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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麻将与火锅

人一歇下来,就浑身没劲。周宁骂着自己是劳碌命,白吃等死的日子都享受不了。而那副麻将被赵玉致借去有一天了,也不见晴儿拿回来。

周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虽然渐渐到了腊月,但是晒太阳总比待在屋子里要舒服多了。周宁吃了一口刘婆子讨好送来的桂花糕,望着院门口,想象着外面的世界。

这个古代世界很像中国古代的宋朝,但确确实实不是宋朝,反而叫周朝。历史上依然有夏商周秦汉唐,然而在五代十国的时候,产生了变化,后周周世宗柴荣统一中原,形成了如同地球宋朝的版图形式,赵匡胤并没有陈桥兵变,而是为保周室战死沙场,被封为定国公。因此大周延续一两百多年,如今正值周喜宗当朝,境内繁荣。可惜的是如地球上的北宋一样,北有辽国、金国,西有夏国的觊觎,境内也存在着种种弊端。而周宁的岳父家居然还是定国公赵匡胤一族的八竿子打不着的旁系分支。

周宁历史知识有限,只能摇头叹息真乱。他曾经想要出去看看,被拒绝过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自己再跳一次秦淮河。周宁一想到秦淮河就一脸的神往之色,古代的青`楼妓馆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周宁发挥极致的想象,也难以有什么清晰的画面。以前的那个“周宁”是没有钱去那里逍遥的,自然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周宁想着想着,居然想到自己那个时代的洗头房,又想到了闻名天下的东宛,以及还没有尝试过的超刺激的莞式服务。

周宁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想着想着,又想到江宁大街的人文风物与现代世界有何差异呢?原来“周宁“的记忆碎片并不完整,有点模糊。好像没有城管,小贩叫卖一片,商业街只是雏形,酒楼有大有小,也有不少乞丐。

周宁正在神游物外。晴儿脚步轻轻的走进了院子。周宁看到她的脸色带着歉疚,感到很奇怪,问道:“晴儿怎么了?”

晴儿回道:“麻将被大夫人拿去了。”

周宁皱眉,语气却依旧温和,轻轻道:“没关系,小事而已。”

晴儿又道:“小姐说这麻将牌戏奇妙异常,有着千变万化的组合,倒是有一点奇门遁甲的意味。”

周宁大为吃惊,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老婆居然这般聪明,还涉猎到玄学易经。周宁感觉到了危机,以后恐怕很难镇得住她。

夫纲难振啊!周宁心里哀叹。

晴儿又“可是”了半天,才说道:“小姐又说姑爷虽然聪明,但心思放在奇淫技巧之术上,恐会玩物丧志。”

周宁深感郁闷,他知道晴儿不是嚼舌根的人,这定是赵玉致让她来传话给自己,明明白白的告诫。毕竟明面上,他还是她的夫君,不能太丢份。

周宁我行我素,有自己一套做人的方法,心里骂这臭女人管的太宽了。虽然心里不快,但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周宁拉着晴儿聊天打屁。周宁问了最近江宁街道上的有什么见闻,以及秦淮河上有啥趣闻。晴儿倒是很兴高采烈的说个不停,大部分是她听别人说的。作为赵府内宅的丫鬟,不大有机会外出。

周宁看着晴儿双眼放光,滔滔不绝的说着,突然明悟到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似乎对八卦新闻情有独钟。

这些暂且不提。关于那副麻将,到最后居然被老太爷拿去观摩去了。更是到最后,发生了令周宁意想不到的事情。

老太爷发话了,要周宁再制作几副麻将出来。

老太爷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赵府的土皇帝。周宁不得不低头。

记忆中,府中年轻一辈,特别是小辈男子,哪个没有被老太爷用藤条抽过?即使早已成家喜欢犯浑的三房老爷赵向也被当着子女的面前抽过一顿。老太爷说一不二,绝对不容忤逆自己的意志,从来都不。唯一的例外,就是疼爱的孙女赵玉致。

据说老太爷年轻的时候是个名震北地的悍匪,年过不惑之后,突然金盆洗手,回到了南方江宁之地,做起了酒楼生意。如今,虽然年岁大了,但每天早上还会舞一趟几十斤重的大关刀,身体还很硬朗。

老太爷虽然出身武夫,但是极好文雅,希望自己的子孙能够成为士人,做一个读书人。可惜的是,府中的子孙能够有读书料的只有嫡长孙赵文,孙女赵玉致。孙女赵玉致才思敏捷,聪慧过人,被誉为江宁第一才女。老太爷喜爱非常,偶尔喝多了酒就会大发感慨,若是玉致为男子,定能高中状元。

周宁感觉到了烦闷,当初制作麻将的新鲜感早没了。而制作麻将的手续繁复,很麻烦。幸好老太爷发话,周宁才能够调动整个赵家的人力物力,十来天就制作出来五副麻将。一副是老太爷的,一副给了赵玉致,其余三幅分别是大房夫人、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

