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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夜辰这一尊大佛落入湖中,波纹泛滥,溅起的层层水花打湿了湖岸上的青石台!

宁曦爬上岸穿好衣服,嘴角噙着一抹笑,慵懒而惬意:她要让他好好在水里泡一泡,没她的允许,他要是敢上来,她就把他连带头地整个按入水中,淹他个半死不活!

呜……

水中,夜辰剧烈地挣扎:“救……不能……不能呼吸了!”

淹死你活该!

岸上,宁曦不为所动,饶有兴趣地双臂环胸在看热闹。夜辰挣扎没一会儿便沉了下去,水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么快就沉了?宁曦这才提起神,眼底隐现一股妖娆的白雾:她只是要他在冷水里把他肮脏的思想泡干净,怎么会沉下去?他明明会游泳的!

“南……南宫夜辰!”宁曦唤一声,得来的是毫无回映,水面像镜子一样平!

沉了?死了?那我怎么没有断气?是他使诈还是“连心”之毒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南宫夜辰,别装死,你给我出来!

仍是毫无回应,水面平静得像是一汪死水!渐渐的,宁曦感受胸口有些闷,像是喘不过气:他死了?我也要死了吗?

不!我不能死,绝不能!

扑通!

宁曦一头窜进水里:她以为夜辰死了,她以为自己要死而害怕,聪明的她此刻根本就没想到她胸闷不是因为要死,而是某人在水里憋气所至!

一头扎入水中,宁曦在水下寻找着,很快就发现了目标,夜辰睁大着眼在水下看着她游过来:速度比他想象的快!

南宫夜辰,你干嘛眼睛瞪得那么大?死不瞑目吗?我是恨你,但你还不可以死,因为我不想死!

当宁曦游到他身边,一把拉住他正要往水面上冒。冷不防的,她感觉水臂被突然拽住,然后在她还没回过神,夜辰在水下一个半转身,两人交换了位置,冒出水面的那一刻,他吻住了她!

嗯!

憋了这么久,尝到清甜小嘴与新鲜空气,感觉真好!

夜辰越吻越起劲,宁曦却在开始的瞬间吓傻了,然后等她反映过来后开始剧烈地挣扎,眼里隐藏着无限的杀意!

南宫夜辰,你个白痴,竟然耍我?

冒出了水面,宁曦也终于推开了他,白玉似的幼嫩肌肤,此刻因他扑面而来的热气而微微泛红,乌黑浓密的秀发沾满了水珠,正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滑落水面,反射着诱人的光芒。

宁曦明亮的双眼不止是杀意十足,也好象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娇艳的薄唇已经气到颤颤而动。

南宫夜辰,我真想杀了你!愤怒的话还未出口,只听到夜辰无辜的欢乎声,像个兴奋的孩子:“亲到了,又亲到了,呵呵!”

自宁曦醒来,这一天,夜辰再笨也看出她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不喜欢这样的她,比较怀念她昏迷的样子,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因为她醒了!

刚才,趁着她睡着,他想再尝一尝她的小嘴,所以他鼓起勇气又亲他,却被她粗鲁地拧下了湖。

夜辰是会游泳的,但在突发情况下是发挥不了游泳的本领,挣扎过后眼看着自己往下沉,他不慌反而是屏住呼吸!

她是讨厌他,但是他还是想要她救他!

他屏息着沉到湖底,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他就快撑不住而窒息时,他终于看到她了!

姑娘,你终于来救我了!

被救了,夜辰却不老实,逮到一丝机会就抱她、亲他,这让宁曦能不动怒吗?

爬上了岸,宁曦再也忍不住,眸光渐转深浓,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焰,甩手就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无耻!”

宁曦的声音比冰还寒冷,那声音如来自地狱般让人灵魂颤栗的他耳边响起,吓得夜辰颈项上的汗毛纷纷直立:什么是“无耻”还有,她好凶!

脸,也火辣辣的痛!

不止是夜辰感觉到痛,还有宁曦!

老天,你别玩我了,快解开“连心”之毒吧,我要杀了他!

但是,仍旧是杀不得的,宁曦愤愤而去:她为了救他,胸口的伤更痛了些,他不知道她的痛苦,还趁机轻薄她!

南宫夜辰,你怎么会变得这样好色?不对,他没失忆前也同样很好色,否则就没有他的三宫六院,也没有她被他强爆的心痛!

南宫夜辰,我恨你!

恨意越来越深,这山谷真的待不下去了,哪怕身体再弱,宁曦仍然强撑着去找出路!

