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荆若木心中泛起了嘀咕:单独留下我何事?
“荆少侠,可有十二三岁?”
“夫人慧眼,小子虚度十三个春秋。”
“天纵奇才呀!十三岁的小丹壶之境,恐怕连禹帝也不如呀!”
“侥幸而已,不敢与禹帝相提并论。”
“恩。”敖涟汐站起身来,缓缓走至荆若木跟前,说道,“不骄不傲,言行知礼,且天资聪颖,重情重义,长得也是俊秀非常。恐怕将来某日,荆少侠必定大放光芒!”
荆若木微微一笑,眼中闪过光芒,道:“夫人留下晚辈必定有事,但说无妨。”
“荆少侠爽快!”敖涟汐说道,“老身确有一事相求,望荆少侠能够首肯。”
“夫人言重了!”荆若木应道,“晚辈若是有能帮的到必当尽力而为。”
“唉!”敖涟汐摇摇头,叹道,“其实大哥只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他受伤很重。那帮天杀的狗奴才,招招狠辣!”
“那敖大侠伤势如何?”荆若木急切的问道。
“十二经络,六伤六断。”一直沉默不言的天吴突然开口说道,“五脏易位,精血大亏。”
“啊?这么严重!”荆若木心中一惊,脱口道。荆若木心中早有准备,却没想到伤势如此之重:十二条经脉竟毁去了半数!
“老头子施展出压箱底的绝学帮大哥保住了性命。”敖涟汐仿佛又苍老了几岁,叹道,“我又祭出本源内丹帮大哥温润了周身经脉,但也无法起到续脉接经的奇效呀!大哥命是保住了,但这九转修为恐怕是四绝之一的瞎瘸子姜杓的医药术也无法挽回了。”
“这、”荆若木听到此处,不禁黯然,叹道,“夫人不必伤心。敖大侠吉人自有天祥,这世间也定有医治之法!”
“医治之法!?”敖涟汐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来,紧紧盯着荆若木一字一句的说道,“老身倒是有个医治之法,不过需要荆少侠得帮助!”
荆若木也不躲闪,迎上敖涟汐的目光,说道:“在所不惜!”
“哦?”敖涟汐倒是惊讶不小,道,“就这么答应了?万一要你性命呢?”
“虽然晚辈曾下定决心要为族人报仇,找回父母和姑姑。”荆若木眼中闪过决然,继续道,“但敖大侠曾救我和两位朋友的性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今敖大侠有难,我必当竭力相助,若真要我性命,拿去便罢。先前立下的誓,我来世再践!”一气呵成,荆若木眼也未曾眨一下。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不过话说出来之后,倒更没有太多恐惧了,平静的望着天吴夫妇等待他们的回应。
敖涟汐和天吴相识一笑,继续道:“看来老身年纪大了,但眼还没有花!就凭荆少侠方才一席话,老身也定会保你性命无忧!”
“小子,老夫敬佩!”天吴说道。
“大哥的伤势果然严重,但是有一种灵药却有重塑肉身的奇效!”敖涟汐缓缓说道,“此药名为鲸角骨泥,乃深海巨兽独角蓝鲸死后坠入海底深渊,其鲸角经万年腐化所成。”
听到此处,荆若木不禁大皱眉毛,这倒不是他害怕所致,而是这鲸角骨泥太难找了吧。于是荆若木急忙问道:“那夫人可知何处有这鲸角骨泥?”
“翻遍整个东海,鲸角骨泥也不过一捧之多,能遇见的都是有大机缘的!”敖涟汐应道,“而恰恰我的祖父为修炼一门功法,下潜至某处深渊,竟意外找到了鲸角骨泥,足足有一小玉瓶之多。”
“夫人您的爷爷?”荆若木重复道。
“对,上一代龙君。黄帝赐号应龙。”敖涟汐道。
“那太好了!”荆若木先是心中一喜,不过立刻疑惑丛生,问道,“晚辈有一事不明白。既然东海龙族有鲸角骨泥,而敖大侠乃是当今龙君长子,原来的龙族太子,那直接去要来不就行了吗?哪里需要晚辈帮忙呀?”
“荆少侠,这其中牵扯到太多事情,现在难以一一讲述清楚。”敖涟汐转过身来,缓缓向前走去,说道,“荆少侠所言不错,我们需要东海龙宫的鲸角骨泥,但不是要,也不是借,而是偷!”
