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武上百年,就算是一个传闻都能够判断出修武者的实力,叶准实在不能以常人度之。
田灵看了看玄机子,说不出是怜惜还是钟情,却又回头,“当然是逃不过他的毒手,只是荆缺与无命两位师兄拼着一死,终于让我一个人得脱。”
她又看了看荆缺,荆缺的脸上全是潮红,不知道是动情还是想起那绝死时的惊险。
余人也都是一样。
众人的目光都已经看向了荆缺与无命,眼神里面更是不解,他们明明就站在这儿,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堂。
荆缺大急,他相貌雄壮,性子也是直爽,从来不知道撒谎,却知道这事情说出来就没有人相信,于是没有说脸已经红了。
“诸位师叔,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过是一招之间,那叶准就把我们制住,那厮本事实在超绝,他的手上本来还有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却只用单手就制住了我们,当时我们都晕厥,醒来的时候就在一处乱葬岗,里面全是恶臭,野狗极多,居然没有把我们吃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田青扬听着背脊耸动,这人说的好像是童话一般,“小子,闭上你的鸟嘴,叶准既然要你们的命还不把你们杀了再扔,难道等着那野狗把你们咬死么。”
荆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也许叶准性格极残忍,他愿意看我们活活被咬死也是有的。”
田青扬知道这小子不会说假话,却知道里面必有内情,示意他说多错多,少说为上,于是荆缺再不说话。
玄机子的脸上却已经透出喜色,他大概也知道田灵后面的事情和自己是个什么关系了。
田灵看了看他,再没有先前的亲昵,玄机子哪里管这些,只要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就是大大的好事,女人么少一个也无所谓,只等着她为自己辩解。
一时喜意上行,又有些忘形,虽然跪着,表情却是大改先前的颓丧,向丹辰子道:“师父,我是绝对有给钱的。”
田灵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更是失望,“师叔,回程的路上却又遇到叶准,此人果然如传闻中的好色,当时就要……”
想到当日的险情,田灵每每就要从睡梦中惊醒,一想起那个救自己的少年她又会现会心的微笑。
最早与玄机子相约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心里是数不清的甜蜜,现在却只觉得恶心。
当时就要。
说到这里就没有了下情,却有许多少年脖子已经伸长,玄机子也是脸色微变,难道这女人已经被叶准……
“眼看叶准就要对我下毒手的时候,我却突的昏了过去,醒来后已经在一个少年的马车上,他说是一个受了雷诀重伤的少年救了我,而且他留下了一张真灵纸。”
田灵说到这里,就从随身的地方拿出一张真灵纸,这真灵纸只有无量山上才有,加之前些日子只有玄机子受了雷诀的伤,他自己也说是与叶准大战受伤。
这两条已经能够看出救人的就是玄机子,田灵并没有说那少年就是玄机子。
玄机子却知道那人除了是自己再无可能是他人,少年,能够与叶准大战而逃脱,真灵纸,条条都只有自己符合,实在无量山上再找不出第二个来,却不知道是哪个救人的家伙让自己拾了一个漏,只要不是无量山人,管他的。
玄机子面色凄楚,先前他刻意将那紫金冠拉歪了一些,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不得志的少年。
“田师妹,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现在却已经犯下大错,你就不要为我辩解了吧。”玄机子其意极诚,不经意间就已经有人入了他的道。
田灵冷冷的道:“我也不是为你辩解,并没有说出那少年是谁,你用不着这样多情。”她却已经退了回去,心防貌似又被那玄机子打开了一点点。
话说邪异门中人,却一直没有人说话,邪异门本来就有与丹辰山争峰的意思,巴不得看到丹辰山丢人,听到田灵说了这一番话,却有一个结衣短发,浑身脏兮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持着一根拐杖,那拐杖看起来也极为普通,形状丑陋,知道的人却没有人能够小看他的那拐杖。
那本来不是一根拐杖,而是一条蛇,这蛇虽然小,却是先古神物异种,到了现在只剩下这么一条,看起来是个手杖,它却名字也叫杖蛇。
这蛇平时极善于伪装成各种各样的树枝,山石什么的,其颜色灰棕。
它的寿命却又有万年,可以不吃不喝不动数千年,就好像化石一般,等它动了时候就不得了。
往往有先古神兽,哪怕它有毁天灭地的威势,只需要从这蛇的身边经过,这蛇就需一跳,就永世附身在它的身上。
