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逸停下,迎接李青鸾众人都停下。
见到那飞奔的人过来,身上着精甲,甲胄在日头下生光,贡山是极南地,隆冬也算火热,他着的甲胄厚到不得了,身上全是大汗淋漓,头上带着一顶铁盔,像是刚刚打仗归来。
看得清楚,里面一根头发都没有,是个光头。
李小桥明白,这狐寨男子或许都以光头为美,看了这么多男子,除了这老头就没有一个有头发的。
有些头上有五花斑纹,纹的名堂花样极多。
“红渔,这么多天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那人还在五十丈处,风逸吼道,中气十足,并无任何真气,这老头子身体实在好。
奔跑那人终于近前,是个二十多岁青年,脸上不红不喘,体力惊人,他双手抱拳,“长老,先前小妹去找圣女,这么多时间不回,我又去找,到了信阳,探察出圣女常与信阳宗族中几个男女一起,后来好像上了清风山,最近又到清风山,前些天,那些封山大阵突的殒损,我才能进去。”
风逸见他克尽职守,没有跑去胡混,脸上消气,“那几个男女有一个女人是人形丹元,后来若何?”
红渔脸红红,“后来才上山,无量覆灭,路途上遇到一行魔宗人拉着一个冰美人往西去,我看着像是圣女,只是……”
风逸大怒,“看着对方人强马壮,你就不敢动手救人了么,冰茧之法,我族用了无非是重伤保命法,如果真是圣女,她全无抗力,你如何吃罪得起。”
红渔一下子跪下,“小子该死,”旋即又言,“长老这样说,莫非那不是圣女?”
风逸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圣女在此,自己去红氏领罪去吧。”再不理他。
红渔看了看旁边轿乘,脸上先疑,再大喜,磕了个头,飞上空中去红氏领罪去了。
李小桥暗道,这老头好大脾气,和他得打好关系。
话说一行人,到了村寨中央,先前李小桥远看,不觉得有什么名堂,现在看清楚,果然有王者相,五幢大屋,共有两层,每层高十丈,只是草木搭就,格局与旁边屋子大不相同。
李小桥随着李青鸾与风逸进了那大屋,每个人都排开。
李青鸾出了轿座,在几个狐女牵引下上了中间的大座位,普通朱木而已,寻常人觉得贵重,放到这大屋里面不算什么名堂。
李小桥但看那女子坐得稳稳当当,头上带着那狐狸耳朵帽子,想笑不敢笑,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风逸何在。”
“属下在。”李青鸾前面就站着风逸,看起来像帝王师什么的。
“堂下是谁在笑,拉出去打板子。”
风逸恶狠狠看了看李小桥,“圣女,此子还要与那人形丹元行双修法,打坏了,耽误圣女成仙大业,可是不好?”
李青鸾坐得直直,后面的靠背看起来不错,那椅子宽大,她的后背并不靠实,不大舒服,“你不要打他要害就是了,我省得。”
风逸无语,马上唤了两个精赤男儿上来,都是尾巴极粗大,李小桥看得明白,身体越精壮的,尾巴好像越大,那玩意大不大就难说。
风逸走到他面前,低首语,“小子,有事没有事,不要开罪圣女,若不是看你与丹元双修,肯定打死了你,待会呼痛就是。”
李小桥一下子被按倒,劈里拍拉打了起来,那两个狐族汉子得了风逸机宜,手上极轻,动作极大,李小桥叫得哭天抢天,差点鼻涕流出来,演技发挥到十一层。
“好了。下去吧。”打也打够了,李青鸾看着皱眉,将李小桥放开,人退下去。
李小桥揉揉下身,一点不痛是不可能的,难免有误伤,看那台上女子,面有忧色,他只知道就算是要天上星星,风逸也会给这女子摘下来,不过是宠坏的小女子而已。
风逸又到他身边,“小子,待会来找我,给你说事。”
又道:“圣女,马上又到了三年迁移的时间了,不知圣女作什么打算?”
动不动就搬家,没有得说,这个圣女作得郁闷,肯定有极厉害的仇人时刻在追杀她。
“本来是没有必要的,最早却没有想到那人形丹元是个女子,害我多花半年功夫,吞噬的事情再等个半年,不然我也不会怕那仇人。”
风逸先前是试探,估摸着再有一月就是人形丹元成形时候,哪里想到还有这么回事?
表情略略失望。
李青鸾退下,李小桥跟着风逸。
到了一处大厅,屋内家具都是新就,比较大的特点是家具下面大多都有数个轱辘,搬家时方便点,搬家逃命对他们来说是本能了。
风逸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瓶东西,一看就是丹药,“普通伤药,治你的小伤是没有问题,小心将息,人形丹元出了什么问题,你逃不过死,看你对圣女忠心的份上,少不了你的好处。”
拍拍手,听到脚步的,脚步软绵绵,显然是女子。
片刻看到一个绝色进来,狐族女子绝色极多,这个大不相同,眼睛极大,不似李青鸾那样一双丹凤眼,看多了不名审美疲劳。
齐锁骨直发,乌黑油亮,闪烁着光泽,朱唇极妍,紧要处比常人更伟岸,不伟岸不行。
那女子进来,李小桥眼睛直了直。
她的手上捧着水盆,再加毛巾一张,还有一柄剃刀。
放下东西然后走了。
李小桥不能呼吸。
“把头巾取了吧。”风逸拿那剃刀,“我这孙女长得怎么样。”
两句话毫无关系,有一点肯定,那老头想剃自己一个光头。
打了个寒颤,“人是极美,只是和剃我头发有什么关系?”
