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叶青一个趔趄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全身骨头好似被整个的从外到内挤压重击了一般,一丝爆裂般的痛感自骨髓而生,瞬间延伸到身体每一处肌肤,眨眼间,全身毛孔沁出了一滴滴细小的血液。
“吼!”叶青低吼一声,只觉得整个人无一处不痛,那潮水般袭来的痛感随着那一声低吼,好似再次放大了很多倍一般袭入脑海,眼前更是出现了一丝幻觉,就好似那无情的大伯正拿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刺向自己。
“好疼!”
叶青撑着疼痛,努力的想要自丹田内生出一丝灵气来修补自身,哪知功法一起,丹田内亦是升起一阵剧痛,如同千万根毫针刺入丹田一般。
“啊!”
叶青惨叫一声,蜷缩起身体,一丝绝望蓦然从心头升起,功法运转不了,怎么自我修复?在这濒死的重伤之下怎么存活?
“叶明明?”
好似抓起一根稻草,叶青豁然想起,叶明明兄弟二人跟自己一同离开,此时必然就在不远处。可是,忍着痛苦轻声呼喊几次却是没有一丝回应。
“叶朗朗?”
寂静!死寂一般的安静。
这是哪里?叶青挣扎着却痛的不能起身,艰难的转过头,入眼是一片昏暗的树林。
“呵!莫非是要死在这里么?”
“还好,储物戒还在。”
叶青动动手指,正准备从戒指中取出常备的疗伤丹药,一丝无奈却是从心内延展开来:
灵气动不了,开不了戒指。
叶青有些想哭,自己没死,却也离死不远了。
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挪移时只是一点轻伤,此时挪移完毕却伤的如此的重,莫非那大挪移符有问题,爷爷不说那是大神通者留下的吗?
哎,不想了!
林中昏暗无日,叶青如同一具尸体一般蜷缩在地上,体内的灵气断断续续的流动着,一寸寸的滋润破损的筋脉,然而身体上的伤口没有有效的处理,那毛孔渗出的血液慢慢的结了痂,血液的腥臭慢慢的扩散了开来,林丛之中的虫蚁爬上叶青斑驳的躯体,啃噬那腥臭的血痂。
不行了,不能等死。
叶青忍者疼痛,运起功法,希冀从丹田生出那么一丝的灵气能够打开手中的戒指,然而,那一丝灵气动起来,似乎是找不到宣泄的路口,冲击在本就脆弱的丹田边缘,一丝剧痛刺入心神。
“嗡!”
叶青只觉得心神一震,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木渗透到腐叶丛丛的林间,一个蜷曲的身影之上爬满了虫蚁,不远处,蜘蛛网凝结了一半,似要慢慢的向这具躯体靠近,再远一些,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紧盯着这里,越来越近,一丝嗜血自那眼眸中出现,光影之下,一只狼的身影阴森恐怖。
突然,似乎有声音传来,只见那狼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微微一顿,转身边跑,只剩那忙碌的虫蚁啃噬着那具躯体。
似是乎只是瞬息间,又似是过了很久,一条高大的土犬伸着舌头颠颠的跑到林间,奔跑间左右甩着脑袋嗅来嗅去,突然,那土犬似是发现了什么,那油黑发亮的鼻头猛地嗅一嗅,犬身一抖朝着那蜷曲的身影跑了过来,围着身影转悠一圈,扭头看看来路,随后轻轻拿头拱了拱那蜷曲的身体,似是没什么动静,土犬再顶了顶还是没反应,口中呜呜两声,朝着来路奔去,只听得嘹亮的犬吠就在林间响起:
“呜呜汪!”
“咯咯,大王你看到什么啦?”
“呜汪汪!”
“好了啦!”
一个甜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紧跟着那声音的主人随着土犬出现在了那蜷曲的身影旁边。
“呀!大王你是发现他了吗?啊呀,你个臭大王,他都死了,身上全是虫子。”
光影斑驳的林子里看不清声音主人的长相,只是隐约间看着像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口中念叨着手中却是不停,只见她伸手虚空轻轻一拂,那满身的虫蚁竟是被轻轻的拂到了旁边的地上,露出那斑驳的身影,不正是昏阙过去的叶青么。
看到自己的杰作,小姑娘得意的甜甜一笑:
“咯咯,好了,本姑娘好人做到底,就挖个坑把你埋了吧。”
那一边伸着舌头的土犬却是在那些虫蚁被赶走后就贴向了叶青,湿嗒嗒的舌头直接就舔在了叶青脸上,小姑娘见状一愣,却是见被舔的叶青没什么反应,咯咯一笑,揪住土犬的耳朵:
“大王,他已经死啦!别舔了啊!啊!还活着?”
却是她说话瞬间无意间竟是在那光影的斑驳间看到叶青眼皮轻微颤了颤。
“啊呀,大王你真厉害!让本姑娘看看他。”
小姑娘口中念念有词,小手一挥,一股清流凭空而生,冲向地面的叶青,将他身上腥臭的血痂冲刷干净,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啊,他好可怜啊!”
略一沉静,小姑娘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轻轻拨开叶青的嘴将药丸喂了进去,随后费力的将叶青拽起,那叫做大王的土犬哀怨的看了主人一眼,乖乖的靠到叶青身下,将叶青驼到了背上。
“咯咯咯,大王真棒,回去给你吃好吃的哇!”
林间的光阴更是斑驳了,大王驼着叶青,旁边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远远的离开了此处,只是片刻后,便再看不到身影,再看叶青之前蜷曲之处,那原先被拂开的虫蚁似乎并不在意那一大坨的食物消失,只是继续辛勤的搬运着落在地面的血痂。
在这个人人逐梦的世间,人人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自身的目的不停的进步,不论是正直向上,还是阴险朝前,世间的命运都只是缓缓的运转,唯独当那枚大挪移令闪出光华的一刻,那缓缓运转的命运似是停顿了那么一瞬,那极微的瞬间,命运似是某处绷紧了一般,随后在下一个瞬间,似是在云颠之上,似是在大海深处,又似是在地底深处,隐隐的传来了一丝锦帛破裂的声音,这声音极轻,轻的整个世界的人们都没有听见,只是白云依旧,海浪翻腾,土壤沉静,一切没有不同,一切又好似有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