夜辰傻乎乎地跟在她身后:“你在生气?”不是一般的生气,而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我做错什么了吗?

宁曦又狠狠地踩他一脚:“要我说多少遍,别再跟着我!”

可是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不跟你又能去哪儿?

夜辰看了眼四周,关心问:“天就快黑了,你要去哪里?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跑,我们回山洞吃烤鸡吧,我又抓了三只呢!”

吃,吃,吃,白痴就知道吃!

天黑之前,宁曦在岸底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直通的出口,唯一的出路就是爬山。宁曦目前的身体还很虚弱,想爬高山是不可能,她又探看很久才发东北角一处山峰是最矮的,从这里慢慢往上爬,身体应该可以吃得消!

嗯,说爬就爬,只因宁曦真的不想再跟夜辰这讨厌鬼在一块,一天都不行!

爬到一半,宁曦还是吃不消,她回头,夜辰还傻傻地站在地上,疑惑的神情表示不理解宁曦此举是何意!

爬山很好玩吗?

宁曦喝道:“还站着干什么,上来,拉我!”

唉!

悲剧的身体,她还得指望他,最多出去后她再将他甩掉!

“哦!”夜辰点头,立即跟着往上爬,他身体健康,没一会儿就爬到了宁曦的位置:“我们为什么要爬山?很累的!”

“少费话,拉我!”

“哦!”

于是,夜辰一边爬一边不忘拉着宁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上了山顶,夜辰累滩在山头,喘着粗气,手捂着胸口:“好累,心……好痛!”

宁曦比他还痛,呈死尸状地趴在地上不想动,胸口的伤口剧烈起伏地抽痛。每一次深入骨髓的痛都在提醒着宁曦有多恨夜辰!

休息了好久,幕色已然降下,一天已接近尾声,待宁曦感觉没那么痛,她终于起身,连看都没看夜辰一眼便要下山。

夜辰就怕被甩,赶紧拍拍屁股跟上:“我们要去哪儿?”

你管不着!

“是下山回家吗?”

你有家,我没有!

“我家在哪?你家又在哪儿?靠得近吗?等回到家,我去找你说说话,好不好?”

你敢来,就是想惹我杀你!

“我好喜欢你,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我看到你就想杀你!

夜辰叽里呱啦了很久,宁曦一句都没回。夜辰很无趣,只好不再出声,默默地跟着!

下了山,天已完全黑了,远处临临散散地有户农家。宁曦不好再赶路,无奈之下敲了一农户家的门:“对不起,打扰了,我与……”

宁曦不懈地瞥了眼夜辰后对农夫撒谎:“我与大哥走亲戚,天黑来不及进城,想借贵地打扰一宿,不知能通融一下?”

农夫长相憨厚正直,他的妻子自内寝出来,相貌平凡,待问明情况,身为乡下人的她一向淳朴好客:“没问题,只是……简陋了些,不嫌弃就好!”

“哪里,谢谢了!”客气一番,农夫请两人坐下,农妇已下厨房弄了些清茶小粥:“我们平时就吃这些,真是怠慢了!”

“客气,得你收留,免去露宿野外之苦,是我们感激不尽!”有清粥总比没得吃好,宁曦倒是真心感谢!

夜辰偷偷拽了拽了宁曦的衣服,小声说道:“我是你大哥?”他们怎么会是兄妹呢?

宁曦翻白了眼皮子看他:吃你的清粥,少费话!

夜辰不敢作声,立即埋头喝粥!

清粥席上,农夫简单询问宁曦的姓名与背景,宁曦谎道:“我姓名林,大叔大婶叫我小曦就行了!”

夜辰莞尔:林曦?原来这是她的名字,真好听。怎么我叫“混蛋”就这么难听呢?

夜辰百思不得其解,竟然还偷偷地询问宁曦。宁曦正好在喝粥,差点没呛到!

这个南宫夜辰,失忆了还什么都爱问!

农妇看到两人的“亲密”,笑着询问道:“那林公子呢?”

夜辰单纯地立即否认:“哦,我不是林公子,我的名字叫混……”

桌下,宁曦狠狠踩夜辰一脚,然后又嘻哈着对农妇:“大婶别管他,他脑子不好使!”

“呵呵,两位男才女貌,老身看着不像是兄妹,倒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呢!”

夫妻?我呸!谁要跟他是夫妻?