“偷!”荆若木吃了一惊,心中翻过万千疑问:偷?龙族不是敖大侠的老家嘛!就算这鲸角骨泥玩意很是珍贵,但是为了救自己的族人,还是龙君长子这么重要的族人,龙族应该不会怜惜一点泥巴呀。
“老身知道荆少侠心中疑惑重重,但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老身一一道来,只希望这次龙宫盗宝成功后,再详细的为少侠讲述。”说到最后,敖涟汐一手拄杖,一手拂袖,竟要下跪行礼。
只见一道身影闪过,急忙扶住了敖涟汐,正是荆若木。而天吴也从石凳上站起,向着荆若木抱抱拳。
“晚辈承受不起!”荆若木道,“二位是驰名大荒的长辈,又是敖大侠的至亲,于情于理,这个忙我肯定帮。二老便不要折煞晚辈啦!”
“好好。”敖涟汐面露激动之色,道,“荆少侠仗义,老身十分感谢!恐怕荆少侠心中还有一问,就是老身为何要请少侠出手相助?”
“正是如此。”荆若木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并不是晚辈推辞,只是朝阳谷内高手云集,别的不说,水伯神通盖世,天公子修为也要比我精深许多。为何要找晚辈呢?”
敖涟汐轻轻一笑,道:“也不怕荆少侠笑话,我这夫君虽然修为深厚,却是个武痴,极度痴迷修炼。他心地单纯,一辈子了,最爱的就是研习法术招式。平日里也就和我说话多,在外人面前一直板着个脸。”
“哪有!老婆子,休要胡说!”天吴瞪了敖涟汐一眼,道,“与人打交道什么的太啰嗦,倒不如修炼功法、比划招式更痛快!我看小兄弟小小年纪竟是小丹壶之境,定有不少奇招妙式。哪日有空,必要讨教一二。”
“晚辈怎是水伯的对手。”荆若木谦虚的向水伯抱拳应道。
“哼!老头子,若不是这些年来在你身旁一直为你出谋划策,你斗的过共工老儿?你能收服的了朝阳谷二族?你能经营的了这近万人的吃喝拉撒?”敖涟汐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弄得天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愣是半个字也没有从嘴里蹦出来。
荆若木瞧见这一幕,心里却想通了一点:起初见天吴正襟危坐,不拘言笑,以为传说中的水伯天吴乃是一位极其严厉之人。原来是个武痴,怕说话麻烦,这才惜字如金呀。怪不得自从进入朝阳谷来,便是敖涟汐一直在招呼他们,俨然一副当家之主的作风。那故事里流传的水伯凭一己之力收服朝阳谷二族是假的,真正的经过是他夫人暗中谋划的。那看来水伯坐镇朝阳谷,有着如今的地位,除了自身实力外,这位贤内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呀!不过天吴夫妇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还是拌嘴吵架呀,就像他和清儿一般,话不过三句便开始吵。
敖涟汐见天吴站在那儿半天没憋出个字,自己心情倒是舒畅了一些。她就像数十年以来一样,宛如一位打了胜仗的将军,转过身来,不再瞧天吴,对荆若木继续说道:“我家老头子比武斗法尚可,可这偷东西的活,却需要一个机灵善变之人来干,这是其一。其二,再过八天便是我父王的六百岁寿诞,届时龙族上上下下的注意力都会在寿宴上。藏储珍宝、收纳灵物的蚌宫的守卫便会减少,那是盗宝的最佳时机。既然事父亲寿宴,我与老头子自然要出面,那便腾不出空来去盗宝了。至于说兴儿,他要镇守朝阳谷。每年父王寿宴,有两三支夷族贼心不改,趁我与老头子不在谷中的时候出兵偷袭,这不得不防。故而思来想去,眼下最合适的人,非荆少侠莫属。”
听完敖涟汐一番解释,荆若木也明白了他们二老选择自己也是深思熟虑了。当下,荆若木点点头,说道:“愿随水伯和夫人前往龙宫盗宝!”
“荆少侠此心此意,老身铭记在心。就算盗宝失败,老身与老头子豁出命去,也必定护少侠周全。”敖涟汐坚定的说道。
荆若木重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