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又是一声巨响，哪怕山石坚固，一样被轰开更大的洞，然而让金泰失望的是，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半个人出来。
冼周提着那个一直很配合的克塔俘虏过来，用手枪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说，怎么回事儿？”
“我们来的时候确实是有很多人的，”这货自称叫齐维佐，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知道的事儿好像很多的样子，“只有船长和四个警卫进去，我们留在飞船上——”
“那没办法了，”金泰拿起通讯器，“兹维格尔，把山挖开！”
“明白！”
“嗡……”
飞船周围的天使之手缓缓飘动起来，显得极富艺术美感，洁白的光朝在山上，没有一点儿热量，也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样子，但是那些露出地面的炮口则软化下来，然后山坡就开始震动，地面的青草和石头离开原来的位置，滚在一起，朝山下落去。
“哗啦啦……”
当这表面上的伪装都消失以后，里面灰扑扑的水泥显露出来。
天使之手轻飘飘地形成一个圆锥状，从飞船边上飘下来，尖端刚一碰到水泥地面，就马上打开一个大口子。
“隆隆……”
粉碎石头的声音响起，里面的钢筋受到金泰异能的影响，被硬生生抽出来，突出地面，武器和承载挂架也跟着冒出来。
“哗啦……”
更多的垃圾从山坡上滚落，原来坚固无比的工事被扒开一个大大的天窗，里面的一切头一次见到阳光，但是——
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是已经实行了无人管理，”兹维格尔整合了克塔飞船的资料库，看出了端倪。
“还真是越来越神秘了，”金泰突然有种感觉，似乎阿玛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光如此，十二使徒在地球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也有点儿让人捉摸不透。
“轰……”
舰炮的重击彻底把整座山削平，扬长而去。
不管怎么说，虽然出了气，可是没有见到一个人——总有种拉屎拉一半就憋回去的郁闷感。
“这船不错，”金泰随后就把不愉快抛置脑后，满意地拍着舱壁，“叫它堡垒号吧。”
兹维格尔对此无感，“遵命，长官，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这还真把金泰问住了，他本来想说去太空，可是看到辛格心事重重，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真要现在去，他觉得有点儿太不靠谱了。
还是先等一等吧，“回洛杉矶的农场，我想看看托马斯先生是不是遵守了我们的合同，”说完，他用精神力开始联系自己的另外两艘飞船。
他就是飞船，飞船就是他，经过飞船能量的放大，金泰很快就在大脑中形成了影像，却一时有些呆住。
五艘！不是两艘，看来自己的舰队在壮大嘛！
有三艘飞船已经完成了数据迁移，跟着原来的两艘飞船正在全球无规律飞行，收集无属性金属。
但是在看到上面的船员都是那波塔人时，金泰的表情阴沉下来，在下达让他们归队的指令以后，他走向培养基地。
兹维格尔直到这时才从指挥舱走出来，靠在金泰边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培养舱，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舰队的成员都是临时调集拼凑起来的，”兹维格尔说，“安全部门为了防止出现叛乱和情报泄露，会在每艘飞船上安插安全员，也就是你们地球上说的——特务。”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你呢？”金泰不解地问，“你拯救了整个飞船，上千人的性命。”
“也许是因为我跟你走的太近了吧，”兹维格尔有些自嘲，“一个高贵的那波塔人，跟地球土著成为朋友，还把尊贵的贵族公主短期流放，随便哪一条，都够死刑的了。”
