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一把抓过书本,塞进被窝,塞进裤腰里贴肉藏好,又蒙头呼呼大睡过去……
一条蛇钻进我的被窝,不,是无数条小蛇钻进我的奇经八脉内四处游走,它们带着冷飕飕的气息从我的肚脐处进入身体,初始盘结成团不知所措,继而四散开来,从五脏通向四肢内的每一条血脉,越来越多,只冷得我禁不住要打寒颤。
我想要爬起来,却又偏偏动弹不得,自己好像瘫痪了一样软软地僵卧在床铺上毫无办法。
这些冷冰冰的小蛇儿越来越多,眨眼间似乎又变作一个个小人儿,在我身体内摆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打拳斗剑。
他们倒立、翻滚、飞越、舞剑、耍棍、金鸡独立、禅定、耍太极拳等等等等。
没有一刻儿是清静的,累得我死去活来,遍体大汗淋漓,简直快要虚脱过去了……
姥姥的,我猛地一惊,打了个哆嗦,从梦中醒来,发现已经是老天大亮了,窗户纸上一片白色。
听到有人嘭嘭嘭地敲门,是王子喻那个死丫头她气咻咻地叫道,懒猪,混蛋儿,快起来,茅师父找你呢。
我揉了揉眼睛,没好气地回答,去,我还没穿衣服呢,要不要看看我健美的身材。
王子喻毫不客气地说道,去死,就你那小鸡仔儿似的身板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滚起来,我撞门进去了啊。
是吗,你怎么知道我瘦身板,难道你偷窥过我,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个女采花大盗啊。我故意嬉皮笑脸地气她,一边把手拢成喇叭筒状放在嘴巴上朝外大喊着。
王子喻气得踹了踹门,骂骂咧咧地走掉了。
我感到浑身筋骨酸痛,一抽身又钻进了被窝,猛然左手摸到被窝里一片湿漉漉的、滑溜溜的东西。
我吐了吐舌头,臊得满脸通红,看了看房门紧闩四下无人,赶紧褪下同样湿乎乎的白粗麻布裤衩,团成一团使劲擦去了床单上的湿痕。
喘了口气,我一挺身,啪地一声,那本线装古书从我怀里跌了下来。
我愣了愣神,穿好衣服,弯腰捡起这本书,心里想到,昨夜的怪梦该不会是这本书作崇吧。
随手一翻开书页,我顿时愣住了,只见这本书的前十数页上居然空荡荡的,变成了一张张淡黄色质地的白纸,先前所见到的古篆体小字一个也不见了。
其实,何止是不见,简直是消失得十分彻底,仿佛这些书页本来就是白纸嘛。
我继续往后翻了翻,还好,后面的大半本字迹还清清楚楚的。
难道是我昨夜梦遗把前面的字迹给涂掉了,嘿嘿嘿嘿……
联想到2007年已经出现的涂字灵液,我不由呲牙咧嘴地怪笑起来。
门外又传来王子喻杀人般的敲门声,我赶紧把书籍揣好,蹑手蹑脚地躲到门后,故意苍老地咳嗽了两声,颤微微地说道,谁,谁呀。
话音未了,就听嗵地一声,这死丫头拼命一脚硬是把门给揣开了。奶奶的,有够狠的,真是个母夜叉。
王子喻叉腰站在门口,背着身子恶狠狠地骂道,怎么回事,混小子,还不滚起来。
咦,看她扭着脸不敢看,我故意装作一边摆弄布裤带打结儿,一边迈着四方步走出来说道,你没看见本少爷正在绑裤带吗,难道你想偷看。好,我就让你看,让你看个够儿。
说着,我故意挥来挥去扬起褂儿,跺着沉重的脚步向她作势扑过去。
妈呀,这死丫头一边拼命捂着脸蛋拔脚飞奔,一边愤愤地高骂着,死流氓,死色狼,不得好死的小混蛋王八蛋儿……
我哈哈大笑,整了整衣裳,拔腿朝她追去。
我尾随着一路逃窜的王子喻小同志七拐八转,绕过花园假山,走进了一间偏厦内。
没想到,这座大宅院内设施还真齐全,后花园、曲径走廊、假山溪亭,花木成荫,光是左右偏厦一排排的就有数十间,转得我头晕。
奶奶的,想来这个年代的房子还真是挺便宜的。要是在2007年代,纵使在园茽市那个中等发展城市花上一千万龙币,也只能买到这深宅大院的五分之一呢,唉,还是古代好啊,最起码没有房奴,车奴之类的老百姓。
我大发着感慨,低头趋进偏厦,一进门才发现这原来正是我昨夜闯进的那间水煮何之雅的浴房,呵呵。
却见茅十三、胖如花、阿珠圣女等人一个个面色凝重,连一向泼辣专横的王子仪和王子喻姐妹俩也哭得眼睛红肿,抽抽嗒嗒得围着何之雅。
我心里一惊,不免想到最坏的结局,赶紧上去扒开众人,这才发现何之雅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耷拉着一头长发,歪脸贴着浴桶盖,简直象要奄奄一息的样子。
伸手试了试她的鼻音,呼吸微弱,我赶紧回头问道,师父,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用中药浴治疗她吗。
茅十三沉重地说道,是啊,可惜她中的尸毒太深太过猛烈,虽然经过一夜的祛毒药浴,子仪换过了八大桶药液,再加上我配的内服药剂,直到如今,我们依然是无济于事,眼见她就要毒发身亡了。
唉,茅十三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万年尸毒怎么会如此厉害。
不对啊,我不是也中了万年尸毒,怎么经过药浴就没事了呢,我一脸不解的问道。
茅十三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难道是你吸收了万年尸魄后百邪不侵吗,茅十三忽然恍然大悟地对我说道。
胖如花摇头接话道,纵然是这样,可这也解不了阿雅身上的毒素啊。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衰死吗,我咬了咬牙,祈求地看着众人,当我看到阿珠圣女时,她也只是眼睛红红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了,我抓过一把刀子,狠心割破自己的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