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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黄果之乡

密林深处,常氏兄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常昊灵怒喝一声,猛地撕下破碎的衣袍,用力摔到地上。“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居然让我们接连碰壁,真是该死!该死!”常昊灵低吼着一拳轰到树上,怒到极致!

常宣灵捂着胸口,喘息着道:“这小子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功力大涨了许多,隐隐都超过了我。就是被他这番有心算计,才令我们如此狼狈!”

常昊灵咬牙道:“还有那个白毛小子,从哪冒出来他这么一号人,我居然还不是对手。想我们黑白无常叱咤江湖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两次出手不但寸功未立,反还折损大批人马,此次回去,孟婆如何能轻饶了我们!”

常宣灵媚眼一转,忽然想起道:“对了大哥,我刚才看那小子招式眼熟,你猜,我想到了谁?”

常昊灵疑惑询问:“谁啊?”

常宣灵神秘道:“阳叔子!”

常昊灵蓦然大惊:“你是说……阳叔子!失踪八年的阳叔子?!”

常宣灵点点头,“没错,就是八年前,带着龙泉剑一起失踪的阳叔子!”

常昊灵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声道:“宣灵,你确定?”

“我确定!那小子一心想杀我,没再胡乱用招,反倒暴露了他的武功路数。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正是阳叔子的成名剑法:青莲剑歌!”常宣灵斩钉截铁道。

常昊灵沉吟道:“这么说来,这小子一定与阳叔子关系匪浅。”

“没错!还有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娃娃!”常宣灵一想到陆林轩就牙根痒痒。

“女娃娃?”

“大哥可还记得,八年前在竹林里,被阳叔子救下的那两个孩子?”

常昊灵猛地看向常宣灵,“你是说,他们就是当年那两个孩子?”

“十有八九!否则,为何他们那么拼命想取我们性命?不就是因为和我们有血海深仇吗。当年的孩子拜了阳叔子为师,习得武功,长大成人后回来报仇,可不就是这种套路吗?”

“有道理……哈哈,宣灵,你真是太棒了!如此,咱们就有了阳叔子的下落,那龙泉剑迟早也会被我们找到!有了这个消息,相信可以抵消寻找火灵芝不力的罪过了。”常昊灵将常宣灵搂个满怀,狠狠亲了一口道:“宣灵,这次多亏了你!”

常宣灵软软伏在常昊灵胸口,娇声道:“大哥说这些干嘛,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俩。”

常昊灵紧紧搂住娇躯,柔情满满。

客栈内,李星云四人收拾好行囊,准备些干粮,就此与合州告别,踏上了前往果州的道路。

云过风生,翠浪层层。一重又一重绿涛迭起,像在为他们送行。

此去果州,往北三百里可达。

四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第八日正午来到果州城下。

前朝武德时期,因南充城西有座果山,历来盛产黄果,故将一方五县统定为果州。后来“黄果之乡”的美誉就此传开,许多人慕名前来,只为黄果成熟时先尝为快,一饱口福。

李星云一行人入城后,发现这里的人个个满脸神采,脚步匆匆的往前方某个方向行去,远远还听见一阵敲锣的声音。

李星云在街口一个卖烧饼的大爷跟前买了几个烧饼,顺便向他打听道:“老人家,这些人都去干嘛了?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大爷收好铜板,笑眯眯道:“几位是初次到果州来吧。”

李星云点头道:“是啊。”

老大爷很热情,见他们不了解这儿立刻兴致勃勃介绍起来:“我们果州啊,每年都会举办黄果赛。今日正值第一场尾声,估计下午就会选出这一场的获胜者来。

说到我们这儿的黄果赛啊,那是好多年前老祖宗留下的习俗了,慢慢延续至今。

每年入夏之后,黄果半青半熟,又酸又甜,啧啧,那滋味,想想都直流口水。这时候乡亲们就会摘下一些来为黄果赛做准备,栽植黄果树的人家都要派出个人参赛。从五场比赛的获胜者中再抉出黄果状元,搏个好彩头,希望秋后黄果能顺利丰收。

对我们普通民众来讲,黄果赛最好玩的,就是看那些吃黄果的一个个儿龇牙咧嘴酸倒牙的模样,有趣之极!哈哈!”

这老大爷边说边忍不住自己笑起来,乐呵呵道:“几位来得巧,正好赶上黄果赛,可一定要去凑凑热闹啊!”

陆林轩被他说的好奇心泛上来,指着前面道:“老人家,黄果赛就是在那里吗?”

“对对,前面菜市口就是,你们去那儿一眼就能看见了。”

谢过烧饼大爷,四人前往一探究竟。

身边不时有人拿着青绿的果子有说有笑走过,陆林轩斜身望着道:“那应该就是未成熟的黄果吧。”

李星云打趣道:“师妹想不想尝尝味道啊?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哦。”

陆林轩翻了他一眼,道:“我又不傻,大爷都说了未成熟的黄果酸倒牙,我才不要上当然后被你笑话呢!”

