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0年代那个地区,两个孩子需要相差两岁及以上,不然的话会被抓起来,强行将小孩子打掉或者是罚款,没有钱的人家会被“洗劫”一空。
可不巧在久兰一岁时妈妈意外的怀上了花子,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特别是不能让村上的干部知道,也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久兰被送去了外婆家,就这样阿凤开始捉迷藏的游戏了,一般是在这个亲戚家躲一周,那个亲戚家躲一周,等到肚子大的不能遮住了,阿凤就呆在自己的家里。
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有天旁晚,刚好奶奶也在,突然间邻居家的狗和自己的狗都在不停的叫唤。奶奶心在想是来了抓狗的人吗?吵得那么热闹,开门出去一看,不远处来了村上好多的干部。
奶奶边说边关门道:“不好了,大庆赶紧带着阿凤出去躲躲,那帮人来了。”
紧张的大庆扶着阿凤匆匆往田野里面小跑,然后躲在一个靠近山脚下很隐蔽的水渠中,还用事先准备好的稻草遮掩住身体。她们的心没有一刻平静过,两人之间不敢有任何的交谈,害怕被人听见。她们的心里此刻想着的是妈妈能不能抵挡这些人,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呢?以及怎么发现的呢,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
大庆安慰自己:“也罢,反正早晚都得知道,想也没用。”
但此刻的阿凤突然间回想起,昨日傍晚的时候去菜园里面摘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阿才,他是村上的老光棍了,天天什么事都不做,总到处逛,一旦发现别人家有什么事刚好是村上反对的,他立马就会去告密,以此来获得他的生活费,每天都装模做样。对,一定就是他了。
阿凤还时不时的抚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在想着,祈祷着怀着的是一个男孩,这样子也不枉费我们心血。
天渐渐的黑了,也不见妈妈的过来,大庆的心里有说不尽的担忧,但又不敢出来去看看。就这样等到了深夜,妈妈终于来了,并说道:“他们已经走了,但家里的那口锅还有一些家具也被拿走了。”
大庆的心倒是挺宽说道:“没事,以后还会有的,走了就好。”
阿凤虽然告诉了大庆,但大庆还是觉得这件事就随风而去吧,我们也不能把阿才怎么样。
只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变得更加的警觉,经常不在家里睡觉,而是跑到离家不远的田野中已被荒废了的祠堂里休息。
就这样,终于迎来了生产期,阿凤顺利的产下花子,看到花子还是个女娃,阿凤有点难过,但对于阿庆来说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他打算接受这一切的到来。
生完的第二天,队上就风风火火派车子上门将阿凤抓起来结扎了,她再也不能生小孩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交罚款,只能将家中比较值钱的大水缸以及大母猪等做抵押了。本来还有几只母鸡可以给阿凤调养身子吃,但又得将鸡蛋卖掉换成零花钱,填补家用。
这样子的环境下,大庆喝酒更加严重了,有时候经常不着家,出去外面务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只是偶尔回家看看。
家里面的活都压到了阿凤的身上,阿凤不敢坐月子,因为她需要干活,需要把之前被抢走的那些东西重新置办,她需要养鸡鸭还有牛以及猪,能养的她都会去养。每天这样的生活使她窒息,奶水不足,粮食不够,就算花子再怎么的乖巧,那也抵挡不住饥饿的折磨,累了一天还需要安抚哭泣的花子。
有那么时刻她是那般的生无可恋,看到喝的醉醺醺的阿庆,一度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嫁给他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靠自己。不甘心…….
有天她终于忍不住了,带着睡着了的花子一起来到了离家不是很远的铁路上,就此解决自己和花子的一生,如果就自己走了,留下花子的话,不知道会被后妈折磨成什么样子呢?可碰巧原本每天下午四点之后会有一辆火车经过,可那天她们不管怎么等,都没有等到。在铁路旁不远的地方是一片稻田,稻田里面干活的人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铁路上面发生的事情。等他们回去的时候经过阿凤身边说道:“赶紧回家吧,幸好没有来火车,不然你们都没有命了,真是命大的家伙。”
说完掐了掐花子的脸,笑着离开了。
“难道老天都不成全我吗?花子,妈妈对不起你,但我必须这么做,我不知道怎么继续生活,哪里还有希望呢?”
花子哭声很大,有点撕心裂肺,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怀中的花子,她又有点愧疚,跟着花子一块哭。
天色已经很晚了,家里的那些动物还需要照顾呢,火车今天也不会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迈着镀了“铅”的脚往家里走去。
但阿凤还是想要一个儿子,她通过别人千方百计打听有没有愿意互换孩子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愿意换的,可没有想到,那户人家的孩子不小心被被子给闷死了。阿凤想着:“看来,花子注定是我家的人,先祖们都在保佑着她。”
就这样阿凤再也没有想要寻短见了,也不再想着把花子往外面送了,而是更加的努力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