麻将制作出来了,还要教会他们玩法。周宁逼不得已写了一个《麻将速成手册》,一个个分发下去。

就这样,整个赵府那些闲的蛋疼的夫人门有事可干了,于是整日的搓麻将。到最后居然开始赌起了私房钱。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那些个丫鬟婆子小厮长随也都渐渐学会了玩法。麻将简单容易,也容易仿制,府里下人里倒是制作了不少简易的麻将。

再接着传到了外面,其传播的速度犹如瘟疫。这是坐在小院子内晒太阳,调`戏小丫鬟的周宁无法想象到的。周宁的无意之举,大大的丰富了古代人业余娱乐生活。人人问及麻将何人所创,都会得到一个明确答案——周宁周致远,赵府赘婿。

周宁不知道自己已经因为麻将而出名,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与此同时,位于西暖阁内的赵玉致看着手里的《麻将速成手册》,慢慢揣摩,爱不释手。她看得不是内容,而是字体。至于其他拿到同样手册的人,则弃之如履,浑没在意不同寻常之处。

赵玉致哪里见过瘦金体字?发明瘦金体字的宋徽宗根本不存在了,要不是周宁,不知道这样的字体能否有机会在这个世界出现。按照概率学来说,有可能出现,但也是机会渺茫。

这样的字体,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风格相当独特,俨然自成一家。

对于精研书法日久的赵玉致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品,甚是喜爱。不过一想到那个傻呆的书生,难以想象会是他所写。这种内心深处的疑惑和眼前的现实冲击,让她矛盾重重。不禁发出疑问,那个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赵玉致放下手册,陷入了沉思。

对于自己老婆为自己心烦的事情,周宁是不会知道的。如今已经过了腊八,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周宁没想到古代的冬天这么寒冷,没有空调的日子让他难过。他裹着厚厚的衣服,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冷风呼啸而过。

院子内的树木已经光秃秃的,倒是一排竹林显得绿油油。此外还有几颗梅花绽放,香气四溢。

屋子内烤着炭炉,还算暖和。

这样的天气不吃火锅,简直对不起自己!!!

周宁内心呼吼。他顷刻间想到了麻辣火锅、鸳鸯火锅、海鲜火锅、羊肉涮锅等,想得他口水差点流了下来。又想到赵家几乎垄断着整个江宁的酒楼,家里吃喝也都很精致,可惜花样还是比不上现代社会种类多样。

周宁回过头,看到正在做刺绣的晴儿,她手里的洁白丝绢上一颗鲜艳的梅花基本成型,她还在一丝不苟的做着收尾工作。

周宁道:“晴儿,午饭我们吃火锅怎么样?”

晴儿疑惑道:“火锅是什么?”

周宁解释了一下,晴儿才恍然,说道:“原来是古董羹,好啊。姑爷想吃,我这就去找人准备。”

周宁暗暗摇头,凭借着记忆碎片自然知道古董羹是什么,可是那做法实在是简单粗暴,哪里比得上现代社会的火锅做法。

不行,还得自己亲自来。周宁想到这里,对晴儿道;“你把厨娘唤来,我有事吩咐。”晴儿疑惑了一下,就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领来了有点胖胖的中年妇人,头上包着蓝帕,很老实、干净的模样。周宁想要做麻辣火锅。火锅的老汤自然没有,只能做新汤。

记忆中有花椒,可惜没有辣椒。周宁问了一下厨娘,没想到还有胡椒。然后配上生姜、豆豉、乌鸡汤、冰糖、芝麻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勉强做好了锅底。周宁并非大厨,能做个简单点的麻辣火锅就足够了。

忙活一阵,最后在桌子上放上炭炉,一个铁锅放在上面,在铁锅里的麻辣汤汁不一会儿就咕噜咕噜的翻滚起来,里面已经放了不少的肉片和蔬菜。

坐在周围的只有周宁和晴儿两个人,那个厨娘还要做饭早就走了。桌子上摆满了新鲜的蔬菜,切成薄片的牛肉、羊肉等等,开酒楼的赵家的食材还是很丰富的。

吃火锅嘛!一是美味,二是乐趣。

周宁和晴儿各自面前放着一个大碟子,还有几个小碟子里放着各种酱料。周宁已经食指大动起来,一声“开始吃啦”,顿时场面热火朝天,推杯换盏不断。

古代的酒实际上就是米酒,周宁喝着味道还尚可。至于还处于小萝莉级别的晴儿为何也饮酒,反正在古代没有这个规定。不是烈酒,喝喝也不会有多么伤身体。

两个人吃的酣畅淋漓,够辣,够味,够劲道。没有比在寒冷的冬天里吃火锅更带劲的了。

晴儿小丫鬟吸溜着嘴,脸蛋红红的。娇俏的鼻尖、洁白的额头已经冒汗。周宁已经辣的脱了外袍。

二人边吃,对饮,边聊天。这样的场面让周宁恍惚回到了和朋友在火锅店里大吃海喝的场景。晴儿对于这样新奇精致的火锅吃法,以及温馨、热闹的气氛体验,发自内心的喜爱,只是有点可惜小姐和玉儿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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