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的声音,带来了对那个婢女的审讯结果。
“审问出了什么?”苏长墨问,盛婉妤等着答案。
“那个婢女嘴严密的很,尽管浑身上鞋都是鲜血的线条,但什么都没有说。”侍卫回禀。
“看来,她很在乎让她这么做的人。”盛婉妤觉得她的背后是有人的,否则不会这样做。
若是真说是谁,盛婉妤也不是没有怀疑的对象。
“可是,让她这么做的人或许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的生死。”苏长墨对盛婉妤说。
他们两人的交谈方式是心照不宣,两人的眼神似乎让上官慕觉得,他们都心知肚明,但却不用言语说出。
而上官慕却对于这件事毫不知道,就像是个局外人。或许,除了上官画失踪之事,上官慕一直都是个局外人。
在爱情里,上官慕是个旁观者,旁观着苏长墨和盛婉妤的琴瑟和鸣。
在友情里,上官慕是个深陷其中的人,他与盛婉妤便一直都是这种的朋友关系。
在亲情中,上官慕则是个自以为是好哥哥的人。但当妹妹离开,才发现自己这个哥哥也并不称职,或许是从来就不知道妹妹在想什么。
上官慕也没有问他们,因为对于一个局外人,或是旁观者而言,或许沉默本就是最好的面对方式。
“你说,背后的人会是谁?”盛婉妤觉得苏长墨的想法也许会与自己一样,所以问着苏长墨。
“会是一个今天出现,但或许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
苏长墨的回答在上官慕的眼中,是模糊的答案。但在盛婉妤眼里,却是那样的清晰。
今天,来过念婉宫的人不多,但是她却是其中一个。
“若真的是她,或许我也有些责任。”苏长墨对盛婉妤感到抱歉。
因为这个人是苏长墨亲自开口让她伺候盛婉妤的,所以自己难逃责任。
“我只是没想到她的心思会是这样,或者说太沉不住气了。”
盛婉妤没有怪苏长墨,只是,还是那句话,她的心思太过复杂,甚至越过复杂。
侍卫听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对话,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要懂得的就是不要多话,不要多想,一切都是以皇上为首,听从皇上的。
“是时候让她知道我们的手段了,或许在我们入主皇宫时,没有让宫里的人知道我们的手段是错了。”
盛婉妤的眼睛里有着名叫残忍的一些光彩,最近的事情太多,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如此谋害主子,看来真的是盛婉妤不管太多琐事的了。
“婉妤,最近宫里的宫女总是不太平。我们应该杀一儆百了。”
苏长墨完全赞成盛婉妤所言,当时父皇把皇位交于自己的手上,苏长墨和盛婉妤进入皇宫成为明主。但似乎是生活的轨道像我们所希望的那样了,也许是皇宫里的氛围不需要再这么沉重了。
所以,苏长墨和盛婉妤对人对事,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却从来不曾重责过任何人。
但看来,这皇宫里的下人都是从深宫里慢慢学会玩心计,弄手段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让苏长墨和盛婉妤好好教导一下一个奴婢该有的规矩。
苏长墨也是觉得确实该是整顿的时候了,从消息走漏的那一刻起,苏长墨那些被幸福缓缓堆积出来的好脾气也都被时间消磨得什么都不剩了。
画清宫的婢女在凝香阁附近消失,皇宫消息的走漏速度,太监总管的卖弄心机,再添上今日下药的歹毒作为。这真是一出一出接连不停的好戏,这些的累加只会让苏长墨对于皇宫里的人来一次深刻的教导。
而之前太多的琐事或是要事也让苏长墨觉得权利的不好掌控,那现在通过这些事情,或许权利的属于权会让苏长墨觉得事件的变化在于人心的抉择。
这对苏长墨来说,是很重要的。那便如此吧,任何人都有面对事情所如何解决的一种方式,苏长墨以前用的都是果断冷绝。
成为西宁国的皇帝后,苏长墨与盛婉妤似乎也厌倦了从前步步算计的生活。而且大仇得报的快感和终于坐上自己该有的位置的喜悦让盛婉妤与苏长墨都觉得或许生活应该是以幸福为中心了。
情感上,苏长墨与盛婉妤两人又有了孩子,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思,明白爱情是什么感觉。所以,才不久的日子,便已经习惯了用宽容的眼光去看待事情和人。
但是,宽容绝不是对别人错误的包庇,也不是可以容忍任何人对你们的伤害。
盛婉妤的温婉性格也渐渐恢复到原来的冰冷外表,而苏长墨也恢复了冷漠与手段的狠绝。那现在,就该让这皇宫里的一切风云都归于平淡了。
盛婉妤也是这个想法:“幸福应该化作从前的狠辣了。”
“等一切的事情都结束了,幸福也可以再在我们的心里滋生滋长。”
苏长墨觉得或许面对敌人时,他们更适合是夜间修罗,但面对自己的内心时,可以让幸福与温暖相伴生长。
上官慕从他们的话里感觉到,他们在自己走后,是过了一段如仙眷侣的生活的。上官慕也感觉到了,苏长墨与从前的他似乎确实少了些杀气和狠辣,盛婉妤也少了很多的冰冷。
“是不是当时面对苏长沐时的所有手段或是神情感受,都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回归于内心?”