神智全部被这蛇控制,走东走西,再无主张,就算是赤焰地狱,叫它去它也不能复返。
所以这蛇是先古异兽们的极大克星,那些神兽看到这蛇,唯有匍匐于地,如果杖蛇不动,就表示对它们的身躯没有意思,如果动了,自然就是它的宿主。
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个能够控制灵兽的法宝。
灵蛇上人本来是出自于驯蛇的世家,后来投了邪异门,他先前也是用那紫色口袋召唤灵兽,后来却得天之机遇,收服了这杖蛇,自此于召唤道大进,邪异门也从此一支独秀,隐隐能够与丹辰山抗衡。
现在他走了出来,丹辰子的心里一跳,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丹辰子师兄,我也为此子求个情,叶准好大的本事,本就是无量大患,当年要不有道机一念之仁,哪里有现在的叶准,他迟早都要找我们元量的晦气,玄机子既然能够在叶准的手上救出人来,也不管是运气还是巧合,却总是有他的法子,他以后能够对抗叶准也未可知,说不得无量的希望就寄存于他的身上。”
众人都再次的窃窃私语,谁都想不到灵蛇上人居然会为玄机子求情,实在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抬头,太阳的确在西边,明明就是快下山的日头。
“这个么,我实在不能让辱了丹辰山的清名。”丹辰子的话头却已经松了。
但看到灵蛇上人都在为玄机子求情,察言观色极其敏锐的家伙们都开始附合。
丹辰子脸上做出难色,却是看了看道机,自己有心放过玄机子,不过对于无心山来说实在是太过厚此薄彼。
道机面色更冷,这些家伙随声附和,李小桥虽然事情做得极过,却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更是心里不悦。
再看李小桥,却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没有一点点难过的样子。
道机却是不置可否,由得他们潜规则去。
丹辰子笑而不语,貌似这一场风波就这样的过去了。
他突的又恢复了先前的宗师气度,再没有先前的怒意,“玄机子,你虽然救了田灵有功,却犯大错在先,我将你放入后山面壁一年,你可觉得过份。”
语音极其冷峻,玄机子如果说半个不字,或许他会马上将那小子打死在手上,却是装出来的,再像真的,它也是假的。
玄机子连连的点头,想不到大难就此过了,一时之间得意的心又起来。
“谢谢宗师们宽宏的恩德,小子以后再不敢犯这样的丑事。”说着就要起来,却又看了看田灵,田灵见他其意极诚,眼光闪动之间,好像又有些意动了。
丹辰子又看了看那熊猫样的女子,“姑娘,先前我徒儿却说钱是付了的,却不知道你为何这样相闹,也无谓,凡世的人都靠钱钞过活,也难为了姑娘,我再添十倍的银钱补偿你怎么样?”
那女人一听到钱两个字,脸色已经反转,从不胜悲切变成了欢笑开颜,却并不说什么,就差伸出手要钱了。
“姑娘却不知道是多少钱?”丹辰子老脸又红了红,与女人谈价钱,他也是生平第一遭。
那女人已经伸出一个手指头,显然是原价,丹辰子既然要补偿她十倍,再番十倍既可。
她却半天不说。
“姑娘到底是多少,你且说吧。”丹辰子有些不耐烦。
那女人极其平静的说出一个数字,“也就一千枚金币吧,这位大爷也算是阔卓的了,包了一幢独幢的小院,喝的酒都是两百年的陈酿,姑娘每一柱香轮换,每次十人,都是最红牌的姑娘,整整一天一夜,番个十倍,仙长算算吧,我倒可以打个九折。”
打九折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李小桥却是清清楚楚的,这话是他从信阳流传开的。
丹辰子显然听懂这句话,但是一千枚币他是听懂了,番十番?
仙门中人对钱财本来没有什么要求,如果刻意寻求,当然也有堆如山的钱财,可是现在不要说九千枚,就算是九百枚都是一笔天文数字,丹辰子的脸已经腊黄。
不只是他,所有的人都已经是脸色腊黄,这小子实在是嫖的好妓。
丹辰子大怒,“那婆娘,明明是你们说的开张十周年大酬宾,打点五折,如何现在又出了这个数字。”
这一句话了出来,这下子真正的是人都气死了,敢情这女人说的还都是真的,先前说出还没有人相信,李小桥也是汗颜,敢情这小子是修真十年,一次就要上百人啊,自己都有些不如他。
那女人看了看玄机子,再看了看丹辰子,“难道你们要赖账?”
敢到十里香这地方来的人都是极有钱的人,而且还是叶准的地盘,明面上叶准不经营黄业,信阳人都知道自从叶云认了叶准当干爹,说起来叶氏已经是黄赌毒皆粘,只是叶准不出面而已。
赖账的事情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到过。
只是从叶云留下来的客户赖账的十大症状中,这两人已经占了九成,她当然会这样说。
“好啊,身为仙门中人,进了青楼居然要赖账,小子不要怪我没有情面,先前我还没有揭穿你,当日就算按点五折算,你也只给了两百枚金币,何来没有欠账的说法,至少还差我两百枚,如果不是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