用了膳,接下来就是住宿问题,农夫家镜贫寒,平时他跟妻子带着儿子睡主卧室,与主卧室相连的就是客厅与另一间客房,剩下的就是厨房与柴房。

“只有一间客房,两位若是夫妻就好了!”农妇有些遗憾,不过是兄妹挤一件房也不是不行。

正待宁曦提议让夜辰睡柴房。这时,农妇对丈夫说:“相公,咱们柜里还有一床新被子,你去房里弄个地铺,今夜就只能委屈林公子了。”

“不委屈,不委屈!真是麻烦大婶了!”宁曦连忙谢道,南宫夜有地铺睡不错了,换作是她,直接赶他去睡柴房。

打好了地铺,主卧室传来孩童的哭声,农夫急道:“那两位休息,我去看看孩子!”

原来,那个哭泣的孩子就是一个多月前农夫在山顶捡到的……宁曦的儿子!只是,宁曦还不知道!

听着孩童的哭泣声,宁曦略有失神:她坠涯了,她保护下来的孩子呢?可能还是难逃厄运,成了野兽口中的美餐吧!

我的孩子,妈咪不知道你的父亲到底是南宫夜辰还是南宫无名,妈咪也不是不要你,只是你的命……或许注定如此吧!

为什么想到这,这里好难过!

“你在想什么?”夜辰凑近她。她总是喜欢失神,到底在想什么呢?

宁曦推开:“离我远点!”

“……”

宁曦自床上扔了个枕头到地铺上:“少费话,睡你的觉!”如果不是环境所限,她才不愿跟他睡一个房间,就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铺也不行!

夜辰瘪着嘴,抱着枕头睡地铺!

皇宫!

御书房内寝,龙榻上,无名无心睡眠,想起白天听说有赵宁曦的消息,他立即出宫寻找。

根据史幕天所说,无名一路追到山顶,天差不多已黑,山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无名愤怒地质问史幕天:“你有没有弄错?空旷的山上怎么会有人?”

史幕天惶恐:“属下一直在寻找,据山下有百姓在一个月前确实见到一男一女路过此山,那女的手上似乎还抱着一个孩子,据他们的描述,应该就是赵曦妃与……”

“后来没下山吗?”无名追道,这只是一坐普通的山脉,没宝可寻,就算他们一个月前来过,难道还会逗留这么久?

史幕天回复:“属下特别问了,好像没人看到他们下过山,属下昨日也在这附近查过,并无他们的迹象,但是他们真的来过,属下弄不明白,这才回禀皇上!”

没下过山人又去了哪里?难道……

无名来到涯边,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涯谷:难道在涯底?不可能吧?他们无缘无故的不可能会跑到下面去,但是……

只要有一丝机会,无名便不放弃:“派人,下涯底找一找!”

当时,天已黑,当无名派人下到涯底,宁曦与夜辰正好从另一座山峰爬上山顶已离开!

错过,就是这样的简单!

但是在崖下,无名的人轻易地发现了那个山洞,里面有草铺与未燃尽的篝火,明显是有人住过,而且还发现一些血渍与被勾破的一件外衣的边角!

无名认得那块边角:是赵宁曦的外衣!

他们果然下过崖底,但是……人呢?

龙榻上,无名越想心情越糟:赵宁曦,你为什么会跑到崖底,那血渍又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还是南宫夜辰?

该死的,你到底又去了哪里?还有南宫夜辰,你连皇位也不要了跟着一起闹吗?

不行!

无名暗暗发誓:哪怕天涯海角,朕一定要逮到你们!

半卧了很久,困意终于来袭,无名渐入梦镜。

不知睡了多久,当御书房门被轻轻开启,无名因常年习武,即使睡着也立即被惊醒:“什么人?”

“大……大哥!”

霜儿?怎么这是她?这里是皇宫,不比家里,没有通报她就闯进来?

这时候,烛台上的蜡烛已燃尽,无名也懒得再掌灯:“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以为大哥没回宫,就过来看看!”吴霜是知道他回来的,她来的目的是太想念他,睡不着!

黑暗中,沉默着,无名来没开口让她回寝宫休息,吴霜的胆儿立即大了些,她摸黑走到榻边,思量了很久终于脱去鞋子与外衣,爬上了龙榻!

“大哥,我想跟你睡!”窝在他怀里,吴霜娇滴滴的声音很诱惑。大哥没有找到赵宁曦,她是很高兴的,但是听史幕天说大哥明天还要派人出去找,看样子是不找到不罢休,这又说她很害怕!

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找她了!

不可以!

一天不找到南宫夜辰,他的皇位就一天坐不安稳!无名搂着吴霜,今夜只是兄妹的宠溺,不带任何****:“朕回来了,你别担心,快睡吧!”