上官慕问苏长墨和盛婉妤,他想要知道答案。
当时面对苏长沐时,苏长墨和盛婉妤的奋力努力,还有所表现出来的隐忍性格或者是伪装的外表,和内心真实的感受。上官慕虽然介入不多,但还是明白的。
为什么在大家都以为自己能够拥有幸福的时候,这么多的事情都会让他们感到心神交瘁。
上官慕才回来京城一天,确定画儿的消失也不过是一天。但为什么他所体会的,似乎远远超过了当时面对苏长沐的情景和感受。
上官慕的问题让盛婉妤深思:“这次的回归是为了以后幸福的时间更长。”
苏长墨的声音让盛婉妤觉得这才是盛婉妤想要回答的。
曾经的冰冷面具回归,是为了将来幸福生活的持久和快速的到来,这是必要的。
盛婉妤在这点上与苏长墨是相同的,但其实用心些,难道盛婉妤与苏长墨对待事情的看法不是一直都是在相同的方向上吗?
即便曾经两人为了盛婉妤隐瞒病情,用药控制一事,盛婉妤曾觉得自己与苏长墨间的最大问题就是两人对事情的看法不同。
但当一切都迎刃而解时,其实可以清楚地发现苏长墨与盛婉妤是最配的人。无论是相貌身份,才能想法,看法行为,无不都是最相配的人。
上官慕听到了苏长墨的话,觉得或许自己并不懂他们,没有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了。
那个赶来汇报的侍卫听到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言论,还是尽力保持自己的心绪。只要自己一心效忠,皇上与娘娘绝不会薄对自己。
侍卫继续告诉着苏长墨和盛婉妤:“微臣查过这个婢女今天的行程,发现她在下午回去为娘娘端补药的时候,见过一个人。”
不管苏长墨和盛婉妤想到了什么,侍卫始终要把自己知道的如实告诉他们。
“去把那个婢女带上来。”盛婉妤只是这么吩咐着侍卫,没有具体问是谁。
因为苏长墨知道,盛婉妤也知道是谁。
“是,娘娘。”侍卫下去。
上官慕只是看着这些,然后想起了画儿的那幅画作。
画中的一切可以说是画儿心里所想的,但为什么这画中的山水会分隔两张纸中。画儿的心性可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
上官慕将画作再拿出来看了一遍,这墨迹都是很早前的。看笔法,也是画儿所为,并没有别人加过的痕迹。
那山水相隔,又意味着什么?
盛婉妤看到上官慕又看着画儿的画作了,感到心里似乎又难过了起来。盛婉妤可是从来都不知道画儿有过画作。
苏长墨知道盛婉妤的心思,对她说:“画作之事,可以等来日再问当事人。”
当事人,指的就是上官画。唯有问她,盛婉妤才会知道最切实的答案,问别人,都是徒劳无功。
盛婉妤忽然话锋一转,转开了画作,再次转回了屋外的澎湃大雨。
“雨还是没停吗?”这话是问苏长墨,还是问上官慕,又或是问盛婉妤自己。
苏长墨依旧听到外面的雨还是剧烈地下着,“没停。”
苏长墨告诉了盛婉妤雨还是继续下着,盛婉妤说:“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感到悲伤再散去些呢?”
苏长墨知道盛婉妤的意思是,悲伤仍旧集聚于盛婉妤的心间。
正在苏长墨觉得要出言告诉盛婉妤的时候,盛婉妤的声音却在说:“是因为我没有站在屋檐下吗?”
盛婉妤说着似乎又要去屋檐下赏雨了,苏长墨说:“婉妤,雨一直在下,悲伤总会随风随雨降下的。只是,也会随着一件件的事情慢些。”
盛婉妤听到后,对着自己说出了声:“会慢些。”
“外面的雨水是可以给我们一种清凉的感觉,但我们需要的不是清凉。”
苏长墨的声音每当说起安慰的话语,总会适当地改变他沉闷的语气,而是带着些温柔与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