚子很疼。”素素还在说着,她把目光从周围那些交头接耳的村民脸上扫过,“死村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
村民们听着这句话从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口中说出,不由得都斜着眼睛看她,更有一些人在旁边嚷嚷起来:“既然你那么有本事,还来我们黑卡干什么?!”
“闭嘴!”郑天虎赶快呵斥了一声:素素说的每句话都是钮因村村民们的表现,有些细节甚至连他都是在素素的提醒下才发现的!她年纪虽然小,但是死马总能当成活马医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凭在你们都害怕到在自己家门前防守的时候,我能从钮因村的方向回来。”素素看着满是不信任的村民淡淡地回答道。
大家相互看着,似乎是在想这个话的可信程度,有些人已经又在动摇了。
“谁知道她是不是也有那个病!”有人喊道。
人群“哗”地一下子退开老远,他们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惊恐。
素素看了一眼那个喊话的人——是个中年的妇女,穿着一身深蓝的粗布衣服,一双倒三角的眼睛有些躲闪,她的手里挎着一个柳条编织的篮子,没有盖好的一角露出些鸡蛋来:应该是打算去卖的。
“看来……你倒是很了解。”素素往前走了一步,身上莫名的寒意让中年妇女忍不住地往后退。
素素看着她一步步地躲着,手指却很快速地从她的篮子中拿出了一颗鸡蛋:“只是,不要贼喊捉贼。”
她刻意把最后一句话咬的很重,让一旁的村长心头也是一跳:难道,李旺家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