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桥的心已经抽紧,他看到了一个故人,那是一个女人,却是灵儿。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极大的瓦罐,那瓦罐里面正冒着腾腾的热气,看她步履不稳的样子,知道那瓦罐至少也有个七八十斤,她的体力比起一般的女孩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却看得出来拿这样的东西还是很吃力。
那热气在她的脸的周围萦绕,她的鼻尖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李小桥觉得好像自己的心都已经很累。
看到她从那月洞门里面慢慢的消失不见,李小桥的魂儿已经跟着她飞了过去。
却有人影就好像幽灵一样从他的身边一下子纵了出去,却是凌宵玉,她也出了那月洞门,李小桥紧紧的跟了上去。
通天透亮的火光,就好像是白昼一般,那火光极热,人都还没有靠近,已经觉得自己快被烤干一般。
熊熊的火焰在李小桥的面前升起,那火光却在一间灯光灰暗的房子跟前,火光如此耀眼,无非就是为了驱逐邪气病毒之类。
里面的人一定生了很严重的病,肯定是风寒之类。
灵儿已经走进了那房间,她本来就已经冒出了满头的大汗,她靠近那房子的时候,她的衣衫已经快被打湿了。
已经是窗前,凌宵玉在前面,叶云在后面,凌宵玉的气息极其的微弱,她一定知道什么隐匿气息的法门,李小桥一丝气息都没有,在别人眼里是凝神大高手的人,这样的本事都没有,还能够做什么。
却已经有人说话,是叶云,叶云在里面,他有些轻咳,伤寒的人是她。
李小桥突的觉得非常难过,灵儿果然对自己是极好的,可惜的是她的情意付出的对象居然是个假货。
里面的人已经开说话,外面火光极旺,两个人藏在那光线不能及到的地方,然后庢内的光线就更暗了。
咳咳。
有咳声,这咳声激起了更多的咳声,好像整个院子里面已经全部都是病人,整个叶氏都已经是病人,灵儿也略略的弯下腰,她看起来也不大好。
“灵儿,我告诉过你,你不用这样是照顾我了,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大好。”叶云躺在床上,他的额头上面正绑着一块湿毛巾,居然是发烧了,离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在凌氏的门口跪着的时候,跪出毛病来的。
李小桥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这么娇气。
灵儿却已经坐到了床边,她用那湿毛巾在叶云的额头上面不停的擦拭着,叶云却已经把头偏到了一边,眼神里面居然有微微不耐烦的眼神。
叶云突然想跳出去,把那小子阉了,究竟是谁这么缺德?
他却没有动。
“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你了。”灵儿眼睛红红的,她的脸上没有怨气,孤苦无依的女人总是逆来顺受的女人。
“噢?”叶云已经闭上了眼睛。
“明天我就要离开,家主虽然不准任何一个人离开这个地方,却特许让我离开,他可是开了莫大的恩典。”灵儿已经开始收拾她带来的东西,本来没有多少东西,她却怎么都收拾不完。
“这样也是好事,这个地方已经是一个死地,如果凌氏再不帮我们,最多再有一个月,这里面将不会再有一个活人,你要是现在走的话,也好。”叶云并没有说话,他的语气极其的平淡,他的神情就是最普通的头疼的症状。
李小桥已经看着凌宵玉,这个地方是一个死地,这句话让他的心里莫名的震惊,凌宵玉却蔑视的看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有理他。
灵儿终于收拾好了她带来的东西,她或许一不小心用什么锋利的物件割伤了自己的手指,上面沁出丝丝血迹,她现在正用自己的嘴唇咬着那指尖,血迹遗留出来,她的嘴唇已经红红的,她的眼角略有湿润,那湿润流到到了她的唇角,血与泪都是咸的。
她现在已经准备出门,她的手上也没有多少东西,只是些瓦罐碟子之类,她走得极慢,她的步履虽然飘浮,看得出来她极稳当,她不可能走到半途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来个摔一跤什么的。
所以她摔跤了,她不想太快离开,这夜里本来就寂静,除了女人的哀嚎声,还有的就是咳嗽声,这清脆的杯碟的破碎声让这些单调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美凄惶。
没有一个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来帮她。
冷冷的声音,比冰更冷,“你走吧。”是叶云,他的声音一样低沉而有力,他说话一要的说一不二,灵儿咬破了嘴唇,唇角的血已经和指尖的血融合到一起。
她已经冲了出去,夜空极静,她跑出去的声音听起来节奏极乱,因为她的心是乱的。
叶云只是一转念,灵儿就已经不见,他的心里纷乱如麻,他究竟是该追出去,或者是不该,这个问题已经值得他一生去思考,他没有动。
凌宵玉看着里面的叶云,嘴角在轻笑,墙角却突然有猫儿在叫,那猫儿叫得极为惨烈,就好像是得了什么绝症一样,李小桥心里极为的烦躁。
却又传来了一声母猫的叫声,李小桥吓了一大跳,这母猫的叫声,叫得极为的动情,就好像是春天发情的猫儿一样,是凌宵玉。
她的指尖已经捂住她的樱口,她虽然将整个脸都已经遮住,那黑纱却薄,并不能把他的面孔全部的遮盖,她的口果然很小。
凌宵玉突的升起,借那火势熊熊,将自己升起的声势完全的遮盖,李小桥也与她一样,和她飞过了那高墙。
最近生死的考验,李小桥的等级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元初第八级,他天生元捷的星灵又极强,所以这些腾挪的动作比起凌宵玉更为灵巧,在凌宵玉的眼中,他还是那个凝神大高手。
僻静的角落,一个人都没有,那猫儿的叫唤声也不过就那么几声,就再也没有,整个叶府就算是最笔直的大道上都看不到一个人,何况这角落。
人却已经出来了,白衣的子弟,李小桥看到了故人,叶立,内院子弟叶立,他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叶卓,他们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
“参加少主。”凌宵玉巍然不动,女少主?
