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要撵你走了，”牧师被教堂内的噪音弄醒了，这么大动静儿想不醒都难，他穿着白色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哦，我的天哪，看到别人有一天也会碰到这种事，我实在是有点儿欣慰这个人不是我。”
“那也是公共安全部的人吗？”金泰蹲下来，看长椅边上的水渍。
“知道你不能碰水，就用水系异能者来喂你喝水，”牧师坐在长椅上，斜了一眼，“他们不是想宰了你，只想看看你的异能大概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使用状态，看来虽然有怀疑，可是他们也说不准，只好试探一下，要是你的异能符合他们的要求和推测，那时候你才真的要完蛋。”
“这特么也叫测试？”金泰站起来，愤怒再次让他的大脑有点儿短路，“要不是反应快，老子早就挂了。”
“有时候出现伤亡在所难免，”牧师无所谓地耸肩，“这就是他们的办事风格，大议会赋予了他们超越法律的某些权限，偶尔滥用一下也没什么不妥。”
这话让金泰一时无力反驳，好像在地球上，不知有多少人在做同样的勾当，而不用担心受到任何惩罚。
“多谢你的帮助，”金泰觉得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这么长时间了，外面除了有人鬼喊鬼叫的以外，一声警察来了的叫喊都没听到，“照顾好阿莲娜，她不该牵扯进来”。
“我——”阿莲娜正要发声，被牧师在颈侧按了下去，肉眼可见地，他的食指指甲插进阿莲娜的皮肤，然后这个女孩儿就倒了下去。
“没有毒，”牧师笑得露出自己的门牙，森白的吓人，“只是一点儿麻醉的成分，再过十几个小时，她就会醒过来。”
血族，这个家伙居然是血族！
金泰放心了，血族从修养上就能看得出来等级高低，这位肯定属于高阶。
出了教堂门，金泰疾步走着，转过街角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佐戈分配给他的车居然还停在原地。
我去——
金泰打起精神，警惕地靠近，因为是单向玻璃，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不过精神力感知里面的确是有一个人的。
管家？他没走？
“当当——”金泰试着敲了敲车窗。
过不多时，车窗打开，管家迷糊地看着他，“哦，总算结束了，怎么现在做礼拜要这么长的时间么？”
金泰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说这儿很危险吗？”
“佐戈大人说一定要带着你回去，”管家一本正经地说，“您不熟悉路，而且有些问题我能帮上忙。”
“现在你帮上了，”金泰坐上车，“赶紧离开这儿吧。”
管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启动了车子，“带我们回家。”
声控系统，再加上自动驾驶，金泰抱着头，靠在椅背上，好歹也是开过飞船的人，就是对这些新鲜的外星玩意爱得要死。
“啥时候把这些东西弄到地球去，也算是为地球经济建设添砖加瓦了，”金泰吐出一口气，看向外面的一刹那，表情有点儿僵住。
就在隔一个街区的地方，整齐地停着几辆警车，旁边黑色的公务车边，两个穿着黑色皮风衣的白人正低声交谈着，偶尔会用通讯器联络某个人，金泰把身体压低，努力往建筑物的高层看，很快就扫到了一个戴帽子的人影。
看来自己已经成了重点嫌疑人。
难道犯了什么错误？
金泰打了个冷颤，赶紧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重头梳理了一遍。
潜入的过程发生在下水道，所有的争斗都在与老鼠和那条破蛇，除非他们能从那条蛇那里问出点儿什么，剩下的就是雷蒙的家，那里肯定没有——哦，院子里的监控可能拍下些什么不一样的，可是佐戈不是傻子，就算有破绽，不可能不做善后，剩下的就是满屋子的证物——糟了！
金泰突然想起来，那只金丝雀身上的伤口是他造成的，而同样的招数他在刚才用过。
还有什么？那件衣服！衣服他扔在了佐戈家的井盖下面，要是有人来找的化，只要及时，还是可以发现的。
唉，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呢！金泰恼火地捶自己的脑门儿。
路边其中一个特工注意到了这辆车，眼瞅着它从眼前经过，驶向另外一条街，他碰了碰自己的搭档，两人突然忙碌起来，警车飞也似地向前，而这两个人兵分两路，一个人跟着警车，另外一个人坐进车里转弯跟上来。
金泰心头的火焰再次不可扼制的烧起来。
“我不喜欢这样的测试，”金泰轻声说，“而且我拒绝任何人拿我的命开玩笑。”
“您在说什么？”管家没听清。
“没事，”金泰咬着牙，“佐戈在哪儿？”
“他在参加第二次质询，”管家点开一个虚拟屏幕，在上面列出一个清单，“现在是半个小时休息时间的第20分钟，需要跟他通话吗？”
“方便的化，我想跟他说几句，”金泰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处于一个危险的边缘，眼看着就要崩断了，可他还是想要最后确认一下。
佐戈的气色不比他好到哪儿去，太多的事务性工作不是他这样的人爱好的，过于悠久的历史积压下来让人无法忍受的繁文缛节，除非是此道高手，不然只要不会发疯，就要偷笑了。
“我被调查了，”金泰没有可怜他，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们用的测试方法在我看来等同于暗杀。”
“我跟他们没有交集，掌握那个部门的人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碰到的，那是一些经过特殊改造的人，就像克塔人的异能终结者，没有办法收买，任何试图打探消息的人都会受到调查，就是跟他们打个招呼，都有可能招来无枉之灾，”佐戈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理上的，“被公共安全部的人盯上是会有些麻烦，忍一下吧，等他们放弃。”
“这么说你也没有办法？”金泰的怒火在此时却一下子消解于无形。
佐戈体会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别乱来，惹到他们，就等于坐实了你的罪名，本来可能随时会结束的调查会无限期延续下去。”
“那什么时候会结束？”金泰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金泰坐直身体，死死盯着佐戈，“就在刚才，我差一点儿就死了，所以你是觉得我有不死之身，可以任由他们一直测试下去？”
“你反抗，只会更严重，”佐戈试图解释。
“还有什么比要我的命还严重？”金泰逼问。
佐戈一时无言。
“很好，”金泰又靠在座椅上，“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战争。”
“你没有赢的机会，”佐戈急了，“而且这会连累到我！”
“这才是你关心的是吧？”金泰冷笑，“你越来越像一个克塔人了，停车！”
管家把车停下来，他已经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
“谢谢你，老先生，”金泰说完钻出车来，心念微动，“雪球”出现在他的右手上，丝丝缕缕的能量流进体内，刚才中毒的伤害已经不影响行动了，他抬起手，突然想起自己的皮肤可是相当结实的，而那个牧师只是用指甲划了一下就打开两道口子，就算他当时很虚弱，这家伙实力也是相当不凡。
身后那辆车减慢了速度，讨人厌的尾巴显然对于金泰这样的行为有些不解。
金泰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拐向左边，但是他没有走远，而是站在拐角处，静静地等着。
真到了要撕破脸的时候，金泰反倒沉住了气。
“嗡……”
没有轮胎的声音，这种磁悬浮车只有在低速行驶的时候才会发出一点噪音，提速超过30的进修就几乎一点儿动静儿也听不出来，所以——
车头刚刚拐过街角，金泰曲指一弹，“雪球”激射而出。
那个任务小子显然是平时横惯了，居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雪球”径直砸进了侧车窗。
“吱……”
车子失去了平衡，居然朝着金泰冲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