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晚歌眼中满满是担忧，司徒炎反而安慰她说：“放心好了，灵州可是我的地盘，我经营这些年，要真的查起来，就算是司徒睿也未必能查出什么东西，更何况是一些不知名的宵小之徒。倒是你在宫中，多加小心，不要让我挂念。”
秦晚歌点了点头。
两个人纵然依依不舍，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半分差错。很快，司徒炎就出宫去了。
连续一个月的时间，司徒睿要么留宿玉阑宫、要么去了采薇宫，倒是悦君殿去的少了。宫中向来见风使舵惯了，随着李玄音和陈采薇的复宠，关于皇贵妃失宠的消息渐渐就传了开来。
……
玉阑宫中，随着这些时日司徒睿到玉阑宫中越来越勤，李玄音的心情也是一日比一日好，简直容光焕发、春风得意。
早晨的时候阿朱为李玄音梳妆，外面有司徒睿派人送来的赏赐，是阿沁接了，笑着说道：“娘娘，今日皇上派人送了一支步摇和一对紫玉罗兰的耳坠过来，据说是今年藩国使臣新送来的，可见皇上对娘娘越来越上心了。”
李玄音心情十分好，见阿沁这么说，笑着说道：“就属你嘴甜。”
阿朱稳重一些，也带着笑意说道：“如今皇上对娘娘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看这些时日皇上来玉阑宫来的这么勤快，相信恢复娘娘以往的位分也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李玄音冷哼一声，说道：“那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陈采薇那个贱人不过是侍寝一次，便马上恢复了之前位分，可我呢，这都一个月过去了，皇上提都不提将我提到妃位的打算，皇上的意思我可真琢磨不透。既然恩宠如初，却又不恢复本宫的位分，也不知道皇上究竟在想些什么。”
“君心难测，皇上的意思我们也揣测不来。不过，恢复位分是迟早的事情，娘娘还需忍耐才是。”阿朱就怕李玄音性格急躁，若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了差错，那么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些本宫心中有数，不用你提醒。不过这些时日皇上除了去云妃那个贱人的寒香宫之外，基本来的都是本宫的宫中了吧，安灵素那个贱人那里倒是少去了……如今父亲那边动不得皇后，难道安灵素那个贱人还动不得么，借着哥哥回京的时机，让父亲将安灵素给铲除了，本宫做不成皇后，难道连皇贵妃都要做不成么。”李玄音说道。
听了李玄音的话，阿朱皱了皱眉，皇贵妃若是那么轻易能动的，皇后娘娘何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大皇子没了、如今自己还被关进了冷宫，皇贵妃好惹的话，皇后娘娘早就将她除去了。
但这些话，她没说，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
“皇贵妃那边不急，有相爷在，还不用把她放在心上。为今之计，娘娘是要抓紧时间复位，还有就是为皇上生个龙嗣，这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大皇子已死，皇上只有一个公主，云妃肚子里的孩子还小。娘娘出身尊贵，若是生了孩子，还有什么做不成的？”阿朱笑容满满的说道。
这么一说，倒是让李玄音也动了些心思，说道：“你说的是，龙嗣……”她摸着扁平的小腹说道。
真是个好注意啊。
如今皇上没有皇子，她要是有了孩子，肯定就大大的不一样了。那个贱人云妃柳如心不正是如此么？以前还是看都不看她，她现在有了孩子，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了。
对，龙嗣，孩子……
此时的离宫内。
离宫简陋，不比栖凤宫繁华，这些时日的软禁再加上丧子之痛的打击，徐秋水从开始的暴躁到现在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
只是，这种平静更恐怖，徐秋水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给致命的一击。让人见了心生寒意。
徐秋水手指敲着桌沿，问绿珠道：“现在宫中的局势如何？”
“按娘娘所预想的一般，前些时日陈美人复位成了嫔，皇上那段时间基本上都留宿在采薇宫中；这临近半个月，倒是留宿在玉阑宫多些。”绿珠将自己的听到的整理后回禀道。
