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抬眸已不见伤感,只有冰冷与沧桑,还有一抹……欣赏。
“铭骨之痛,蚀魂之伤,执念也好,放下也罢,都是心之所向。修仙逆仙之路,永远是一个人的战场……一个人的苍凉……”
不知不觉间,花墓对于曾经不仅仅是封存的痛,还有……珍惜……之所以珍惜是因为失去过,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之后,才发现,曾经拥有的,这么多……
“咳——”白子画擦掉嘴角的一丝血迹,稳住有些摇摆的剑……
怎么可能……小骨,你究竟在做什么……
前方,黑色龙卷云已遥遥在望……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因为花墓是用天眼看的,就像精神在哪里才陷入魔障,小月没有受到影响。
“那小月认为,我们能去哪儿呢?这里四面环海,又没有得手的剑可以长途飞行,就期望那少年融合成功,带我们一程。”
然后,看能不能阴阳融合,共同升阶。双龙之间有百利而无一害。
少年双臂大开,及腰白发飘荡,花墓只觉此人十七八岁,黑衣白发,腰间有一牌子,至于其他,根本看不清晰。
花墓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剑中蓦然吼出一声嘹亮的龙吟,震惊六合八荒霸绝天地的气势陡然出现,阴风狂舞,龙威重重压迫而来。
只见那剑化作乌色长龙,剑柄为头,剑身为躯,剑尖为尾,直跃天空而去。
与此同时,少年双眸大开,竟是纯黑,没有瞳白瞳仁之分!眼中精光闪烁,张开的双臂猛然合在一起化指为剑,直击向乌色剑龙!
“吼——”
又一声愤怒的咆哮,小月死死抓着花墓袖口,“龙……是龙!”
一人一龙在云层之上翻滚,激战,花墓眉头微皱,“不应该啊……应先得到剑魂认可才能进行融合,而现在看来剑魂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但木已成舟,反抗又有什么用?奇怪……奇怪啊……”
已至墓林剑冢的白子画手指冰凉,“出来了……出来了……”
人与龙的战斗就在眼前蓦然,哗啦啦的声音响彻,“嗖”的一声,整座岛上的剑冢拔地而起,铁链寸寸崩断,飞出的剑伴随着一声声苍老的笑。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原来是被拘禁的魂。”
魂,也就是思想,由于恨,执念而成。脱离人体,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轰!”
少年被剑魂打在地上,浓烟万丈,很快,一道黑色闪电从其中射出,又战向阴龙!
“咳咳……”花墓将神眼聚集在他那块黑色牌子上,上面白金版的字如龙蜿蜒,每一笔都饱含着凌厉的剑意!
“哇”的一声,只一眼现在的花墓就消化不了的吐血,眼睛刺痛导致短暂失明,但这个图形一样的字印在了他脑中,等有时间再研究。
“糟了,凶魂重现!”白子画咬破指尖,在掌心写下什么,向前一按立即拘来一个血红色魂魄,但怨气之深让人咋舌,侵入体内让他身形一滞。
“为什么……我没有错……为什么不信我……我没有做……为什么……”
“大胆鬼魂,人间自有人间的公正,已逝之魂,还不速速归去!”白子画保持头脑清明,怒喝一声,将其封印。可飘荡而出的魂魄太多,又太强大,且方向不一,无尽的情绪冲击着白子画的心神,仇恨,怨怼,思念……
放出去,便是天下的一劫!
“万众归一,血封百里,定!”白子画还是把这些疯狂的魂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是谁?诛仙柱上死去的六十六位先人!
单打独斗肯定不是白子画的对手,但他想封印几十个魂,就太艰难了!
不到两秒,封印被破,白子画喉头一甜,被反噬撞伤!
耳边,师傅的话又响了起来“灭顶之灾……太危险……”
咬了咬牙,决定飞出擒龙,这也是为什么让弟子们跟来的原因,那些漏网之鱼,只能以后再说了!
而尾随其后的杀阡陌才不管什么天下大乱,与东方一起寻找“花千骨”。
花墓呢?在地底。
“你……是谁?”小月晕过去了,面前是仙风道骨的男子,潇洒俊逸,眼中却是深沉的哀伤与沧桑。
“久的忘了时间,忘了名字,你,也是长留弟子吧?”
灵体!他也是个魂!
忘了自己,却独独记得宗门,不是恨就是强烈的情。
花墓不答,男子扫了一眼花墓腰间的铃铛,微微一笑,望着天空渐渐消散的漩涡以及飞远的一龙两人,自顾自道“他也和老夫一样纠结,但选择应是差不多的。”
“他?是谁?”“你师父,长留上仙白子画。”
好吧,花墓什么也不知道,那就听着吧。
“老夫也知罪孽深重,背负了太多命债,但……不悔,为了一人,负了天下,又如何?”眉宇间有一丝痛苦,一闪而逝,快到花墓以为只是错觉。
“生死劫是难解,对于相爱的两人来说更是艰难,当年,也是年少气盛,为爱成魔,被师尊处死,想来,这等丑事是不会有记载的……罢了,老夫只告诉你,什么劫不劫的,命要握在自己手里!”
花墓沉思,花千骨是白子画徒弟,爱人,还是生死劫,听他的话来讲他应该经历过,爱上命中的“生死劫”然后成魔。
想明白了这些花墓抬头,正对上男子探寻的目光,他手指一勾,花墓被骷髅抓破的伤口竟微微开裂,只一点又完好如初,流出的一滴血液飘起,落在那人的指肚上。
“好久好久了……六界,不会平静了……”看向花墓,“你要担起的,远比想象中更多。”
花墓目光一凝……
“倾覆天下又何干,梦魂重燃铸阴剑。你猜的不错,骷髅兵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无聊时炼造的。有的人生无可恋,带着炼制的骷髅帮助那小娃取走阴剑,我不能,我还有执念。”
说话间他已带着花墓和昏迷的小月来至地面,他看向天空,那墨云四散,零碎的光从云间迸射而出,一道一道的撒在他的脸上,发上,俊美的更加不真实,欲乘风归去。
“我也该走了,思念尽后也该消散,作为对这滴血的报答,老夫送你们一程!”
大袖一甩,花墓与小月当场消失。
最后,花墓想道:告非,早就奇怪骷髅骨骼奇特,真是炼制的……他是不是有读心术啊,想什么都知道……还有机会见么……他的执念,又是什么……
男子望向天空,飞起,留下一串大笑……
沧桑与无奈,解脱与执着,对人生,对生死劫一种不屑的感叹……
断剑誓乱仙,奈何空虚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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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骨头!”杀阡陌与东方彧卿自然不知花墓已经离开……
轻伤的白子画与赶来的大部队会合……
小胡子免不了一场吹胡子瞪眼……
无可奈何的,无论是白子画,杀阡陌,东方彧卿,还是摩严,紫薰,霓漫天,落十一,糖宝,云隐,孟玄朗,清水,甚至是送花墓离开的男子,都不知他去了哪儿……
因缘,生变,正是如此多的变,才造就多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