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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年

小年,是进入腊月以后中华民族一个重要节日,有祭灶、扫尘、剪窗花,贴春联等习俗。由于和大年相连,相距没有几天,所以一到小年就能感觉到浓浓的节日气氛。

和许多节日一样,小年也有着与它相关的许多美丽动人的传说。

本来的小年是在腊月的最后一日。传说小年和大年是一对兄弟,小年曾化为神龟,为伏羲大帝背负显化河图洛书,也就是八卦的起源。它曾和化为龙马的大年一起打败了叫‘夕’的怪兽,解救了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并将‘夕’镇压在神山之下。

人们自此发明了‘岁’字,于是大汉民族在腊月三十和大年初一便有了‘除夕守岁’和‘迎年拜年’的习俗。‘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厚德载物。’便成了大汉民族过年的精髓。

小年在秦晋以后便改为在每年的腊月二十四日,至于为何?今时已不可考。至唐宋已成定制俗规,明朝复古唐宋继承汉家衣钵,所以也是在腊月二十四过小年。

至于后世在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那是满清入关以后的事了。据说是雍正皇帝为了节省开销用度,将满族的腊月二十三祭祖和汉族的小年合并为一天。这才有了什么‘官三、民四。船五。’的说法。这才是小年日期混乱的根由。

朱厚照今天起得也很早,腊月北京的天亮得比较晚,谷大用、罗详等人打着灯笼在前面照着,一行数人向宁寿宫、慈宁宫走去。

大雪早就停了,冬日天寒,朱厚照不愿坐在抬撵上,坐在上面被寒风吹着,显得傻傻的。也不坐在暖轿里,那是坐在暖轿里憋闷,一大早被人颠阿颠的,令人先想睡觉。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走走觉得舒爽,踩在着厚厚的雪地上,吱吱作响,有着别样的心情。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与朱厚照说了会儿闲话,用一大包关东糖将他打发了,还笑眯眯的告诉他,让他留好了回去偷偷地吃,不要让他母后知道。显然太皇太后这会儿又犯了糊涂,人年岁大了总是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

出了慈宁宫来到永寿宫给张太后请安。望着大步走进大殿的朱厚照,未曾开言,张太后的眼泪便顺着略显清瘦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自从孝宗驾崩,每到节日张太后看见朱厚照时,都会伤心难过的哭泣一会儿,可能是她想起从前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分外的思念十分疼爱她的孝宗皇帝。

朱厚照见状快步上前,挽着张太后的胳膊,扶她走回床榻边坐好。恭恭敬敬的给张太后行了礼,问了安。

套话过去后,朱厚照笑着对张太后说道;‘母后越发的清减了,定是他们没有看顾仔细。呦,母后脸上的妆都花了,那个玲珑把梳妆台上的脂粉递给朕,朕给母后补补妆。’

‘你这皮猴子,都是当了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说这混话。’张太后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朱厚照的手,将他按坐在她的身边。

‘外面天寒地冻的,雪又这么大,就不用早早过来请安。照哥儿用早膳了吗?玲珑,去给皇帝进一碗燕窝暖暖身子。’

张皇后身边的女官玲珑,就像朱厚照身边的谷大用一般,是张太后身边知近贴身随侍宫女,在尚仪局兼了一个尙仪一职,也是有品级的,还是个如假包换的正二品官职。

玲珑从偏殿外间端进一碗燕窝,还丝丝冒着热气,想来是在外间炉火上一只温热着。张太后从玲珑手中端过燕窝递到朱厚照手中。

朱厚照接过还有些发烫的燕窝,用羹匙在盛着燕窝的青花瓷小碗中轻轻地搅拌,用玉白色羹匙舀出一匙燕窝,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很自然的递到张太后面前说道;‘想来母后还没用早膳吧,还是母后先吃。’

见朱厚照如此这般,张太后的眼泪顺着脸颊又流淌了下来,声音哽咽的说到;‘照哥儿先吃吧,一会还要顶着寒风回去呢。哀家左右无事一会再吃不迟。见你这般孝顺,哀家就是不吃,心中高兴也不会觉得饿的。想你父皇也是个无福的,再也享用不到照哥儿的孝顺。’

朱厚照见张太后又哭了起来,连忙使出浑身解数,插科打诨般的将张太后逗得直乐,最后二人一人喝了两碗燕窝这才作罢。

从宁寿宫走出,挂在朱厚照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本来新年的喜悦心情让张太后给哭的无了影踪。孝宗驾崩后,张太后每每见到朱厚照都要哭泣一番,到节日的时候更甚,搞的朱厚照都有些怕见张太后了。

想想张太后也着实可怜,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再说她与孝宗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可以说是皇帝夫妻中的表率了,张皇后如此这般的伤心,流泪,触景便生情,这也是人之常情。

朱厚照来到这个时代的这三年,孝宗夫妇对他真的很好,和寻常人家的父母疼爱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说有些溺爱。只是碍于皇宫内的规矩,没有在一起居住,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有些少罢了。

特别是孝宗皇帝对朱厚照那深深的父爱,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鸡给鸡,要狗牵狗。朱厚照提的要求几乎就没有驳回过。

孝宗皇帝过世后,朱厚照也常常暗自后悔,当初上学是怎么历史就没有好好学呢。只是隐隐记得孝宗皇帝很早就过世的,但是怎么死的他却不知道。

谁曾想那么和善的一个皇帝竟是死在一个小小的风寒上,自己虽然已经登基为帝,但是到今天还没有为他报仇,将张瑜,刘文泰等人绳之于法,心中总是感到愧对孝宗皇帝。

每当这时朱厚照对首辅刘健,次辅谢迁的警惧和恨意更加深一分。所以每回祭祀上香的时候都只好默默祈愿,让孝宗皇帝放心,他一定会为他报仇的,他一定会帮他照顾好张太后和大明朝的。

‘主子’谷大用轻声的叫着朱厚照。

朱厚照猛地醒过心神,他站在宁寿宫门外有些分神。朱厚照用有些发红的手搓了搓脸,人精神了一些。拾起有的没的心思,现在多想亦无益,发展壮大自己才是正格的。待自己翻过身来,刘健。谢迁这几个老东西,看他们还怎么欺负自己。

‘别的老太妃那今个儿不去了,直接回宫。’朱厚照从谷大用说了一句,便大步向清宁宫走去。

谷大用,罗祥等人面面相觑,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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