“嗯!”吴霜在他怀里只安份一会儿便开始挑逗地动来动去,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胸前画来画去,勾引意图很明显!

“大哥,我想……”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名目张胆地想勾引他,因为赵宁曦,她害怕大哥因为赵宁曦而不要她了!

她想留住大哥!

“朕很累!”无名突然的一句,声音竟然出奇的冷淡,一切只因有了赵宁曦与南宫夜辰的消息,打乱了他的思想,只想快点找到他们,已经没空做那档子事!

吴霜若听不到他的言外之音那便是猪,她失望地乖乖躺好,再也不乱动!

今夜,她只能成功地爬上他的龙榻,再无其他!

大哥,希望你真的只是累,而不是因为赵宁曦!

夜,更深!

宁曦白天爬山消耗了大半的体力,此刻睡得正熟,连夜辰什么时候爬上她的床都不知道!

夜辰根本就无睡意,好不容易熬到宁曦睡着,终是摸着黑,爬上了床!

他怕黑,他就喜欢跟抱着她一起睡!

嗯!

她的身体又香又软,夜辰抱得更紧,他其实很想进行下一步,但是被警告、被挨打得多了,他怕摸了亲了把她弄醒又要挨打,所以……

忍忍吧,能抱着她睡就很好了!

梦中,宁曦翻了个身,本以为是换了个好姿势继续睡,没想到却压到……压到……

我压到了什么?

咚……

本能的出于自我保护,宁曦抬脚,将她认为的某个不名物体给踹下了床!

疼!

屁股摔得痛死了!

夜辰没好意思哼出声,淡淡的月光下,夜辰眼看宁曦爬起来睁开眼,这次他学聪明了,立即跑回地铺上佯装熟睡!

我压到了谁?

宁曦掌了灯,发现室内没什么不正常,地铺上的某人睡得像死猪!

是他吗?

宁曦走过去,踢了踢夜辰:“起来!”

“……”

“是不是你?”

“嗯!什么……什么事?”夜辰假装着睁开睡眼惺忪的眼。

不是他?难道是我在做梦?可是这梦也太……

好吧!

“没事,睡你的觉!”宁曦只能这样,回到床上继续睡:就当这个梦很奇怪又很真实!

接下来一直到天明,夜辰都不敢再有此举,因为他知道宁曦并没有睡着,她在床上总是翻来覆去的。

夜辰白痴地认为:是不是她怕黑也睡着呢?

天明,一声鸡啼开启了新的一天!

夜辰因为在夜里时刻注意着宁曦,天未亮时太困,这会儿真的进入了梦乡,宁曦起床后并没有叫他,甚至吃早饭也没有!

农夫道:“林姑娘不叫醒令兄!”

“他就一猪头贪睡,别理他!”

农妇抱着孩子从卧室出来,她听到宁曦的话,笑着说:“林姑娘与令兄的感情很好啊!”如果他们不是真的兄妹,她可以这样目无尊长,不是因为不尊重,而是他们感情很好吧!

农妇越想越觉得他们不像兄妹,这次也不是什么走亲戚,怕是相爱,双方父亲不同意,两小口子私奔吧!

宁曦正要说,待看到农妇怀里的孩子,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发白:她认得这孩子,他是……

我儿子?怎么会在这儿?

“这……”宁曦看着孩子,手指发抖!

“姑娘?怎么了?”农夫不解地询问。

宁曦努力保持镇静:“大叔,我觉得……你儿子跟你……不太像啊,是因为太小的关系吧!”

这话说得很不恰当,会让人以为农夫被带了绿帽子,但是宁曦真的太吃惊了,完全不上修饰语句。

农夫也没有生气,叹了口气:“姑娘,告诉你也无妨,他并不是我儿子,而是……”

当真相终于说出来,宁曦已经不那么吃惊了:天意啊!她以为孩子已经死了,原来……

孩子,我把你弃了都能被好心人捡到,是你命不该绝啊!

这时,农妇也跟着一起叹气:“这孩子很漂亮,平时也很乖,我与夫君成亲数年漆下无子,真心待他,但始终不是我们的孩子,如果他狠心的父母哪天悔之来寻找,我们自是把孩子还他!但是……就怕与孩子感情处深了,到时舍不得啊!”

这孩子真的又乖又听话,村里谁瞧了都喜欢,他们与孩子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宠溺得很,就怕哪天他父母寻来,舍不得啊!

不需要舍不得,我赵宁曦不可能带着一个有可能是我最恨的人的儿子在身边,既然天意让他有了新的父母,那么……

就让一切永远是这样,宁曦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

旭日,展露东方!

