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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过去与如今

“我叫梅琳娜,是阿尔萨斯的系统管家,您是艾尔部长带回来的客人,由于诸多不便,不能亲自来接见你,万分抱歉,所以只能通过这种形式,还请您多多原谅。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很好听的女声,即使此刻梅琳娜只是一个虚拟的人像,但全息投影的效果,却恰到好处的还原了人像的模样,我注视着屏幕,楞了一会后,才缓缓开口道。

“哦......噢,不好意思,梅琳娜,是我失礼了,对......对了,我叫米勒.科比利,叫我米勒就行了。”莫名的脸红,再加上语无伦次的话,不用想,我都可以猜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滑稽。

设想一下,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和别人有过什么交流的人,突然间和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异性,进行聊天,那种场面,今天我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一回,什么叫尴尬,什么叫......难堪,那种感受,亲身体验过一次后,我终于懂得了什么叫此生难忘。

“你好,米勒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即使投影是虚拟态的,但那仿佛夜莺鸟一般悠悦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中。

我望着显示屏,突然间生出了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不是那种危险求生的逃跑,而是另一种,感觉有点像落荒而逃。

“叫我米勒就行了,别再加个先生,噢,对了,梅琳娜,可以为我准备一份餐点吗?实在是抱歉,来的路上太匆忙,我已经有一天半没吃东西了。”我挠了挠后脑勺,一时陷入了窘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腹中偶尔传来的咕噜声,正提醒着我胃的处境,因为之前一直都没有太在意,,所以,直到此刻,我才终于想起,自己已有一天半未进食了,当然,除去弗兰克给的那块压缩饼干。

“请稍等一下,米勒,我现在就去通知后厨部那里。”梅琳娜的声音,听上去依旧那般轻柔,话刚说完,显示屏上,便已经没有了她的人像了,我来到了一米开外的桌子旁,从墙上抽出一把合成椅打开,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慢慢的等待着。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梅琳娜的声音才再次从我的耳旁响起。

“不好意思,米勒,由于时间太晚了,后厨部那里,只剩下一些甜点了还请你不要嫌弃。”听到声音,我习惯性的朝房间正中央的投影显示屏上望去,但意外的,却并没有看到显示屏上人像的出现。

话说完的同时,只听“唰”的一声,桌子旁边,白色墙壁中,一个小块突然打开,内部黑乎乎的,没有光,似乎是一个什么通道。紧接着,一盘甜点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将盘子端出的同时,我新奇的望了一眼那个通道,密闭的,好像不是通道,难道是传送装置?我伸长了脖子,想再往里面看清楚一点,可墙壁却仿佛故意要和我作对一般,唰的一声,只见之前移开的那一小块,又再度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整个墙壁,此刻,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同的地方,很普通呀,不过,我是不可能再相信了。

将目光从墙上移回到手中的盘子上,我注视着盘子里的那些甜点,突然间觉得有点无从下口,在波士顿活了三十五年,正常人每天该吃的东西,我都没有吃过,别说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一盘做工精致的甜点,就连面包那种普通家庭的基本食物,我都从没有碰过,一次都没有,倒是营养剂和营养液这两类东西,在帝恩大厦的实验室里,我已试过不下千种,从我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针孔印便可以看出,那种生活,可不是光靠想象就能感受到的。

思绪被牵动着,那些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浮现出,可笑,从前的我,那里会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离开那个地方,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我就这样端着盘子,站立在桌子旁,没有坐下,沉默不语的站着,目光定格在某处,任记忆侵袭着我的意识。

“米勒,是甜点有问题吗?”或许是注意到了我的怪异,梅琳娜询问道,轻柔的声音,却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哦......不好意思,是我失神了。”我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甜点看上去很不错,谢谢你的款待,梅琳娜!”