李星云嘿嘿笑着,“那我们就去瞧瞧别人,哈哈。”

说笑间,四人已经来到一大波人群外。

隔着人群,能清楚看见前面半米高的长台上,十来个壮汉正狼吞虎塞着刚才他们在路上看到的青绿果子。个个表情抽乎,歪脖子斜脸,口水汁水流满长台。

空气隐隐飘散着一股黄果的清香。探鼻嗅去,舌根泛酸,感觉自己的口水也要控制不住流淌下来。李星云四人惊叹不已,看来确实格外酸爽啊。

人群里不时有人朝长台上大喊:“加油大虎!再来一筐你就赢了!”

“快吃啊安子,别停别停!”

“加油!加油!疙瘩要赶上来了!”

“快啊!”

陆林轩环顾一圈道:“下面这些人怎么感觉比参赛的人还要激动啊。”

一休指着人群外侧靠墙边的一方矮桌道:“那里好像有人坐庄下注。”

张子凡扭头看去,果然不少人在那里掏钱下注后兴冲冲来到人群里加油。撇撇嘴道:“看来都想借着比赛投机一把。”

这时站在几人前面的一个大娘转过身,朝张子凡笑笑,解释道:“小伙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不晓得我们这儿的规矩。这个赌局啊,下注看心意,全当为了助兴,毕竟果州不是每户人家都种了黄果,有机会上台去比赛的。

另外,这些钱到最后是要分还给提供青黄果的农户的,他们将快要成熟的果实摘下提供给比赛,秋后能卖的就少了。都是乡里乡亲,总不能白叫人家吃亏啊。所以,大伙儿自发决定,设个赌局,用这些下注的钱作为补偿。这样人家既可以不伤本儿办比赛,我们也能参与其中图个乐呵,皆大欢喜。”

张子凡听后恍然,“原来如此,没想到果州百姓竟能做到这般和睦相亲,实在令人惊叹。”

大娘自豪一笑,“这回还真叫你说中了,咱果州除了黄果有名,邻里间的好关系那也是旁人羡慕的。每每咱们刺史大人出门在外,提起自家百姓那都脸上有光啊。自他上任这几年来,衙门从没接到过寻衅滋事的案子,又风调雨顺收成大好,可把大老爷他乐得合不拢嘴啊!”

李星云默默点头,看得出来,果州百姓当真是发自内心亲切和睦,那一脸的幸福不是装出来的。处于乱世的天下间,像果州这样安静祥和的地方,能有几个?李星云真心希望,她的平静,可与世长存。

几人向大娘拜别,离开人群。大中午的,总要先吃饱饭。

街道两旁饭馆客栈很多,把李星云看花了眼。脑袋一转,李星云寻思了个注意,他对陆林轩道:“来,师妹,光看这些店的门头子,你瞧上哪家了,跟师哥说。”

陆林轩打了个转,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半晌后纤细的手指遥遥定向前方。那里,是街道东头,巨大的木头牌匾上红漆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双倾客栈。

陆林轩指着牌匾下的两个红灯笼道:“整条街只有他们家挂了红灯笼,看着喜庆。”

李星云挑眉,看上去感觉还行。“那咱们走着!”

进了客栈,店小二立刻笑脸迎上,“四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李星云对三人道:“咱们赶了这么多天路,风尘仆仆的,今日暂且歇歇,你们看呢?”

陆林轩忙不迭点头,这么多天,风吹日晒的,身上脏死了,她要赶紧洗个澡。

张子凡一休对此也没有意见。

李星云道:“住店,三间上房。现在,先给我们上几个好菜。”

“好嘞!”小二将一份菜单递到李星云眼前,道:“客官,这是本店几样招牌,你瞧瞧。”

李星云扫了一眼,大手一挥,豪爽道:“行,就按这个每样来一份!速度要快!”

小二就喜欢这么爽快的客人,省时省力省心,当下也麻溜儿道:“没问题,马上就来!”

李星云灌了口茶,看店里伙计忙得热火朝天,心想生意还挺不错。

这时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走出来,跟店里的熟客打招呼。

那位客人看上去与掌柜的年纪相仿,他喝了口酒道:“魏掌柜,今日怎没见你那一双姐妹花来客栈帮忙啊,不会又去给你物色女婿了吧,啊?”

被唤作魏掌柜的连连摆手摇头,“不提她们不提她们,我这个当爹的啊是再也管不了了!哎。”

那客人哈哈一笑,道:“这叫什么话,你那两个女儿多孝顺啊。知道你为她们的婚事操心,不用你多说,隔三差五就去城外守着,看看是否有如意郎君瞧得上眼,这么做可不都为了你嘛!”

“哎,老兄弟你就别取笑我了。整个果州城谁不知道她俩的情况。去城外无非做做样子给我看,让我宽心罢了。我算是想明白了,这辈子啊,平平安安就好,愿不愿嫁人,就随她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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