宁曦想了很久,就算有“连心”之毒将她与夜辰的命牵在一起,但她还不想他跟着。

于是,宁曦对农夫撒谎道:“大叔,有一件事我也瞒你,其实我那大哥出了意外失去记忆,脑子也变得很不好使,基本就跟十岁孩童差不多,此次我带他来京城就是寻医的,但是我与大哥自幼父母双亡,我一个姑娘家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又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哥在身边很麻烦,所以……”

顿了顿,为了甩掉麻烦,宁曦尽量说得可怜兮兮:“所以,我想麻烦大叔大婶帮忙照顾我大哥几天,我好进城,等寻得名医,我立即来接大哥进城看病。”她这一走肯定是不会回来的。

“这……”农夫有些犹豫!

宁曦又连忙说:“大叔,我不想麻烦你们的,但是我又真的没办法。这样吧,大叔不是经常上山砍柴吗?我大哥人是傻了点,但一个大男人力气还是有的,你让他帮你一起山上砍柴拿去街上卖,当是补贴家用!”

“这不太好吧,怎么能让他干粗活!”昨日农夫就瞧仔细了,夜辰手皮细腻得很,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哪能让他吃苦头!

宁曦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大叔肯收留他,什么重活苦活全让他干!”把他累“死”了最好!

在宁曦的千请万求之下,农夫总算答应:“那我们夫妇就照顾他几日,姑娘寻得大夫后早日来接令兄!”

“一定,一定!”一定不回来!

她这也不算过份吧,至少送了一个免费砍柴工给了这对夫妇,应该可以补贴南宫夜辰寄宿在这里的生活费吧!

临走前,宁曦没有多看一眼熟睡中的夜辰,反而是对农夫的“儿子”恋恋不舍。

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再狠心的人也舍不得!

可是,宁曦也不敢妄想再抱他,只是多看一眼后终是离开!

这一走,宁曦以为再也见不到儿子与南宫夜辰,她却不知道,有些事,有些人,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

还有南宫无名!

宁曦做梦都没想到在她前脚刚走,无名后脚又出宫,他会亲自带人在这座山附近搜查,而且就快查到了农夫家!

这一切,宁曦并不知道,走得潇洒自如,还为甩掉了夜辰而暗自得意!

当宁曦离开后很久,夜辰终于迷迷糊糊地醒来,屋前屋后都没找到宁曦,只觉出了事,立即询问:“她……她呢?”

“你妹妹?”

“嗯!”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他妹妹!

农夫道:“你妹妹去城里找大夫了,过几天就回来,你先在我们这里住几天!”

会回来吗?

夜辰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为什么找大夫?”大夫又是什么?

“她说你生病失忆了,找大夫给你治啊!”

给我治?这是真的吗?

夜辰很失落,却又淹不住的狂喜:她要给他治病,她也不是很讨厌他嘛!

这时,农妇抱着孩子出来了:“林公子,你就安心住下吧!”

“嗯!大叔大婶,你们别叫我什么林公子,我叫混蛋,叫我混蛋好了!”小曦说过他叫混蛋的!

农夫大惊:“哪有人叫混蛋的!”

“是啊!小曦这样告诉我的,虽然怪怪的,但是总比没名字好啊!”

这……

农夫与妻子凝视对方:妹妹会叫哥哥混蛋?这……

事情似乎不像林姑娘临走说的那样吗?

夜辰没觉得哪里不对,他瞧了眼农妇手里的孩子:“婶婶,你的孩子,真漂亮!”

“嗯!”

“我可以抱抱吗?”

“好!”

抱过孩子,夜辰不知为何,对这个漂亮的孩子感觉很亲切:他真的很好看,肥嘟嘟的脸真可爱!

这是……他的儿子啊!

夜辰逗乐着孩子。这时,农夫听到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外出查看,十几个行着华丽的人在向这边走来!

什么人,不会找麻烦的吧!

农夫立即让妻子带着夜辰跟孩子躲到了卧室里。

半晌,史幕天终于带人进来,像是历行公事地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说着大至描述了宁曦与夜辰的长相!

农夫惊疑:他的描述,怎么那么像……

“说,有没有见到!如果你有线索,我必重赏。”史幕天喝然。

农夫从没见过这杖势,也忘了赏不赏:“没……没有!”

“那最近这庄里有没有可疑人得出没!”

农夫仍是摇头!

“走,去别家问!”史幕天率领一行人匆匆离去。今天一定要有所收藏,否则皇上真怕会怪罪!