“米勒先生喜欢就好。”

“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在呼唤我,我随时都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梅琳娜声音消失时,房间里再度回归了平静。

我动了动腿,刚想弯腰坐下,小腿部却传来一阵麻意和酸意,有些好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了,无视不适感,我锤了锤腿后再次坐下,开始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盘甜点,松松软软的好像是糕点之类的,吃到嘴里时,甜味和香味瞬间充斥着口腔,味蕾得到了满足,接着,便是要填饱胃了。手嘴并用,不一会儿,整盘甜点,便已全部都下到我的肚子里面去了。

揉了揉有些微胀的肚子,我来到洗浴室里,洗了个澡后,困意席卷而来,我申了一个懒腰,然后往床上坐去,床被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构成的,异常柔软,再躺下的那一瞬间,顿时,房间里所有的灯,也跟着全部都熄灭了,突然消失的灯光,让我有感到些意外,在适应了黑暗的出现后,我揉了揉脑袋,却并没有直接睡去。

突然而来的美好,任让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如家禽一般被圈养的生活,已经远去了,可记忆任在,这是我无法改变和遗忘的,在以前,我也曾无数次幻想过,那种正常人的生活,可那终究只是幻想,对于pows系统来说,我和其他六位管理员,是他们必不可少的棋子,在这个时代,谁又能够真正保证得了克隆人的真正人身自由,对于世界来说,我是诞生,或许只是那无数悲剧中的小插曲。

有多少人会怜惜我们的牺牲,从玻璃舱中出来的,终究比不上从子宫里出来的,这个世界已经病入膏肓了,pows系统的出现,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隐藏的炸弹,而那个指令的存在,却成为了最干燥的那根导火线,一点就燃,但我相信,所有问题的源头,并不只是那个指令的存在,一定还有什么,在推动着问题的严重化,可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对于电子信息网络,那些存在,正让pows系统的问题不断放大,不是不想解决,我想,恐怕真的要解决的话,此时此刻,已经晚了,pows系统所掌握的权利,甚至已经超过了世界法律所掌握的权利,又有多少人意识到过,pows系统所掌握的权限问题。

人类总是太过自信,不懂得如履薄冰的好处,现在那个问题,真的成了大问题了,这世上,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完美,权利只会激化更大的矛盾和弊端,不止是人,数据信息,亦是如此,pows系统所掌握的权利,早已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人的眼光终究太过片面,在受到好处的时候,却往往没有吸收到坏处的教训,以至于我们都忘了,我们自己,赋予给pows系统的权利,究竟有多大,如今,秩序在瓦解,法律在失效,这是一场人类自导自演的毁灭,早已经注定了的结果,可是如今,后悔,已经晚了。

我睁开眼睛,注视着上方黑暗的虚空,如今的处境,我已十分明了,米勒这个身份,会帮我瞒一阵子,可是我真正担心的,并不是此,其他六名管理员的危险实在是太大了,pows系统有一半的权利都被七位管理员所约束着,而剩余的一半,则掌握在耶和华的手中,我不知道他们的选择是否也和我一样,但我担心的是,他们会做出刚好相反的选择,一旦真正投靠向耶和华,这也就注定着,耶和华对pows系统的控制,也会跟着更进一步。

问题正在朝着最可怕的方向发展,而我的存在,实在太过弱小,如今的我,无法和耶和华。和整个pows系统对抗,管理员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而一旦我们的心脏停止跳动,作为pows系统的管理员,在我们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我们所掌握的系统百分之五十的分权,也将会被系统收回,一个死人能做什么?或许在耶和华的眼里,比起七个管理员,他更希望看到的是七俱死尸,因为我们一旦死去,他的权利,也就会跟着壮大,可我相信,他不会等着我们自己死去的,权利越是诱人,他的耐心,就越是消磨的快,而他等待胜利的唯一手段,就只剩下杀死七个管理员,这个最保险的方法了,又或者,我们还可以选择自主投靠他,或许他更希望我们这么做,同样,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如果只剩下我一个人坚守着,又怎么可能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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