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广场酒吧的后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无情地打断了那位刚刚入睡伙计的甜蜜梦乡,伙计懒散地从床上爬起来,缓缓地抬起右手凑到面前,用力地揉着那双睡眼朦胧的眼睛,他踱步来到门前,很是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伙计连问了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此时门外也变得异常的安静,感觉被耍了的伙计感到很是窝火,骂了两声就转过身向寝室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从后门的位置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不信鬼神的伙计终于被这个看似早有预谋的恶作剧彻底激怒了,他顺手从鞋架上面拿起一个空洋酒瓶子,愤怒地打开后门,正当他准备和阴谋家大干一场的时候,却败给了门外那空空如也的场景,伙计探出头,在门外东张西望地观察了一圈,没有人,只是在不远处的后巷里,看到一只正在寻找食物的小猫。
“顶你个肺啊!”伙计朝着小猫的方向骂了一句。
就在大门准备关合的那一瞬间,突然从门缝的位置窜进来一个黑影,对此毫无准备的伙计显然被眼前这个黑影吓了一跳,正当伙计处于下意识想去呼喊的时候,嘴巴却被一只冰冷却又细腻的手堵住,紧接着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黑影所在的位置传了出来:“阿标,别怕是我!”
“婷婷姐?”那伙计有些惊讶地喊道。
只见那黑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说道:“进去说!”
两人先后进入酒吧,许婷婷轻声地把门关上,摘下帽子,然后用力地甩了甩此时已经有些发粘的头发,站在她身旁的伙计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婷婷姐,我昨天看了新闻,警方发出通缉令全城通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许婷婷一边用头绳绑着头发,一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一言难尽,有机会讲给你听,它一定会成为写警察小说的好题材。”
听许婷婷说道新题材,伙计顿时双眼冒光,一扫之前的困意,可还没等他开口往下追问,他那颗无比强大的好奇心就被许婷婷无情地打断了。
“对了,通叔在吗?”
听到这,伙计的表情显得有些失落,但多年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告诉自己,此时的许婷婷一定是遇到相当大的困难,想到这,他看着眼前的许婷婷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右手,向老板的办公室指去,此时已经完成变装并走到伙计面前的许婷婷,轻轻地在他的肩旁上拍了拍,表示感谢,然后径直向通叔所在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许婷婷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在发现没锁之后,她慢慢推开走了进去,小声地喊道:“通叔?”
“呵呵,快进来吧,我的小公主!”昏暗的灯光下传来通叔那亲切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许婷婷加快了步伐,走向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抽雪茄的通叔面前,借着灯光,许婷婷惊奇的发现就在办公桌的前端,放着一杯刚刚调好的血腥玛丽,她扬起眉毛,略带疑问地说道:“通叔,我怎么感觉,您好像早就知道我今天要来一样?”
通叔“呵呵”地笑了出来,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许婷婷提出的问题,先是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然后向身旁的电脑屏幕指了指。
许婷婷歪着脑袋顺着通叔雪茄的方位看去,在电脑显示屏的右上角,两个指向后门的监视器此时已经变成雪花飞舞的状态,看到眼前这一幕,许婷婷会意的笑了笑,然后顺手拉开摆在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慢慢举起酒杯说道:“通叔,对不起了,因为是生死攸关的事情,所以干的过于谨慎了一些,我敬您一杯,等以后恢复公职了把监视器的费用给您报销了,您看如何?呵呵。”说完许婷婷高高端起手中的酒杯,洒脱的一饮而尽。
听到许婷婷这么说,通叔更加开心地大笑起来,他同样拿起面前的酒盅,跟着许婷婷的节奏同样一饮而尽,这两人虽然有些刻意地想去营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但在他们心底,都知道在如此情形之下见面意味着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通叔率先开口说道:“婷婷,我非常理解你目前的处境和心态,听通叔一句,别再碰这个案子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颗雷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都不一样!”
“通叔,这几天的新闻您也看到了,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一切都晚了,就算现在的我想回头,恐怕都已是黄粱一梦!
如果不将躲在背后的幕后老板抓住,不光是我,顾振起、小黄,还有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士们,那些依然负屈衔冤的同事们,他们将永远生活在痛苦与黑暗之中,过着永无天日的逃亡生活!”
许婷婷的话让通叔再一次地陷入到阵阵之中沉默,看到面前的这位年轻人,通叔就像是坐上了时光机一样回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年代,她的遭遇和当年的自己是如此的相像,可是在困难面前,自己最后的选择相比起眼前的这些年轻人来说却是如此的自私与难堪,一时间,时光甚至回到了通叔在警校毕业,宣读香港警察誓词的那一瞬间。
“此乃汝之就职誓词,宜永志之:余兹身为警员,愿竭忠诚,依法效力英女皇及其皇储与继统人。余愿遵守,维护,并维持香港之法律。余复愿以不屈不挠,毋枉毋徇之精神,一秉至公,励行本人之职,并愿绝对服从本人上级长官之一切合法命令,此誓。”
那誓言是如此的难忘,通叔一边回忆,嘴角一边情不自禁地颤动起来,默默迎合地念叨起来,他再次闭上双眼,进入到阵阵沉思之中:“我现在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的意志、我的热血、我的正义都去了哪里?”
最后,通叔慢慢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嘴边上的雪茄,缓缓地说道:“婷婷,需要我做什么?就算搭上这条老命,我都会鞠躬尽碎,拼尽全力的去帮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