可是,寻问了整个村庄也无消息。

此刻,无名就在村口等消息,昨日因为天黑没有下崖,今日他命史幕天带人询问这里的村民,而他则下到崖底亲自查看!

山洞中确实有人过住的迹象,只是早已人去洞空!

须臾,史幕天来到村口禀报:“皇……皇上,没有消息!”

“扩大询问范围,继续找!”无名说着已率先离开,史幕天一行人立即跟上,看来皇上不找到人是决不罢休的!

角落里,暗暗跟踪的秦莫露出头来:这个无名还真是有本事,竟然顶替了南宫夜辰做了皇帝。听柳亦打探出来的消息,一个月前他回皇宫时太后好像去过他那里!

估计太后已经知道他与南宫夜辰是兄弟,又逢南宫夜辰失踪不归,估计是太后让他代替南宫夜辰稳住朝政的吧!

哼,南宫无名,看你派出来寻人的阵势,只要暗中跟着你,肯定能有所突破!

秦莫又继续跟着!

农家,农妇自卧室出来:“他们在找什么人?”

农无沉默,深邃的眸子静静地落在夜辰身上:他们要找的明明是他们这对兄妹,他们到底什么身份?那个叫林曦的已经走了,留下这个男的……不会出事吧!

时值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天气燥热,宽敞的官道上一丝人迹也没有。火辣的阳光几乎要将空气里的水分蒸干。道旁的大树顶着骄阳巍然挺立,投下来的阴凉稍稍缓解了此时难挡的燥热。

宁曦也没目的,在树阴下瞎晃,偶尔胸口传来阵阵搅痛!

宁曦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伸进口袋死死地握着金龙匕首不放:这是在山谷烤完山鸡后便揣在了口袋,她以这把匕首时刻提醒着受过的伤有多痛!

真的很痛!

这穿心而过的痛,没死已是福大命大,日后怕是伤口全愈也会留下心痛的后遗症吧!

又走了一会儿,宁曦真的很虚弱,坐在树荫下休息:考虑着接下来的打算,最好是能找到秦莫,就算再困难,也得想办法解开“连心”之毒!

她可不想自己的命运一辈子受人控制!

远处,树下站了一个身着青色衣服的男人,他年约四十,穿着普通,面容憨实,鼻下留着一字须。

这名中年男子家中排行第五,平常遇人处事正义,晚辈都尊称他一声“五叔”。

此刻,五叔多方打听终于找到自家主子,他正瞪着双眸,看着树上悠然自得的年轻男子:“二少,你别闹了,大少那边传来消息,最迟晚上就回来,二少也不想惹大少是不是?那就快回去吧!”

树上的男子不过二十四五,面如冠玉,皓齿明眸,是个俊俏的翩翩美少年。他白衣飘逸,踏着一双厚底官靴,腰间别了一把古朴宝扇,中间一块绝顶美玉,晶莹通透!

男子眯长了凤眼,悠然地靠在树上浅笑:“五叔,要我提醒你多少遍,我不是不想惹他生气,而是……就喜欢惹他生气!”

他恨大哥害死大嫂,这几年大哥一心要他收起放荡的心成家立业,他就偏不听,不仅青楼技院是常客,还经常在这官道上留连,瞧着漂亮的女人就抢回去一夜春宵,他就这样放荡不羁,非得惹大哥生气,谁叫他害死大嫂!

五叔在邱家任管家多年,对这兄弟两的往事一清二楚,心里嘀咕着:大少奶奶的死是意外,二少痛苦,大少也不好过,二少其实很心疼大少的,但就是嘴上总埋怨大少害死大少奶奶!

唉!这两兄弟,什么时候才能化开心结啊!

五叔又劝了几句让自家主子回家:“二少,当是老奴求你,回去吧,大少今天就回来了,见不到二少,到时……”

“他回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孩子,非给他看着?”

“看是不要看,但二少不小了,该收收心做点正事吧,整天不是混青楼就是在这路上抢女人,二少就顾一顾邱家的名声吧!”

“说到邱家,恐怕不止京城,全炎唐的人都知道,尤其是我这个在世人眼里不务正业,专泡青楼,强抢民女的邱家二少邱少泽,邱家的名声早就被我丢尽了,我还在乎什么?”

“二少,你别这么说,二少现在改正还来得及,快回去吧,别再这儿抢女人了!”

邱少泽摇头,故作老成道:“为什么不抢?你不风流不代表我不喜欢美女,那京城里的美人儿都看遍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这官道上经过的都是外地来的,绝对新鲜的美女!”

