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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义结金兰

早有衙役快马赶回县衙,向案件的详情禀告县令孙严卿。孙严卿双眉一紧,滋事的浪荡公子周旭是当朝仆射周青臣的大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仗着父亲的权势为非作歹。

周青臣奉皇命来泗水郡选拔讲读经书的博士,周旭跟着游山玩水,所到之处无不闯祸闹事,从郡守到县令视其为洪水猛兽,怎奈周青臣是当今天子的宠臣,地方官有苦不敢言,只好曲意逢迎。

周旭在沛县已经呆了几日,难得的只是吃喝玩乐没惹什么是非,孙严卿还盼着尽早送走这尊瘟神,熟料竟出了这样的案子。

令孙严卿感到为难倒不是案子本身,以周旭的身份,他这个一县之长自然要偏护的,但衙役所报的那位白衣少年身份不明,万一是哪位达官显贵的公子,他也是得罪不起的。

孙严卿还在沉吟,一干人已经被带到大堂。孙严卿干咳两声正襟危坐,一拍惊堂木亢声道:“堂下站立何人,报上名来,都是做什么的?”

周旭把头一昂,旁若无人的骄横道:“我乃当朝仆射周青臣的大公子周旭。”

赵月看也不看孙严卿,侧脸向元修点了点头,元修朗声答道:“这是我家公子赵月,行商经过沛县。”

孙严卿一听是商人,顿时放心。由于重农抑商,商人在秦朝即便富甲一方社会地位也不高,住房行车衣着都遭到限制,令其有钱也花不出去。吕文是花钱买了爵位,才能住大宅,与地方官员称兄道弟。

吕婉柔是第一次来县衙,虽然正吃着官司,却毫不放在心上,左看看右望望,容颜娇美身姿绰约,孙严卿瞧见心酥骨软,但在大堂之上怎能放浪,定了定神一本正经道:“堂下女子是何人?没听到本官已命报上名来吗?”

吕婉柔见孙严卿假道学的样子满是鄙夷,满不在乎的答道:“老爷除夕前夜不还在家父面前提起,有意娶小女子过门做个填房,这才几天怎么就不认得本姑娘了。”

这一席话说得清脆,大堂上的县吏衙役听得明白,想笑却不敢笑,只好抿嘴低头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堂外看热闹的百姓可没那些顾忌,众人放声大笑前仰后合。

孙严卿脸羞得通红,恨不得一脚踹死吕婉柔,怒拍惊堂木吼道:“大胆,公堂之上竟敢信口雌黄,污本官名誉。来人,掌嘴!”

王轩连忙躬身施礼道:“大人,我家小姐玩笑话冲撞了您,还望您看在吕老爷的脸面上息怒,王轩给您赔罪了。”

孙严卿“啪”的一声拍了桌案,愤然起身指着王轩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吕家的看门狗而已,竟敢指挥本官,今日这场祸事皆因你而起,是否还有命活尚不可知,还敢在本官面前狂吠!”

王轩知道孙严卿是为了上次“天子六驾”之事公报私仇,眼中怒火直闪,但如今他是阶下囚,若是再放肆,不但自己少不了皮肉之苦,还会连累吕婉柔。

见王轩有气却不敢言的窘迫,孙严卿嘴角微扬甚是得意。吕婉柔将眼前的几根秀发向后一拨,盯着孙严卿脆声说道:“大人,王轩不是家奴,他是小女子的相公!”

平地一声雷!县衙上上下下都听得清楚,都直愣愣的看着王轩。王轩万没料到吕婉柔会这样说,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接这个话,偷瞧一眼吕婉柔,却见她火辣辣的眼神正望着自己,王轩的脸腾地一下红个彻底。

孙严卿也是一惊,但他毕竟老练,略一思忖道:“你这女子好不自重,婚配大事岂能信口胡说。你当本官不知?王轩已有娘子,他怎么会是你的相公?

“谁说王轩有妻就不能再娶了?”吕婉柔口气硬硬的把话顶回去,“他有情,我有意。郎情妾意,本姑娘即便做个小也心甘如怡。”

吕婉柔在公堂当着沛县官员百姓的面示爱,一是想提高王轩的身份,令孙严卿有所顾虑,二是确实心仪王轩,却又知道他心里只装着林艳楠,只好赌一把将自己推到一个无转圜的地步,搞得路人皆知。

吕婉柔清楚王轩为人,断不会当堂扫她的面子,而林艳楠心地最为善良,事若至此为了她的名节,也会劝王轩再纳一房。

孙严卿不知吕婉柔对王轩的一往情深,他对这位吕家大小姐仍有欲念,见她竟愿下嫁家中下人为妾,心中醋意翻滚,眼中升腾一股杀气,板着脸道:“你们的男女私情与本案无关,且不说你与王轩尚未成亲,即便已是夫妻,本官也不会顾念与吕老爷的私情袒护。”

孙严卿脸色一变,和颜道:“烦请周公子讲述案情。”

周旭昂着头道:“我到醉仙居喝酒,那个什么吕家的小姐上来**。我不愿与其行苟且之事,被这厮殴打,姓赵那小子是帮凶,刘季虽没动手,但他身为亭长却纵容行凶。”

王轩大怒道:“大人勿信这厮血口喷人,明明是他光天化日之下**我家小姐,我情急之下才动手的。赵公子与刘亭长好心劝架,却也遭他手下人狠手,请大人明断。”

孙严卿冷笑道:“大胆!大堂之上竟敢咆哮。周公子乃是名门之后,岂能和尔等一般见识。必是你们贪图周公子钱财,美色**不成强行打劫。来人,将王轩和赵月笞三十,刘季包庇恶徒,同受鞭刑。”

