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俩人听了简心的解释顿时恍然大悟,不想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玄机,二人看向简心的眼神立即多了几分惊叹与赞许,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地夸赞:“简太医真是厉害啊!年纪轻轻的,比我这婆子还有本事!”
听着稳婆的话,简心眉梢微微向上扬了扬,而目光则低了下去,既然解释清楚了,也不多做他讲,维持手上的力道,继续轻触胎头,简心头也不抬的开了口,说话的对象自然是产妇,道:“娘娘,现在您一鼓作气,孩子立马就能出来了!”
胎头已然在视野之中,只等破口而出。
听着简心的话,梦嫔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双手紧紧地拽住床的边缘,抿紧双唇,再一次发动全身的力量。
这一次,不似之前的蜗牛速度,产妇的一鼓作气,使得胎头顺着这股子劲快速的滑了出来,夹杂着些许羊水顺势流出,简心熟练地托住孩子的头,大拇指顺势擦去了鼻子和口周的羊水,一个旋转、上抬、下压,将孩子的双肩托了出来,紧接着,孩子的身体也很快就跟着出来,一个粉粉嫩嫩的娃娃,眉目、双唇紧闭,四肢紧缩,身上沾满了羊水和一些白色的胎膜,两只小手紧握着不松开。
“是个公主!”刘稳婆率先公布了新生儿的性别。
刘稳婆这一出口,还在紧张的盯着婴儿出生过程的婢女们顿时回过神来,只听四下立时传来一片喘气和惊呼,所有人总算放下了一口气。
而躺在床上的梦嫔,在听到刘稳婆的一声惊呼之后,似乎再也支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擦掉婴儿口鼻的羊水,简心并未停下动作,而是轻手放下婴儿的头,抓起婴儿的一支蜷曲的小脚,一巴掌朝着小脚板狠地拍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孩子顿时“哇”地哭出了声。
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好!好!”颇富经验的两位稳婆对于简心的这一巴掌并未不满,反而听着这洪亮的哭声连声叫好,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别人不知,她们身为稳婆的可是清楚得很,孩子的哭声大,那意味着孩子健康平安。
随着孩子“哇”的一声啼哭,屋里所有人都跟着欢呼雀跃起来,外间的人在听到啼哭声后也明显骚动起来,孩子总算顺利安全的生出来了,所有人开心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去把毯子拿来!”刘稳婆伸手托着婴儿的头,眼里满是笑意地对着一个宫女吩咐道。
看着婴儿小脸儿伤心的哭着,简心的脸上满是笑意,拿起剪刀,她继续全神贯注的处理孩子的脐带。
这时只见外间有位宫女走了进来,“总算生了,皇子还是公主?皇后让抱出去瞧瞧!”那位宫女笑着说到。
“公主,马上就好了!”刘稳婆连忙接话。
处理好脐带,简心把孩子交给了刘稳婆,让她给孩子包上毯子。
梦嫔娘娘这一胎生得辛苦,连带着皇后也陪着累了一天一夜,不过好在母子平安,小心地从侍女怀中接过孩子,看着孩子砸吧砸吧小嘴,允吸着自己的小手指头,皇后不由得目光一软,顿时精神大振,心下大喜,皇家再添子嗣总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里面情况怎么样?”皇后抱着孩子,心里倒也不忘里面刚生了孩子的梦嫔。
“娘娘先前累晕了,刚刚醒了,看着精神还好,这会儿包衣没下来,简太医在里面处理。”那个从内室出来的宫女笑着恭敬地回话,心中想着刚刚看到的场景,眼中闪过一抹惊叹,那个简太医真是好本事,进去的时候,她站中间给公主剪脐带,连两个稳婆也只是站在两边给她打下手,想来接生的估计也是她,年纪轻轻,接生的活儿倒是熟练利索!
梦嫔无事,皇后想着这场诞嗣倒也是有惊无险的安然度过了,心下十分欣慰,本想这会儿去太后和皇上那儿报喜,但抬眼看了看殿外尚且昏暗的天色,眼珠一沉,当下对着身边的侍女道:“等太后和皇上一早醒了就去通报吧,让宫里都喜庆喜庆!”
“是。”
孩子被皇后的人抱走后,简心便开始着手处理胎盘和缝合的事情,两位稳婆依旧在里面给她做帮手。
等产妇将胎盘排出来,简心给她将伤口缝起来,天都已经大亮了,而后宫喜添公主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龙天香一大早就扶着太后来了,人老了本来就醒得早,一听着这消息,金凤兰立马就来了,而龙天香则是来看新鲜的,她还从来没见过刚生出的小孩子呢!