再美到了二少手里就是糟蹋!

五叔仍不死心地正要劝,抬头时脸上突然落下一滴水珠!

烈日炎炎下会下雨吗?

五叔抹了抹掉到脸上的液状物,有些粘粘稠稠的。

抬头,只见邱少泽两眼发直,嘴角不忍不住地流下口水:这表情跟他以前看到美女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二少,你……你看到什么了?”五叔小心翼翼地一边问一边查看四周,只见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个。

看样子,是个……女人!

她是正在歇脚的宁曦!

此刻,邱少泽终于被五叔的话问回了神,他抹了口水,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呵呵,五叔,今天运气不错,来了个大美人!”

五叔立刻变了脸,“二少,你想干什么?”

邱少泽一脸淫笑,“五叔说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把美女抢过来了!

“二少,不行,这绝对不行……”五叔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头顶一阵微风拂过,再看时,哪里还有自家主子的人影?

树荫下,宁曦休息够了,起身欲行,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冒出一个人影,阻住了她的去路。

宁曦打量他,他面目俊俏,白衣飘逸,是个挺俊的男人!

然而,现在的宁曦对俊男很感冒,问话的语气也很僵硬:“公子挡我的路?意欲休为?”

邱少泽抽出腰间的宝扇,优哉游哉地扇着凉风,这女人是他见过所有女子中最美的,今天这一趟没白费等,真是赚到了:“美女,我看上你了,想把你抢回去一夜春宵。”

原来遇了个淫贼!

宁曦竟无畏惧,她看看他似乎比她还瘦的身子,忍住没笑出声来:“抢我回去一夜春宵?瞧你瘦不拉叽的,那方面行吗?能令我满足吗?”

呵!

会调戏的女人本少见得多了,还没见你这般斥裸裸的调戏,有意思!

美女,你,我邱少泽要定了!

邱少泽收起玉扇:“行不行?咱们回去试试不就知道?”

话未完,宁曦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映,那淫贼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好快的速度,看到今天遇到了麻烦的对手!

宁曦一愣,急转回头,只见淫贼居然一手抓住她的肩,一手托着她的脸,一脸沉醉:“美女近看就更美了!”

宁曦在心里替这淫贼哀悼:臭男人,真当我是花瓶好欺负?今天我就让你连如何死在美人手里的都不知道!

宁曦娇脸一沉,下腿一劈,毫不留情地向他的跨下攻去,邱少泽一惊,没想到这女人还有两下子,他立即放手,急退几丈开外。

邱少泽皱眉,一脸不满,却也满是欣赏:“不错!有两下子!”

你以为就两下子吗?我要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曦又要教训,只见邱少泽不慌不忙地说:“换作平时空闲,一定陪美人切搓切搓,现在嘛……只想与美人与春宵,无心恋战。所以……抱歉了。尝一尝我刚研制出来的新型米药!”说着,邱少泽自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呼洒着瓶中的米药扑向宁曦!

药粉飘过来,宁曦忙屏住呼吸:白痴,有你这么下毒的还提前告知?

眼见药粉随风吹过,宁曦再度攻向邱少泽!

糟了!

宁曦喝道,还没来得及教训淫贼,身子止不住的虚软。

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吸入那米药!

这时,只见邱少泽眼明手快,在宁曦即将倒下的一刻飞至身前,一把抱住他,呵呵地笑:“美人,你混江湖的经验还是不够哦,不是所有米药非得吸入才管用。”他的这个药,只要打开药瓶就会有无色无味的气体散出,她闻到就会中招!

“可恶!”宁曦怒喝,竟然大意了:“你想干什么?”

“难道我的意图还不够明显!”

是够明显,但是宁曦不敢相信她会遇到这古代传说中的淫贼!

“你是什么人?”宁曦问!

“你没见过我,不会连我的名都没听过吧!记住了,你相公我的名字叫……邱、少、泽!”

邱少泽?

京城巨商邱府的二少?

虽然宁曦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以前也听春儿说起过宫外的事!

世人都知道,自八年前邱家大少奶奶邱氏沐梨死后,大少邱少霖悲痛欲绝,至今未娶。

这些年,邱大少整个心思花在照顾妻氏留下的遗子和打理邱家上,不仅将邱家内部打得井井有条,邱家的生意也被他越做越大,掌管炎唐水陆商道的命脉!

反这,邱家二少邱少泽则不知为何突然性情大变,留恋青楼终日不归,名声狼藉,世人皆知!