几名衙役过来将这三位摁倒,衣服一扒将后背和屁股都露出来,吕婉柔想上前被阻住动弹不得。王轩抬眼一看,只见衙役手持碗口粗的皮鞭,上面看似还沾了盐水,这家伙要是抽三十下,少不了皮开肉绽,立毙鞭下都有可能。

行刑官一声令下,衙役咬牙切齿的挥皮鞭抽了下来。王轩闭眼准备迎接雷霆一击,没料到那鞭子声势不小,但到了身上却只是有些许酸痛。王轩正怀疑是不是衙役挥舞动作太夸张,不小心闪了腰弄得有气无力,第二下就来了,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王轩傻呵呵的疑惑不解,却听到身边的刘季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扭头一看,刘季正龇牙咧嘴的打眼色。

王轩恍然大悟,刘季虽说只是亭长,但也算是司法体系里的,和这县衙的上上下下多少有些联系,行刑的人看姿势那是往死打,但落鞭时却卸下不少力气。无论笞刑还是廷杖,其实都可以做手脚,你要是有关系或者送了钱,看起来血肉横飞的,但至多是个外伤,贴几副膏药就没事了,若是没疏通好,就是照实打,肉开骨裂不死也重伤。

刘季戏演得这么足,王轩得配合才行,于是憋足劲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哀嚎。赵月是个机灵人,看旁边两位努力做出痛苦万分状,也猜出这里面有猫腻,跟随着一起凄惨的大叫。一时间大堂上鬼哭狼嚎此起彼伏,听上去毛骨悚然,围观百姓兴致高涨。

三十鞭过后,要说不疼那是胡扯,但王轩清楚没伤到里面,破的都是表皮。孙严卿喝道:“将这三人押入牢房,今日天色已晚,每天起早开堂再审。”

王轩他们三个其实还能走,但为了表演到位,只能装出仅剩一口气的样子,被衙役连拖带拉的带到牢房。

王轩、赵月和刘季被认定为主犯,真正动手打人的元修元震只是从犯而已,没挨打被带到另一间牢房羁押。

待狱卒走开后,王轩起身拱手道:“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连累两位了,明天开堂审案,所有罪责均由我一身承担,不敢再牵连两位了。”

刘季一脸愁容,赵月却笑呵呵的全无担心道:“这位大哥不必自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男子汉所为,要不是怕给刘亭长惹麻烦,我刚才就把那厮打死了事。”

正说着话,只见两名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刘季一看连忙叫道:“萧何曹参,你们可来了,这次可要救我一命。”

曹参快走了几步,气冲冲的数落刘季道:“你怎么又惹事了,上次喝醉酒了在县丞帽子里撒尿,我和萧何好说歹说使了不少钱才糊弄过去。这回你闯的祸大了,如何遮掩?”

刘季介绍道,萧何是沛县主吏,曹参任狱掾,都是他的好友。王轩料想刚才那顿鞭子必是这两位帮忙才不至于伤筋动骨,连忙施礼道:“王轩多得两位大人维持,这顿打才不毒。”

曹参苦笑道:“这位小兄弟不必客气,今天这事难办,你们打的这个人非同小可,是当朝仆射周青臣的儿子,那周青臣乃圣上宠臣,县令即便有心保你们也无能为力。”

刘季顿足道:“我今天本是到茶馆消遣,遇到这位赵公子谈得爽快,见外面打架就去看个热闹,却吃了这么个冤枉官司。”

萧何安慰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和曹参明日提早去见县令,看看此事是否还有转机。我们不宜在此处久留,以免旁人闲话,已吩咐狱卒不会为难各位,委屈一晚待明日裁断。”

刘季吁了口气,似乎想到什么,赶紧问道:“等等,那吕家小姐如何了?”

刘季这一问,王轩才想起来,刚才一阵混乱,竟忘了吕婉柔处境如何了。

萧何愣了一下,笑道:“刘季,你尚且自身难保,还是死性不改怜花惜玉,那吕小姐已被放回家了,孙大人说她年幼无知不懂事,又是女孩子家,一群大男人打架与她无关。”

王轩插言问道“周旭同意放人?”

曹参呵呵一乐道:“小兄弟,明面上是放人,实则让她回家拿钱。谁不知那吕家是沛县第一富户,孙大人一向石头里也要榨出油来,怎能不趁机捞一笔。”

萧何曹参说罢离去,刘季无精打采,王轩也是满面愁云,唯有赵月欣欣然竟有喜色道:“两位大哥何必愁眉不展,明日事明日办。我们三人能在沛县偶遇联手打了一架,又一起挨鞭子蹲牢房,也算是有缘,依着小弟的意思,不如就此结拜,即便明天断个死罪,黄泉路上也有兄弟作伴。”

赵月说完也不待王轩刘季应承,冲着牢外的狱卒大喊:“快为我们准备香案香炉,祭礼若有也拿来些,事情办好了,这锭金子就是你们的了。”

钱能通神,狱卒原本就接了萧何曹参的吩咐,又见有这么大的利可图,法度什么的倒也顾不得了,置办了些结拜的物品,送入牢内。

三人歃血立盟焚香拜道:“刘季、王轩、赵月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实鉴此心,背信弃义,天人共诛之。”

按年龄排位,刘季年最长为大哥,王轩排第二,赵月为弟。礼毕,赵月哈哈大笑道:“今日真是痛快,既已结义,两位都是我的兄长,大哥二哥放心,明日公堂上,小弟保大家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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