徐秋水沉吟片刻，“陈采薇倒是个聪明人，提点了一下就知道及时抓住机会复位，李玄音怎么样了？”徐秋水涂着凤仙花的十指猩红的颜色映衬着苍白的手轻敲桌面，看上去怪吓人的。
“皇上夜夜留宿玉阑宫，宠爱赏赐不断，却不知道为何没有让李玄音复位。”绿珠说着，忍不住疑惑。
“皇上心思深沉，用李家又防着李家，举棋不定。不过，只要李玄音膝下无子，复位也是早晚的事情。”徐秋水对司徒睿十分了解，一眼就看到了问题所在。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眼下最主要的是让本宫尽早的从离宫出去。不然等柳如心那个贱人孩子在肚子里待稳了，本宫再想对付她就难了。”徐秋水脸色狰狞。
“娘娘，陈采薇和李玄音都是聪明人，只要在皇上面前找到合适的机会自然会为娘娘说话的。云妃那边奴婢也派人盯着了，但是，皇上对云妃肚子里的孩子十分重视，我们的人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绿珠说道。
徐秋水听了绿珠的话，将插在花瓶里的水仙花都给掐断了。
这些时日，司徒睿不是在采薇宫、就是在玉阑宫，对寒香宫那边关注的也多些，倒是悦君殿鲜少去了。
下朝的时候，李德寿提了一句，司徒睿恍然想起，秦晚歌刚刚失去孩子，心情必当不好，他这才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
马上就李德寿吩咐道：“前些时日北番进贡了暖玉，朕记得让内廷司打成了一套首饰，皇贵妃素来怕冷，这暖玉首饰送到悦君殿去吧。”
暖玉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珍宝，之前司徒睿把暖玉做成首饰的时候，陈采薇还跟司徒睿讨要过，却被司徒睿拒绝了。
李德寿原先以为这套首饰是要送给云妃安胎用的，可没想到居然是送给皇贵妃的。即便这些时日司徒睿去的悦君殿的次数少了，心中记挂着的，还是皇贵妃的。
李德寿笑着说道：“这暖玉何其珍贵，宫中也就皇贵妃值得皇上这般上心了。”
司徒睿笑而不语。
天气寒冷，安灵素的体质畏寒，悦君殿里点了好几个炉子，就连秦晚歌的面前都放了一个。
秦晚歌剥着橘子看着书，十分的悠闲，不一会儿，秦晚歌将手中的橘子放了下来说道：“这橘子怎么这般酸涩，先前南方进贡的柑橘都没有了么？”
此时阿黛正在外间，听见秦晚歌说话连忙进来，看摆在果盘里面的橘子，那橘子又小又干，一看就是放了很久的，一点都不新鲜。
当即就皱着眉说：“现在这内廷司的人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连悦君殿的东西都这么不上心，别忘了他是谁提拔上来的。”
秦晚歌将书放到一边，不以为然：“宫中惯是攀高踩低的，前些时日本宫得宠的时候自然一个个恨不得时常的在眼前讨好巴结，如今见着皇上去采薇宫和玉阑宫多了些，便将本宫宫中的事情不放在心上了么。王总管到了年终的时候事情忙，自然少不得有顾不上的地方，必然是他手下的人做的好事。”
说着，秦晚歌拨动了炭火，被烟味熏着咳嗽了好几声，当即将拨火的银钳丢到了一边。
清脆的声音让映雪吓了一跳，跪在地上说道：“娘娘千万别被这些小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秦晚歌冷哼说道：“这些奴才当本宫不说话便由着他们这般作贱本宫么！悦君殿惯用的是金丝碳，如今却给本宫送来银屑碳，讨好新主子也不是这般的讨好的。你将这橘子和炭火都送到王总管面前去，让他自己看着办，越发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恰在这个时候，李德寿送来司徒睿赏的暖玉首饰，见秦晚歌发火，忙问道：“娘娘这是怎么的，是手下的奴才们伺候不好才惹您发这么大火么？”说着，看了跪在地上的映雪一眼。
见是李德寿，秦晚歌嘴角扬起笑容说道：“倒不是本宫奴才的事情，映雪，你先起来吧。”说着，问道：“这大冷天的，李公公怎么亲自来悦君殿了？”
“些时日南番进贡了些暖玉，皇上打了一套首饰下来，便吩咐奴才将这套暖玉首饰送到娘娘宫中来。娘娘宫中的事情奴才怎么敢不尽心，自然是要亲自来了。”李德寿讨好的笑着说道。
秦晚歌说道：“宫中若是都像李公公这般伶俐办事，倒是可以让本宫省心不少。”
听着秦晚歌的话，想到她之前发那么大的火气，李德寿试探问道：“可是宫中的哪个奴才伺候的不好，惹娘娘生气了？”
“可不是么，李公公你看，且不说内廷司往咱们宫中送的橘子都是放了好些时日的，就这炭火，都是银屑碳。”映雪把炭盆端到李德寿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