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必然为你开启一扇窗。
尤幽的生活,因为妈妈的突然出现,而有了生的欲望,在妈妈的身边,她流浪了多年的心,孤独了多年的人生,终于有了一个归宿。
她如别人一样忙碌着每一个东升西落,她在妈妈和雨苹的帮助下,开了一个象模象样的陶吧,她的灵巧和聪慧终于在这样的一个舞台展示了出来,更让她释怀的是,那黑色夜里的玄梦再也没有来过,那变幻无常的魔眼也随之无影无踪。尤幽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母亲的爱带来的转折,还是因为失去了女人的节操而违背了某些现象的规律。她不得而知,只知道,自那一夜的处女之血后,她的异梦,她的魔眼,就消失了。
忙忙碌碌的生活,让她也如常人一样有说有笑的活着,但是在她的内心,永远的深种了一份不可触摸的疼痛,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提何宇飞和车又回这个名字。稍有碰触,她就会歇斯里底。
李成硕如往常一样,在她的身边,一直不曾远去,他理解尤幽心中的结是什么,他不在乎,他也曾迷失过,他也曾煎熬过,他愿意用他的真心等待着她,等待着她心中的冰山融化,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春天到来。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李成硕陪尤幽去逛陶品市场,他让尤幽先过去,自己到对面去停车,今天他很开心,决定送一个惊喜给尤幽,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在暗地里偷偷的学做陶品,经过多日的练习,他成功的制做了一个漂亮的泥塑,一个尤幽模样的泥塑,她看上去那样的恬静,那样的轻灵,那样的特别,那样的飘逸。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尤幽,却发现正在过马路的尤幽突然如一个麻木的僵尸一样机械的走在车来车往中,他一下子跳出车来,向着尤幽的方向飞了过去,一辆急弛的轿车突然而来,李成硕使劲把正在发呆的尤幽推到一边,自己却被车撞飞了出去,而此时的尤幽还在盯着那个,刚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那个男人身上的香味一如曾经的何宇飞、车又回……
“姑娘,你的朋友出事了。”有人重重的拍了她一下,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到不远处血肉模糊的李成硕,她疯了一样的跑过去。
又是医院的急诊室,又是生死两茫茫,李成硕感觉到了自己灵魂飘在了医院的上空,他能看得见尤幽悲痛欲绝的撕裂,也能看见父亲老泪纵横的失控,他甚至听到了严明在骂他,骂他要是先离开就是乌龟王八蛋。他感觉到自己全身暖暖的,他看到前面的不远处有一个光茫四射的隧道,有一个如观音菩萨一样慈祥的人,带着亲切的微笑向他招手。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向着那美好的地方走去……
此时此刻,于那大洋的彼岸,一个国外著名的脑科专家得知了尤幽的病情案例后,几经研究,写出了一篇很有争议的言论,他同时也节选了部分内容发到了尤幽的邮箱里。信中是这样写着:“亲爱的尤幽姑娘,得知了你的情况后,我深深的被你的玄梦和魔眼吸引了,我翻阅了大量资料,调查了大量临床案例,终不能得出一个象样的结论,但是有一种现象的确存在于科学和伪科学的边缘,因为它们的未知和神奇,所以被人们称做超自然现象。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科学能力有限,还不能够着它的真相,也许它本身就是这样存在的事实,我已不得而知。但是我确信的是,人的灵魂是可以脱离身体的,我把它叫做‘行走的灵魂’,在很多身躯严重受损而昏迷的人群中,在很多重病缠身而不能清醒的患者中,我们都在他们醒来后得到了一个铁的事实,在他们昏迷的时段里,他们的灵魂走出了他们的身体,以帮助他们看清面前的世界和身边的人,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灵魂出窍’。尤幽姑娘,我在怀疑,现在的你,究竟是你的灵魂在动,还是你的躯体在动,还是这一切原本就是飘渺的……”
“患者家属,你们做好最后的心理准备吧,他恐怕是不行了。”急诊科的医生看着一动不动的李成硕,很是无奈的说。