没想到这家伙就是邱少泽,她的美貌被他勾上了?

妈的,我赵宁曦走了什么霉运,竟遇到些色男人!

“放开我,你敢乱来,我跺了你!”

“呵呵,美女,脾气很爆啊!不过,我好久没碰到爆脾气的女人!”邱少泽说着吹了一声口哨。

一匹白色骏马仿佛腾空出现,邱少泽抱着宁曦飞身上马,瞬间消失去官道上。

五叔连劝的机会都没有:惨了,二少又抢民女,大少知道,肯定又要发脾气,两兄弟关系更僵!

京城,宁曦终于又回到了这里,却是被人劫持着!

宁曦冷喝:“死淫贼,快放开,你要带我去哪里?”

邱少泽一直乐呵呵地笑着,狭长的凤眼眨巴眨巴:“美人,说你笨还真是,当然是带你回邱家,不然怎么春宵啊?”

宵你妈个头啊!

一路上,邱少泽发现居然有很多人,尤其是男人色眯眯的在偷窥他怀中的美人。

二少又哪里弄来的美人啊!瞧瞧比以前的还美呢!

邱少泽狠恨地瞪着他们:“滚,再看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呃!

邱家财大气粗,他们这群小老百姓得罪不走,美人窥视不得,趁早开溜!

城南,邱府!

果然是天第一富商,府第占地彼广,豪华建筑不输皇宫,院内小桥流水,花草缤纷,下人的数目也快比得上皇宫了!

邱少泽一进门,下人个个欢迎:“二少,您回来了!”又带回了一个女人!

“别费话,我的房间打扫干净了吗?”

“嗯!天天打扫!”二少很少回来,房间却按大少的按吩,天天打扫,就盼着二少回来!

下人引邱少泽至一间别致的小阁楼,边走边注意看清了宁曦的脸,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此刻那双清亮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饶是如此,依旧没有丝毫减损它原有的美丽。

下人看着看着,禁不住呆了:二少这次的女人比任何一次都漂亮,可惜到了二少手里,又要糟蹋了!

临进门,邱少泽恼了,猛地转过身来骂道:“不许再看了,统统给我滚!”

“是!是!”

下人全散了,邱少泽因为没注意,在转身时将扛在肩头的宁曦的脑袋撞到了门栏上:“痛!”

“呵呵,美人,不好意思,没注意!我看看,有没有撞伤!”邱少泽急急地将她放到床上欲检查伤势。

“别碰我!”如果她不是中了米药没力气,她会立即扭断他的手!

“我担心你啊!”邱少泽还真是心疼,真心想替她揉揉刚才撞到的地方。

“滚,恶心死了,别靠我这么近!”宁曦喝道,想她曾受过这般对待?要是让她得已自由,她一定剥了他的皮!

邱少泽置若罔闻,不但没走还靠得更近:“嗯!美人皮肤柔润如玉!”似乎比当初大嫂的皮肤都好!

邱少泽的手忍不住去摸:感觉真好,好像摸着了一块上等的美玉,叫人爱不释手。

“走开,别碰我!”

“若说我非要碰呢!”邱少泽说着又一次打量她:她真的比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像黑珍珠般盈润,光眸流转,有着止不住的璀璨生辉。还有她的双唇,殷红的唇色就像熟透了的樱桃,让人忍不住地想尝一口!

她怎么可以这样美,比大嫂还美!

他心动了:为她的美还是昔日的大嫂?

邱少泽褪去靴子爬上床,一口亲在宁曦的唇上:“我想要你!”

沐梨,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为什么你选择的是大哥,我哪点没他好?

“淫贼,呜……你给我滚开,你敢轻薄我,我一定……一定叫你不得好死,诛你九族!”宁曦气得脸色发青,破口大骂。她竟然又被人吻了,这男人的嘴巴似乎比南宫夜辰还臭,给我滚远一点!

“女人,骂人可以,但是诛九族的骂人不是你能做到的,小心隔墙有耳,你会有麻烦的!”

天下,只有皇上才有资格诛人九族,谁敢乱说,自找麻烦!

宁曦不管:或是跟皇帝打交道久了,她就想着诛他九族!

邱少泽哪里知道宁曦与当今皇上那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只道这女人很美,他很想得到,就像每一次得到一个女人,他的感觉就像是……得到了沐梨!

原来,疯狂的爱可以这样变态!

当邱少泽的吻又一次密密麻麻地落到宁曦脸上时,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下人的声音:“大少终于回来了,二少又带了个女人回来,就在房里!”

大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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