风逸神色古怪,“你既是李氏子弟,怎么不知道,狐族贵族都要剃发,你既然来了这里当然要遵守这规矩,难道还是像那些乱臣贼子一样乱了法度?”
李小桥抱着脑袋冲了出去,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这是什么世道啊?
后面风逸急火火的跑了出去,一阵喝骂,连带着后面无数的光头大汉不停追逐。
撵得鸡飞狗跳,想撵李小桥不是那么容易。
眼见前面一幢大屋,那房底中空,直接钻了进去。
好大的屋底,至少千丈,闪转腾挪没有问题,看那老头子怎么进来?
至少数百人将他围住,那屋底光线暗淡下来,看到无数双眼睛瞪着自己,狠不得把自己吃下去,李小桥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他们祖坟挖了。
那老头子想钻进来,可能年老,或者没有怎么低过头,一钻头就碰了一下,唉哟一声,最终把头拿了出去。
后来站起,“把屋子给我推开了。”
只听到力士们奋力,李小桥正得意,就觉得那屋底开始移动,下面无数双脚向自己越靠越近。
没有想到这一出,这屋子是有轱辘的。
急中生智,双手双手反扣,抓进那木板,死死扣住,推了半天,整个屋子动了千丈,不见李小桥。
风逸再低头,那小子像猴子一样正扣在上面,“把屋子给我拆了。”
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动手。
李小桥大急,“老头,动不动就拆房子,你以为房子不要钱啊。”
外面只是冷笑,没有人理他。
一步算错,步步失守,什么叫做巧夺天工,大大见识,在屋底看到那屋子越来越小,不停的有轱辘退走,这房子竟是无数带轱辘小屋子组合起来的。
这逃命也是逃出愽导水平来了?
屋子越拆越小,本来是有百丈,这么一拆渐渐只有十来丈,李小桥抓耳挠塞,不知道怎么办。
他在房子上面反扣,只能看到无数双足,无数粗壮汉子粗腿下出现一双莲足,其步姿轻盈,正是一个美人。
那美人胆子极大,站在风逸那老头子旁边,不得不说给了李小桥恶念。
身上蓝色光华闪动,他突的跃出,与逐日之光有什么区别。
他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他,那些狐族青年只感到眼前有尘沙,什么东西跑了出来。
下一刻就看到李小桥将一个女子挟制住。
却是先前给风逸送前剃头刀的那小女,据他说是他的孙女,风逸年老,看不出年青的样子,只是一句,他现在与他那孙女没有一点相像地方。
听到不断喝骂声,声音中都是把李小桥吃掉意思,没有一个人上前来。
“那小子,你还不松开。”
李小桥本自紧张,不仅不松开,手上还加力,那女子差点趺出去,他一手提着女子尾巴,一手按着人家肩膀,不知是个什么姿势。
风逸吹胡子,老脸通红,“小子,你还不松手,你手摸在什么地方?”语气中极是气愤,李小桥再四望,那些狐族男子个个都义愤填膺,好像自己扯的是他们尾巴。
“快松手,狐女的尾巴除了她夫君谁都不能摸,谁像你这样扯动?”张小红与李小桥通了灵识,流氓有文化可怕,没有文化更可怕。
李小桥一下把那手松了,当做没有事情发生,“老头,你若是剃我头发,你圣女的丹元就别要了,我立即自杀。”
风逸什么想法,李小桥搞不清楚,下面那些狐族青年想要他命可是铁定,估计这个女子是狐族年青人梦中情人,被他这样一摸什么都没有了。
众狐眼神有异,看向李小桥身后,哪里敢转头,一转头他们给自己来上一下子还说个什么。
“李小桥,你松手吧。”是李青鸾。
“我倒是松手,他们弄我怎么办。”想得完全,小命重要。
李小桥回头看她,李青鸾不答话,有她在这里,谁敢放肆,她头上还带着那圣女帽子,南地天热,她香汗淋漓,着实苦楚,做这圣女不容易。
终于松了手,风逸美貌孙女跑掉了。
李青鸾带着李小桥到了一处,许是她的行宫,只能这样说,也是茅屋数间,大些罢。
风逸立在那儿,等着告状。
李青鸾叫他坐下,没有外人,不用分什么下上,他坐下。
“这小子跟了那些乱贼把法典全忘了,我特许他不用剃头了。”李青鸾这么一句,小桥大大放心,尼妹,那形像吓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