“不。”李局长拼命的拉扯着自己的儿子,这时突然有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从李成硕的口袋里滚了出来,守在旁边的尤幽一下子抓在手里,她不相信他会真的离她而去,她自进了医院后就一直等待着那个他醒来的瞬间,可是医生的话判了他的死刑,也判了自己的死刑。当这个凝聚着李成硕全部爱意的小泥塑出来的那一刻,尤幽发狂了,她再也不能够控制自己压抑的情感。“李成硕,你要是死了,我绝不会独活,你既然敢死给我看,我也一定敢死给你看,你前一妙断气,我后一秒就跟上,不信,你就试试吧。”说着她飞快的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手术用的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尤幽,不要。”钱太太和雨苹同进喊了起来。
此时,一旁的严明突然注意到,李成硕的小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显示屏上的直线慢慢的又恢复了波浪线。
“医生,快来。”尤幽疯了一样的跑向门口,却撞在了门框上。
“啊。”的一声,尤幽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使劲的捂着额头。
“尤幽,你可醒过来了,我的孩子,你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吗?”眼前说话的竟然是李婶。
尤幽疑惑的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不是他们乡镇上的医院吗,对面的墙上明明写着武城县德民医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茫然的看着李婶。
“孩子,你在奶奶的坟头上了睡了一夜,回来后就一直昏迷到现在,七天七夜了,你就这样睡着,可把我吓坏了。”李婶用袖子擦着眼泪。
“李婶,我不是去阳泉了吗?”尤幽使劲的揉搓着眼睛。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
“这孩子,还说胡话呢,都病成这样子了,去什么阳泉啊?”李婶摸了摸尤幽的头,并不觉得发烧。
尤幽愣住了,难道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心碎。
她坐起来,看到床边放着是那件小碎花上衣。她开始相信了,所有的,玄梦,所有的,魔眼,所有的情起,所有的情灭,所有的的阴谋,所有的残酷,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她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她什么也不曾失去,她还是原来那个她,悲的是,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她还是那个没有妈妈的她。她回想着梦中的一切,那样的逼真,那样的肝肠寸断,她甚至记得住每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想到这里,尤幽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身体晃悠了几下,就跑出去了。
尤幽来到一个公话亭,按照她记忆的号码首先给钱太太打了一个电话。
“喂,请问你是哪位?接电话的显然是一个中年妇人。
“请问龙洋在家吗。”尤幽试探着问。
“噢,她去参加公司的应聘去了,你要是有事,我可以转告她。”显然她就是钱太太。
“冒昧的问一下,您是在武城的三合医院生的你女儿吗?”尤幽实在忍不住问道。
“是啊,你为什么问这个,你到底是不是洋洋的朋友,莫名其妙。”说完那边就挂了。尤幽的泪水立即涌了出来。她又按照记忆中的号码给李成硕打了一个。“喂,这里是李成硕,有事情请讲。”依然是带着点朗里朗当的语气。尤幽立即挂了电话。因为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尤幽被震惊的差点晕过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梦里套着现实,现实中又裹着梦。她想起了梦中的何宇飞,那个在梦中让自己生生死死多少次的男人,这一刻,也还在现实中潇洒的活着吧。想到此,尤幽禁不住也打了他的电话“喂,这里是飞翔公司的何宇飞,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那样的彬彬有礼,那样的亲切可人,尤幽生生的坐在了地上,她真的是不能思想了。苍天这是给她开了几圈的玩笑?让她在梦里梦外不得安宁。
梦中的人,梦中的各种人生,活生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她将如何面对?如何解说?以她的柔弱和能力,能改变这各种结局吗?如果不能,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来过一次吗?谁能告诉她,她应往何处去,谁能告诉她,怎样做,才能把这梦里梦处的人生导向光明……
而此时此刻,尤幽于那蔚蓝的天空中,看到了奶奶的灵魂,正冲着她挥手,向着遥远的天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