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提，一时间我也没办法主动发问。吃了好一会儿，孔姨忽然看着我问，“卓越，你不是要和我说说那个什么CB珠宝公司单子的事情吗？”
孔姨话一说完，安然拿着餐巾，轻轻擦了下嘴，她转头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我现在才明白！卓越，原来你是跑我家来搬救兵来了！我刚刚还奇怪，不过现在懂了。为什么我妈找你吃饭，她不通知我呢……”
我笑了下，这个时候也没必要打哑谜了。我刚想说，安然忽然看着孔姨，抢先说道，“妈，还是我和你说吧！CB是DS珠宝新成立的子公司。主打轻奢，这些资料DS珠宝的官网都能查到。CB现在想进入中国大陆市场……”
安然开始慢慢的讲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之前虽然和孔姨说过，但没这次详细。说到最后，安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可卓越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因为CB的首笔拨款太低，他就坚决不同意。险些把这单给我搅合没了……”
之前安然说这些，是对我的生气。但今天再说，她的口气已经变了。当然，话语间还是有些埋怨。但已经不是生气了。
安然一说完，孔姨也并未做评价。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说，“小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立刻回答说，“我的想法很简单。第一，我就是觉得CB不太靠谱。当然，这主要是来自于我的感觉，并没什么实际的证据……”
我话还没等说完，安然就插话说，“卓越，在这个问题上，你有些太先入为主了。或者可以说，你有点自以为是了。国际著名的DS珠宝的子公司。在你眼里，居然是一家不靠谱的公司。按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靠谱的公司了！”
一提到这个话题，安然的火气又上来了。
我据理力争，反驳说，“这么大一家公司，市场总监居然能把目标客户都搞错，你能说他靠谱？”
我的反驳立刻引起了安然的抵触，她马上说道，“这能说明什么？只是说明他们现在的市场总监不合格而已！别说CB，就是微软、谷歌的高管，也不一定人人都合格吧？”
我忽然发现，在辩论上，我不但不是白领的对手，连安然的一句反驳，都说得我哑口无言。
孔姨笑了下，她看着我，又问，“你在说说第二点呢？”
我尴尬的看了安然一眼，继续说道，“第二点主要是从奥蓝自身考虑的。这次的垫资金额太大，已经超过了奥蓝的承受范围。并且对方要求的时间很急，如果中间稍有差池，广告在预期的时间内无法上线。到时候高额的违约金，就会把奥蓝压死！”
我话音一落，孔姨微微点了点头。说到工作，孔姨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她始终在认真的听着。而安然再次反驳我，
“卓越，你这点说的还有点道理。不过归根结底，这还是我们之前争吵的，关于钱的问题。广告渠道韩总那面已经没问题了。只要把款一打，这么的广告拍完，就会如期上映的。我已经说了，钱的事情我想办法……”
安然的话音一落，我马上盯着她问，“你想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房产都抵押出去？”
我话一说完，安然忽然狠狠瞪了我一眼。而孔姨惊讶的问，“然然，你要把半月湾的别墅抵押出去？”
我这才意识到我嘴有些快了。原来孔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安然马上和孔姨解释说，“妈，这次的单子真的很重要。这单做完，CB的后面的单子就会源源不断的过来的。抵押房产也只是权宜之计，等CB的回款一到，我就会把房照取回来的……”
孔姨皱着眉头，她一言不发。
既然话已挑明，我也不顾及那么多了。再次说道，“安然，我们需要垫资三千多万。你一个别墅最多能贷个几百万而已。杯水车薪，剩下的钱你怎么办？”
一提这个话题，安然就显得有些急躁。她不满的看着我说，“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我已经说过了，钱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明白吗？”
安然的火气又上来了。她有些急，开始冲我嚷着。
“怎么办？难道再把奥蓝也抵押给银行？”
我本是一句无心的讽刺，但安然的表情一下变了。看着安然，我吓了一跳，难道她真有这个打算？
孔姨本来一直没喝酒。但听着我们两人的你来我往。她让保姆取了酒杯，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端着酒杯，孔姨慢慢的摇晃着。好一会儿，她才看着我说，“小卓！现在合约已经签了。除了找钱之外，安然也没别的办法了。你这个时候说这些，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
孔姨不愧是老江湖。虽然我没提，但她已经意识到我有别的思路了。我也没隐瞒，冲她点头说，“孔姨，虽然安然不让我跟这单了。但这件事，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化整为零，分散压力……”
安然虽然又被我惹生气了。但听我这么一说，她还是好奇的看着我问，“怎么分散压力？”
没有犹豫，立刻把我这几天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看着安然，解释着，“CB要求广告投放在四个电视台，八个频道。我建议，我们除了央视的两个频道保留之外，其他的频道广告，全都分包出去。现在的市场这么不好做，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单子，我想很多公司都愿意接的。这样，我们可以只付部分首款，CB的款项到位后。我们再和这些公司结算尾款。这样我们既能保证单子还在我们手里，又能不被这么一大笔垫付资金压的透不过气来。而我们付出的代价，是利润相对小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