“就因为这些？”金泰突然觉得有些愤懑，“这是哪门子规矩？只是因为我们人种不同，就要分出个高低贵贱？我以为这种事儿只出现在地球。”
“当人有了优越感，哪儿都是一样，”兹维格尔有点儿不太自然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对我来说，无所谓，不管你信不信，经过太多杀戮的人，会自然地变得麻木，什么人种，什么是非，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空虚，拿起枪，瞄准，射击，完成任务，回去睡觉，当这些成为一天中的全部生活，不一定哪一天死亡就会降临到你身上，你是什么种族还重要吗？”
金泰看着这张虽然跟他一模一样，气质和细节却越来越变得像兹维格尔的脸，“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要把所有的培养舱都填满，但是不是那波塔人。”
不能再让那波塔人驾驶飞船了，这些人简直跟不定时的炸弹一样，不一定哪一天就再炸开。
“遵命，长官，”兹维格尔说着就要往指挥舱走。
“那个勒死你的人——”金泰看着他宽厚的脊背，“他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吗？”
兹维格尔停下脚步，“不知道，发生的太快，我以为已经完成了任务，正要撤离的时候，突然就发生了，而且就算复活以后，我也失去了那部分的记忆，我想一定是因为缺氧导致的记忆细胞受损，造成的短暂失忆……”
那就是不确定了，金泰有些懊恼，他不喜欢不确定的事儿，就像以前不确定明天还能不能吃上盒饭，保住饭碗一样让人焦虑的城市病一直困扰着他，非得要一切都尽在掌握，才会让他有所安心。
洛杉矶。
十几个小时以后，堡垒号到达了曾经的家。
荒漠上一无人迹，原来农场的房子再次落满了灰尘，旁边的绿化植物也凋谢，除了缺水，还因为此时这里已经堆满了生锈的废铁、汽车、甚至还有建筑垃圾，作为刚刚完成一件拆迁工作的金泰来说，这样的景象还是有点儿讽刺的。
公路边上有不少标语，“垃圾混蛋”，“环境的破坏者”，还有用红漆喷在一辆大巴车车门上的大大的中指，看来环保主义者们没有闲着，把这里当成了他们宣泄个人情绪的场所。
“真不知道这个除了沙子什么也没有的地方有什么可保护的？”金泰嘀咕着。
在农场靠近小河边上有一个高大的厂房，甚至连地基都没有，全部由各种塑料瓶子扎制而成，形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图案，影影绰绰可以看到里面，只有一个传送带延伸到两个方向，看承重能力绝不像是可以放下一辆汽车的。
这就是托马斯受金泰委托建行的加工车间，虽然里面那台压缩机本身也是垃圾的一部分，完全就不能用，不过至少也为这里的垃圾处理弄一点儿从表面上说得过去的借口。
“扑扑……”
格鲁和特鲁两头大狼犄角之势出现在两辆堆的高高的垃圾山上，下一秒它们就变成了两个壮汉，但是再出现在地上的时候，又是两只吓人的狼。
“嗷……”特鲁短促地叫着，精神力传达给金泰明确的信息。
这里没有外人，虽然是下午三点多，但是整个垃圾场500公顷内没有一个人，不知托马斯用了什么办法，连通向这边的公路都被封闭，算作私人财产。
“兹维格尔，开始吧！”金泰平静地下令。
一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球体飘进车间内，随后它周围地面就开始震颤起来，细小的金属粉尘贴过去，马上就把这颗漂亮的蓝色发光球体变成了黑灰色。
“哗啦……”
传送带塌下来，也跟着靠过去，就连那塑料瓶制成的车间也跟着垮下来。
“呼……”
一个轮胎从金泰身边飘过，紧接着其他东西也跟着一齐飘过去。
这种一点儿不挑食的架式倒把金泰惊到了，“怎么这种变异的安德里亚之海不是只吸收金属？”
“哐……”
那辆停在路边写满标语和涂鸦的大巴车整个被吸过来，一路跌跌撞撞，压向原来的车间。
“空……”
地面开始下陷，这里丰富却十分劣质的矿产地层为安德里亚之海提供了更多的选择。
金泰连忙朝后退，直到退到引力范围之外以后，才拨通托马斯的电话。
“哥们儿，我觉得你可以再增加一个生意，把整个洛杉矶的垃圾都倒在我这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