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眼呢，没瞎闹。”顾眉妩可记仇的很，笑着说，“画完了，再给你戴朵乱寐花，准比今天的新娘子还好看。”
步竹欢赶紧捉住她拿笔的手，半是吓唬半是哄的说：“小东西，我这岁数，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顾眉妩嗤笑一声：“才二十四你就嫌老了？”
“同你比，可不就是老了嘛…”他熟练地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向自己，“不是我嫌，是怕你嫌。”
顾眉妩伸手去梳他的头发，端详着他的脸，漫不经心的说：“你可得慢点儿老，等等我…咱们俩，得一块儿老。”
这话恐怕强过海枯石烂，地久天长，听得步竹欢只想拉满岁月弓，连发光阴剑，越过百年，早生华发，与她共白头。
好不容易等她捯饬完了，步竹欢将她拉起来，围着她慢悠悠的绕了个圈儿，评价道：“恐怕今天沈南渡见了你，肠子要悔绿了。”
顾眉妩轻笑一声，挽上他的胳膊，如耳畔私语般说：“他的肠子绿不绿我不知道，你的眼睛要看绿了倒是真的。”
他总以为，先走进她心里的人是沈南渡，殊不知，从他俩初见那时起，顾眉妩的心就为他发了颤。
可若是让他知道，知道当日自己的意乱情迷，知道当日自己的心痒难耐，他还不一定要怎么臊白自己，算了，还是不说了。
出了门，顾眉妩见外头停了辆马车，问：“你备了礼？备的什么？”
“命人塑了一双金童玉女，也算是恭贺他们，金玉良缘。”他这话说得轻巧，仿佛金玉于他，不过是纸屑飞土。
顾眉妩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有病？他们做了什么好事，有这么可喜可贺？”
“小东西，我没说这是贺礼…”他含着笑，低声缓诉，“这是谢礼，谢谢沈南渡，要不是他让着我，我也得不着你。”
“我…”顾眉妩断然不能说她先喜欢的人其实是他，只好说了回来，“可你就是把我卖了，也值不回这么多呀！”
“都说了是无价之宝，怎么能卖呢。”他拍了拍她的背，“上车，别迟了。”
坐在马车上，顾眉妩还在絮絮叨叨，跟个小财迷似的，同步竹欢讲：“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你这不是老古董摔地上只为听响吗？我跟你说，以后成了亲，我绝不会容你这么糟蹋钱…”
步竹欢的耳朵可灵着呢，问：“以后什么？”
“以后成…”顾眉妩这才意识到她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忙改口道，“我就是说那个意思，哪怕你跟别人成了亲…当然了，跟我是再好不过的…”
她还在那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整个人都被他拥进怀里，只听步竹欢轻声笑道：“小东西，你是不是…都等急了呀？”
“没有的事，我这人就是想得长远…”顾眉妩当然要嘴硬，“我才多大，我急什么，我不急。”
“想得远好啊，夫人想的再远些，想一想，要有多少儿女，也好让为夫…早做准备。”这话越说越不像样子，车里狭小，又没有旁人，步竹欢当然更为放肆。
他俯下身来，将顾眉妩逼到角落，含着笑继续说道：“若是夫人贪心，想要儿女满堂，那可还得趁着为夫年轻，早些行动。”
他边说边凑了过来，轻吻她的颈间。
离得太近，顾眉妩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与喘息。
她一慌，两手无力的抵在他胸前，不假思索的说出四个羞人至极的字：“别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