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路上缓缓向前。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是一个不会动的机器,只是专心致志的开车。
没有人说话,车上的气氛非常沉闷,可能是因为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再加上赵锦程出来的时候,车子让人开了不少,因此过上不短的一段时间,才能够向前走一段。
车子刚刚开出一个拥挤路段上了另一条路,赵锦程突然开口,打断夏生欢的思绪,“小不点,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我又没有自虐倾向,我能生什么气呢?就算要生气,我还有那个资格吗?
“那个女人那天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你相信我。”
赵锦程赵大公子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和谁联系不联系,有什么的联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要让我相信你什么,在那天我发生那一切之后,相信与不相信,都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我再傻也知道趋利逼害,绝对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夏生欢是自己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可是,赵锦程会这样做,并且一针见血,总是能够轻易戳到她的痛处。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你。”赵锦程说。
想我?你确定?呵呵,赵锦程你要是说谎也要去打一打草稿。
夏生欢在肚子里拼命的腹诽,尽量忽视自己心里那种浓重的苦涩味道。
“好想你,想你想的我都觉得你要是就这么一去不回,我活着做什么,日子还有什么过下去的乐趣。”
那你去死啊!嘴巴上空荡荡的说什么,有本事给老娘痛快点!去死!你死了我也解气!也解恨!也可以尽快地走出这次恋爱失败的阴影重新开始,还有大把大把的男人等着我去挑选呢。
夏生欢很想笑,嘴里苦的难受,眼眶发热到疼痛,气急败坏,心疼的要命。
真是够了!你装样子给谁看!虚伪!无耻!要不要脸?!难道你们有钱人都是如此的做作吗?
赵锦程的声音一直非常柔和,听起来非常舒服,能让贵公子这样说话的人,用一只手指也能数得过来。
可是,夏生欢要吐了,赵锦程抬举她一点也可没有听出来,她是被恶心的。
她想这样的男人,以前到底看上了他的什么地方?纵然有优点,但是,缺点也非常多,甚至超过了长处。
“小不点,我们……”
赵锦程口袋里一阵震动。
赵锦程一只手托起花小楼的脑袋,从里面拿出手机,眼睛轻轻的瞟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整个人瞬间迸发出非常不愉快的气压,声音与刚才和夏生欢言自语大相径庭,只是冷冷地说了三个字,“什么事?”
夏生欢努力抬起眼角瞅了一眼,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赵锦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跑了?连这么我交代给你们这么简单的事都完不成,我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声音很大,非常急切,夏生欢只听见一片槽杂的叫声。
赵锦程额头青筋直跳,眉头紧皱,“他真的这样说?”
电话那边继续叽叽喳喳。
夏生欢对上赵锦程看向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心里一动,即使心里着急,也只能反应及慢地垂下眼睛。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并且是大事情。那边的人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说话,过了半天,赵锦程深吸一口气,对电话那头冷冷地命令道:“再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件事情处理了,做的干净点。”
收了线,赵锦程双目通红,恶狠狠地说道:“你做的好事!”
这个男人又怎么了?她做什么了?关她什么事?她真的不知道这无妄之灾来自于哪里。
“我十分钟前才告诉你,我要把人处理了的消息,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就在刚才我手下要把那个男人一枪崩了的时候,却被一帮突然出现来历不明的人救走。”
夏生欢以为赵锦程只是叫人把那个占了她口头便宜的男人狠揍一顿,真没想到,他说的处理,还真是如同电影里黑帮老大说出来的那层意思。
一枪崩了?那可是杀人!赵锦程是不是疯了!杀人偿命,就算赵锦程在这里的势力有多么大,昨天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赵锦程绝对不能只手遮天。
杀人等于无尽的麻烦,赵锦程他是不是不想活了!在赵锦程说出这些话的过程中,夏生欢的心一直提着,等到听到人没被杀时候,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只能说是好险,好险,真是谢天谢地。
赵锦程阴冷地笑了笑,“呵呵,时机可把握的真好!小不点,我从来没有发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真是看走了眼。”
靠你大爷!疼死了!神经病,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你妹的!
不过,这样的变态行为也没有持续了多久,因为,赵锦程的手机又响了。
赵锦程一接起就恭恭敬敬地低声叫爷爷,是赵家老爷子打来的。
通话的时间并不长,夏生欢知道赵家老爷子是个爱穿唐装的老古董,对于电话这种已经不属于高科技的科学产物,一向是深恶痛绝,认为这是对于古典美中鸿雁传书的一种亵渎。
这次赵锦程接完电话,比刚才平静多了,可是,很不对劲。
夏生欢对于赵锦程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了解。这个人表面冷清,其实是一个阴险奸诈,风流暴躁的男人,又带着一丝最会审时度势的睿智和魄力。
他要是暴怒的话,一切还好说。要是不发一言,那么就是大事不妙。
夏生欢偷偷瞟见赵锦程的样子,心里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肯定是赵家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情!要不然赵家老爷子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自己的孙子,而且对话中,没有一个字是关于祖孙之间嘘寒问暖的亲情。
下一刻,残酷的现实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找一个地方,停车!”车子拐上了另外一条道路,然后,在一个停车场停下。
赵锦程喝令道:“王叔,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让人接近这辆车!”
“是,少爷。”
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夏生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已经有很多年,她没有见到他这样了。他们两个人好了那么长的时间,赵锦程也只这样发过一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