李小桥嘴角微微抽搐,可笑,实在是可笑。
“情况怎么样了?”果然有一方之主的威严,凌玉书把此生的希望寄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也不算失策。
叶立看起来极为的慌张,先前的暗号是他打的,不过显然他还是有些意外。
他看到凌宵玉的时候极为的紧张,猜测已经落实,叶立,叶卓都是凌宵玉的,叶卓既然为了抢夺自己的流云剑法,甘心自残身体,最后命殒,叶立这个人却和他的兄弟差得实在是太多。
他看起来颇为的紧张。
“少主,收到你的传讯我就赶过来了。不知道少主有什么吩咐。”叶立紧张得很,他施礼的时候不停的看着四周,就好像有人在偷窥他一样。
却只有两只猫,猫一定是母猫,她们是被叶立的叫声吸引过来的。
凌宵玉只露出一双妙目,“没有什么事情,最近这里的状况怎么样了。”
“与前几日差不多,叶府里面的人疫症更重,除了叶准之外,已经病倒大半,叶准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安之若素,不过我知道他撑不了几天了。”叶立低头,他说的话已经一字一句的都印到了李小桥的耳朵里。
隐隐的不安,看来最近叶府里面已经有了极重的瘟疫,重到什么程度却没有人知道。
“千万不要走漏了消息,这疫症发展到这个程度,其实我爹都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吊吊叶准的胃口罢了。”凌宵玉手一挥,叶立却还有话要说。
“少主,你给我的解药到底有效么,你不是说这疫症现在家主都治不了的。”叶立的表情惊惶不已,果然是爱命的人,爱命的人往往爱财,想收买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凌宵玉的眼色已经不太好,“你怀疑我?虽然这是不治之症,家父也不太了解来自什么地方,不过初期却是有法子医治的,你之前就已经服了解药保你无事,你不是看到了么,叶云也是吃了那解药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叶准那糟老头子就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了。”
叶立已经退入了那黑暗,这地方还是没有人来过一样,那些小猫儿在这里呆了半天并没有看到它想看的东西,也已经走了,走的时候还叫换了两声。
已经到了信阳的大街上,凌宵玉在前,叶云在后,现在有两件事情非常奇怪,一是那个假冒叶虎的女人倒底是谁,凭自己在黑牢里面以及拆穿她真面目的交手来说,她肯定就有凌氏的人,她和凌宵玉又有什么关系,第二,这瘟疫来得如此突然,看来也凌氏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第三,那假的叶云又究竟是谁,他的每一个动作和举止居然都和自己一模一样,实在是离谱。
“你安排的人本来是个绝大的秘密,居然这样的让我看到,这事情我实在搞不清楚。”李小桥跟在凌宵玉的身后,这黑衣人的身形极其的蔓妙,或许她又极爱美,所以她走路的样子也充满的女人的风情。
“我们不是盟友么,你这样本事的人,如果我有什么不给你说,尽早也瞒不过你,不如早给你说了,给你说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凌宵玉已经直接的向前奔去。
她前冲的时候,那曲线不停的在月下晃动,她的三万青丝根的向后面飞荡,阵阵的香风直向李小桥的鼻腔袭来,她的步伐比叶氏酒楼的歌姬们更加的轻盈,她真的是一个美人。
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被她把魂勾去,李小桥也被她把魂勾去了,如果他真的是李小桥的话,可惜不是,他是叶云,真正的叶云根本不可能和凌宵玉发生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回到了凌氏,凌宵玉离开李小桥的时候用她深情的目光看向他,李小桥呆了呆,这样做表示自己已经彻底的被她折服,骗人什么的也是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