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到扭曲过头,关了几年再放出来之后会疯狂报复社会。这样的例子咱事务所也接过吧。有时候觉得,有些人就该一辈子关着。”她的感慨没有得到回应,她转头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姚华宇,“姚律师?你在想什么?”
他眉头紧锁:“这伤口好像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你不觉得像是前后两次叠加上去的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呀。不是说白涟涟抓着受害人的头发把受害人一遍一遍抡墙上吗?所以受害部位肯定都差不多,有叠加也是很正常的呀。”
姚华宇盯着资料沉默不语。
第二天姚华宇又提交会见白涟涟的申请。当他将法医时间的照片复印件给白涟涟看的时候,她微微蹙起眉毛:“你还想问什么?”
姚华宇耐心地解释:“我发现一些疑点,想跟你确认一下。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殴打受害人的吗?”
“我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情绪比较激动。这些照片警察也给我看过让我确认这些是否是我造成的。我是打过她,可是我自己觉得并没有下那么重的手。当时她头上也没有什么淤青。”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有人在你之后再次对受害人施暴,而且施暴的部位正好和你的重合。”
白涟涟怔怔地看着他,随后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别给我希望好吗……一旦希望破灭,比不曾有过更让人奔溃。”
“我为很多人辩护过。有些人我觉得他们罪有应得,根本不屑于帮他们辩白为他们减刑。律师应当公平公正维护正义,但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也是宗旨。刨开钱的原因,我也是真心想帮你。有些极端的人一旦积累太多负能量,会变得极端。我只是希望在你变质前让你搭一把手。”
白涟涟双手捂着脸努力回忆,晃动手铐玎珰响。“我是真的不记得……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只是想泄恨。”她曾经自以为冷静自持,若不是发生的都成事实,她会以为一切只是噩梦一场。
“你在努力回忆一下。你想想你打了她几下,打在什么部位?”
她痛苦地摇摇头。真的……想不起来。
她抬头望着天花板,正对着他们的有一架摄像机。是警方用来监视他们的。看着摄像头,她忽然想起:“那时候身边很多人围观。可能有人拍照或者录像的。如果有拍下来,比我自己回忆更有用吧。”
姚华宇欣慰地松了一口气:“很好。接下来我会去找你那些同事,应该能取到对你有利的证据。”
白涟涟眼中光芒闪动——有可能吗?她是无辜的,有可能吗?
姚华宇除了看守所之后便直奔白涟涟之前就职的公司。
前同事背负人命被抓这件事情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公司里沸沸扬扬地传着。大家茶余饭后总不免谈论调侃。可是当姚华宇拿着律师函来询问这些人的时候,却又变得三缄其口,一个个都怕惹祸上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