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卡尔维都教堂。
这是一间位于闹市的教堂，有三百多年历史的教堂经历了港口的繁盛，如今再次迎来了全世界的游客。
教堂里虽然没有到处乱拍照的恶客，也算得上人潮如织了，因为今天是星期日，正在做弥撒，一位庄严的神父正在布道台上庄严地讲述主的教诲，在这间大厅的左边小门，走进去就是一间忏悔室。
金泰钻进那个让人十分不自在的小黑屋，随着门关上，全部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和呼吸声。
又过了几分钟，旁边的屋子里也有走动的声音，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金泰先生，我们的相聚还真是不容易啊。”
“咔——”中间隔着的小门被拉开了，直径不到三十公分的方形小门上有雕花格栅，把那边那个苍老的白人的脸分成几十个相等的部分，想要凑起来还真不是太容易。
“还有47分钟，老头儿，让我们抓紧时间吧，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以浪费。”金泰看看手腕上的表，自从被卫星屡次暗算以后，他也不得不在手腕上戴上一块表，时刻提醒自己，在大街上或者其他的公众场合，一定要注意时间，还好他偶尔住宿也只是用来洗个澡，不然还会更麻烦，要是等克塔星的技术在地球发芽生根，他还能在大街上闲晃的日子恐怕就更曲指可数了。
“好吧，”这个神父大概也清楚金泰的处境，“可怜的小伙子，你还真是吃了不少的亏，那巴真的已经回归神殿了吗？”
“看来你们早就知道了，”金泰冷笑，“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要我把你们的神交出来呢。”
“我不傻，”这名神父平静地回答，“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克吕西奥.潘多拉，是教会长老院的院士，像我这样的院士，教会还有136个。”
“说重点，”金泰烦躁地看着表，“45分钟。”
“不要太紧张，年轻人，”克吕西奥的语调一如刚才，“第一次看手表算时间吧？其实40多分钟比你想像的要长，我们大可以心平气和地把所有的问题都谈完，然后再悠闲地离开，外面还有一座城市，阿玛斯再疯狂也不会拿几百万人做赌注的。”
“你了解他吗？”金泰反问，“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干的出来这种事儿。”
“以前是了解的，”克吕西奥淡淡地说，“在梵蒂冈神学院，我是他的指导老师。”
“那你可真是有了一个好学生，”金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讽刺道，“人体实验，外星生物，甘愿接受精神控制，也许用不了多久，他还会竞选总统，我说不定还会投他一票呢。”
“他听从了心的召唤，”克吕西奥不以为然，“每个信徒都有他自己的选择，要么听从上帝的指引，要么听从内心欲*望的召唤，上帝从不强迫他的信徒做出选择。”
“42分钟，”虽然克吕西奥告诉他时间还很充裕，可他不打算再相信任何人了，“老头儿，请原谅，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可我们得抓紧。”
“好吧，”这种时候也实在不是布道的好时机，“你把那巴带走了，我们需要补偿，那巴没有做完的事儿，你要继续做下去，我们需要更多的技术与十二使徒抗衡，另外，关于混血人中出现的一则消息，你打算向全世界的混血进行赐福，是真的吗？”
金泰听到这个消息从他嘴里说出来，内心忍不住动荡了一下，埃德蒙遵守了他的承诺，他把这则消息传出去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最后还是倒向了阿玛斯？因为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这就是我要说的下一件事，”克吕西奥的语气依旧平淡，“从现在起，你就是那巴，同意吗？”
“同意，”金泰咬牙，他根本不知道以前那巴在教会是个什么角色，可现在他没选择，“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出卖我，我这人记仇。”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克吕西奥满口答应，“但是请你也要遵守协议，比如——不要做教会不希望你做的事。”
“好吧，”金泰点头，他再次忍不住去看手表，“这么说，你们不会阻止我进行赐福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混血呢？”克吕西奥反问，“人类不行吗？”
“额——”
金泰心底内那个疯狂的计划被触动了，野草一样发芽生长，无法扼制，“当然可以，所以你们的意思——”
“在全世界，直接归教会管理的教堂有几十万个，”克吕西奥说，“还有一些小教堂，更是多的数不清，与我们保持着密切联系的天主教分支也多不胜数，你既然对赐福没什么挑剔，为什么不进行一次整个地球的布道呢？”
既然要疯，那就再疯狂一点儿！
“同意，”金泰压抑心头的激动，“我该怎么办？我现在暴光了，出现在任何公开场合都有时间限制，赐福偏偏又是最需要时间的。”
“梵蒂冈最近正在筹备一些庆典活动，”克吕西奥突然像在说无关的事，“我们的收入需要增加，尤其是旅游收入，罗马政府会非常乐意的，只是他们得雇佣更多的警察，把那些小偷和抢劫犯管理好，如果第一次成功了，今后可以一年搞一次，甚至可以到一个月一次，******教可以朝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有呢？这是一个大融合的时代，多一点儿变化，多一点儿动力，梵蒂冈的任何一座教堂，都有可能成为展示神迹的所在，你说呢？”
这个老神棍！
“只有我在的时候才可以，”金泰不动声色地，“明白我的意思吗？只有我在的时候才能进行赐福，别想让我出让能量球，让你们自己搞。”
弄出一堆不听话的异能者出来，今后可怎么办？万一是阿玛斯埋下的钉子——那就不是壮大势力，而是给自己添麻烦。
克吕西奥显然对这个决定有点儿意外，“据我所知，赐福的仪式似乎并不复杂——”
“那你别管，”对于这一点，一定要坚持，“这是我的底限，我不知道那巴以前是怎么跟你相处的，我的底限我一定要坚守。”
“那你大部分的时间就一定要在罗马，”克吕西奥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金，举行一次大型活动需要花费很多钱，花很多的精力，只是赚一点点钱，是不会让教会长老院满意的，这种铺张的行为也是与教会一贯的节俭作风不符的，如果回报不够丰厚的化——”
25分钟！
“我坚持我的意见，”金泰站起来，“关于那波塔星球的技术，我正在整理，这是部分成果，”说着，他把一块移动硬盘放在座位上，“你们可以评估一下，看看它的价值如何，我们之间不会用手机联络，你知道那东西不安全，所以，如果你要举行什么活动，就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一定会准时赶到。”
外面的大厅里已经开始在唱赞美诗了，金泰走出忏悔室，朝着空无一人的后门走去。
等来到小门附近时，他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平静了一下有些烦乱的心绪，再次看了一下表。
19分钟。
“嗡……”
祖灵球球涌出的能量遍布全身，白色的能量让他周身布满起伏不定的波动，随着能量的不断变化，连带着他整个人也明暗不定起来，只是离隐身还差得远。
深呼吸一次，金泰推门而出。
外面的阳光洒满街巷，偶尔闪过的闪光是路人在留影。
金泰把头上的棒球帽压低一些，快步挤进步行街，消失在人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