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兽山脉,落凤潭水冒着丝丝寒气,即便是盛夏之际,也藏不住它那刺骨的寒冷。如果此时你站在潭边,便会发现,潭水深处有一个黑影,仔细看去,仿佛一只鸾凤在深潭之处盘旋,一息之后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十分诡异。
水潭旁有一块巨石,巨石中有一裂缝,从上至下,平滑无比,就如同神人徒手劈开一样,巨石上坐着一个男孩,七八岁的年纪,赤着上身,背后一条伤疤格外显著。男孩双眼死死的盯着水潭深处。好像有什么奇物要一跃而出。
“奇怪,怎么不见了呢,刚刚还有一只大鸟呢”他满脑子的疑惑。
这个男孩便是青山。
碧绿色的潭水在眼前像凝脂一样,看不清潭底的地貌。他曾听老人说,落凤潭底有一处泉眼,可以洗经移髓,但因为泉水寒如刀锋,一旦有人跌落水中便血液凝冰,活活被自己的血液刺死。
青山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小小的身体如一只云雀般灵活,落地后,他弯着腰,用潭水洗了下汗流浃背的身体,只见一只雪白的小兽闯了过来,小兽身上大片殷红的血迹,一双怒视的眼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并发出嘶嘶的吼声。
青山一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小兽的样子,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别跑”
似乎正是这一声喊叫,惊下到了受伤的小兽,它纵身一跃,便扑向了青山,接着便双双坠进了潭水里。
潭水像凝脂一样,泛起一圈诡异的水纹,坠入潭水的那一刻,青山仿佛看见一只模样诡异的小兽钻进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咔,一声清脆的响声,青山体表的皮肤裂开了无数细小的伤痕,锥心的刺痛向伤口涌去,刺骨的寒流充斥着他的血液,片刻便没了知觉。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中他被一片粘稠的液体包裹着全身,一丝丝鲜红的液体流进他的体内,而他的体表,一股股带着腥臭的黑色粘稠液体溢出毛孔。
当他再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床边一个男人正在叹息。“父,父亲”青山有些忐忑的叫道。青震天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儿子,轻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青山死而复生,听到最多的不是安慰的话,而是,看,那个废物,自杀就自杀,非要跑到落凤潭,一颗六品地火珠就因为就他而废了,废物就是废物。活着都是累赘!
他早就习惯了这些闲言碎语,他一个人爬到院子深处的银杉树上,嘴里衔着杉树叶,透过树枝缝隙看着天!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焚祭大陆以武为尊。修炼路数从远古的百族争鸣,慢慢的整合成了修行之途。
修行分为淬体、聚气,凝脉,结丹,返虚,入圣,大乘,七个阶段
万轩历四月二十七,是焚祭大陆传说中天神的诞辰,家家户户都要张灯结彩,杀鸡宰羊祭司天神,青囊镇上更是热闹非凡。
作为青囊镇的三大势力之一,青家都在忙碌着,只见一个下人唯唯诺诺的从家主青震天的书房出来,原本恭敬的脸转身便变的阴沉下来,他垫了垫手上的福袋,眼角贪婪的目光一闪而逝,然后长袖一挥,扬长而去。没有人能看到长袖遮挡下一双粗糙的手从福袋里掏出九个金币。
下人来到青山门前,清了清嗓子,但在怎么清,还是像在喉咙里赛了一团草,发出刺耳的声音。“山少爷在否,小子青四奉家主之命给少爷送福袋来了,祝小少爷洪福齐天”
青山推开门,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伸手接过青四手里的福袋,来看都没看的装在了衣袋里,便进了内屋。
青四见被废物少主无视了,冷笑了一声,便哼着小曲离开了青山的偏院。整个青府,这个偏院常年不见阳光,自从三年前觉醒仪式上,青山测出先天残脉,体内三十六道小灵脉积滞堵塞,郁结不通,从此被挂上废物标签,便主动搬到了这里。三年里家主都没有来看过他,久而久之,这地方便变成了青府的禁地,不是因为什么隐秘,而是大家都觉得这里晦气。
青山关上门,将福袋丢在了一边,三年来,每次节庆或领取月俸,福袋都一次比一次少,这次更是放肆,只留了一块金币。
青山走到床边,轻轻按了下床头上双龙图上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只见内房的地板下缓缓开合,一条阴暗的石阶路出现在眼前,他向窗外望了望,见四周无人,便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走过一段石阶路,一间寒玉石室出现在青山眼前,石室中间有一口地泉,但近乎干涸,他走到地泉边,盘膝而坐,便运起青家独有的雷霆诀,只见天地见一股微弱的灵力通过毛孔钻进体内,但一旦进入体内,便想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但青山没有放弃。双手结印然后引导天地间的灵力进入体内然后往丹田的输送,呲的一声,丹田内的仿佛有一影子动了一下,好不容易凝聚的灵力便刹那间消失不见。青山无奈的叹了叹气。
自从意外之后,青山便发现丹田内多了一个颜色斑驳的青铜环,所以汇聚的灵气都被青铜环吸了进去。除了这个变故外,青山发现自己的身体格外的坚硬,普通的铁器无法在什么留下一丝伤痕。
次日清晨,青家练武场。
青山路过练武场,一枚石镖飞驰而过,直击面门,如果是曾经炼气一层境界的青山必然无法躲闪,只能用身体硬接,虽不致命,但起码要躺在床上修养数月。但经过落凤潭变故,身如铜铁的青山跃跃欲试,想测试下目前身体的承受能力。
可就在石镖要击中青山的刹那间,一把扫帚打在了青山的脚上,他踉跄一移,身体微微倾斜,在大家眼里,小少爷是被飞驰而过的石镖吓破了胆,实际上,青山感觉一股柔力拖着他的身体微微一动,便躲开了石镖,青山吃惊的看着手持扫把的杉伯,但杉伯自顾扫地,仿佛没看见身旁的这些少年。
一群少年哄堂而笑。其中,青海一袭白衣,眉宇间与青山有七分相似,但眼神却比青山多了几分凌厉。他就是青山大伯之子,青家继承人之一。
“三哥”青山抱拳行礼。
“呦,我到是谁啊,原来是七弟啊,七弟身体弱,就不要到练武场来了,这里刀枪无眼,伤着七弟就不好了”青海趾高气扬的看着青山。
青山搔了搔头说道“让三哥挂念了,弟弟我只是路过而已”说罢,便直朝门外走去。
却没有人看见小小的青山,眼睛里透着杀念,“咦”杉伯好似摇了摇头,然后消失在练武场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