“我孙女呢?”金凤兰一进门便急急问到。
“母后怎么起得这么早?”早前稍做了梳洗的皇后正坐在大殿上用茶,一听着太后的声音,连忙放下茶杯,笑着迎接,并招手让人去把孩子抱来。
“来看我孙女的,梦嫔怎么样了?”到底都是女人,知道生孩子的痛苦,虽是来看孙女,太后倒也没忘记生孩子的人。
“挺好的,简太医在里面给处理着。”
“嗯”,金凤兰点头,“这回梦嫔辛苦了,该怎么赏你自己拿主意吧!别亏待了她!”
“是。”
“孩子来了!”宫女刚把孩子抱出来,龙天香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脸的兴奋与好奇,“给我抱抱!”
“你悠着点儿抱!”眼瞅着龙天香那股子稀奇劲儿,皇后皱着眉头出声叮嘱,生怕她一不小心伤着孩子。
龙天香小心地接过孩子,盯着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的小脸蛋,眼珠一瞪,惊呼道:“好小啊!”
皮肤软软嫩嫩的,好像一碰就会破似的,还时不时的啃啃自己的小手。
“刚生出来的孩子都这样。”皇后笑着道。
“这孩子长得像梦嫔一些”,抬手摸了摸孩子的眉眼,金凤兰笑着道。
几个人正说着,简心这边的工作也算基本完成了,累了一晚上,她现在只想回去躺在舒服柔软的床上什么也不想,好好睡上一觉,真是好久都没有干过接生的活儿了!
工作处理完毕,稳婆对着伺候梦嫔的宫女仔细交代着产后的事情,简心则无需再操心这档子事,便简单的洗了手,把工具都整理了一下,手套、罩衣什么的都染了血,就不要了,其他的稍稍洗洗,回去再做进一步清理。
生产后的过度劳累,梦嫔喝了些侍女端来的汤,便沉沉地睡去,婢女在内室里守着,简心和稳婆便一同退了出来。
到太后、皇后跟前,几人自是得了不少赏赐,因稳婆接生本就是本分事儿,因而二人得了赏赐便退了下去,而简心因是太医,又如此年轻,竟得一手接生的本事,着实将太后、皇后惊了一把,便将其留在了殿上。
“简太医年纪轻轻,本就未婚配,竟不想接生倒是一把好手!”金凤兰坐在上座,倚靠着垫背,指着简心笑着道。
简心笑笑,低眉顺眼,没有接话,眼睛只瞟了瞟旁边桌上放着的刚刚得来的赏赐,那是十两黄金。
黄金啊!简心再一次按奈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先前的倦意一扫而光,没想到接生还能拿这么多赏赐!
刚刚两位稳婆也得了赏赐,她们是每人五两金子,虽是较简心少了一半,但二人并未露出丁点儿不满,想是知道这回接生多亏了简心,皇后虽未进内室去观看,但对几人的贡献自是心知肚明,因而这样的赏赐当然是错不了,也没人敢不服。
“简太医的确辛苦,”一旁的皇后肯定了简心的功劳,她已经听宫女们说了,是简太医接的生,本来不好生下来的,多亏了简太医才母子平安,这简太医果真是年轻有为,“一天都没生下来,你一来,没多久就顺利生下来了,简太医真是功不可没。”
面对太后、皇后的夸奖,简心依旧笑着,省慎着心思,不敢居功,只推脱着说些恭维的话,陪着话聊了一会儿,想着要告辞,正欲说之际,殿外的宫女忽然前来传早膳。
“简太医也累了一晚上了,今儿就在这儿用膳,然后回去歇着吧!”皇后为人本就温和,今儿高兴,因而对着简心也十分体恤。
只可惜简心不知道是不是在现代看多了古装电视剧,对皇权不由自主地便带着警惕与慎重之心,因而对于太后、皇后的温和,也生不出亲近的感觉来,对于皇后的话,也更是不敢有违抗,故而心下虽希望赶紧离去,嘴上却只能温顺地道了声:“是”。
一行人起身,朝偏殿用膳的地方移去,抱着孩子半天不撒手的龙天香将孩子交给宫女,也连忙跟了上去。
由于龙天香是后面跟上来的,跑在了简心的后面,眼尖的她不经意间正好看到了简心稍稍甩向后面的袖子,那袖子上沾着一团淡红色的血迹,似是早已凝固,龙天香眉头一皱,朝前喊去:“简太医,你袖子上有血!”
众人一听,顿时停住了脚步,顺着龙天香的目光,众人纷纷看向简心的袖子,果然有一团血迹,简心一抬手也发现了它,“应该是在里面不小心弄上的吧!”,简心语气颇平静,估计是脱手套和罩衣时不小心沾上的。
“你把外衣脱掉吧,本宫让人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看到血迹,皇后也是皱着眉头,想着一会儿还要用膳,便令简心赶紧换衣服。
然而,换衣服并不是什么大事,但由此,却引发了一件让简心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