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仰天长啸,不能接受阿飞即将羽化这件事情,但是又能怎样呢?我无能为力啊!
青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凶神恶煞道:“蠢女人,不要哭了!”
无意识的,我仿佛捉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青火,救他——只要你肯救他——我什么都给你——”
青火皱着眉头:“什么都给?”
我使劲点了点头:“是!”
“我想要你那双眼睛——”
还未等他说完,我就连连点头道:“好,你拿去!”
我没有一丝的犹豫,就是这般坚决的看着他。
青火似是愣了一下,皱眉道:“失去了眼睛,你就再也看不到了,而且你也会失去一切……从此只是一个废人。”
我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都知道了:“快些救他吧!”
这些都无所谓,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只要他能活下来……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我不会重新创造什么,虽然我是无色光,但是本质属性还是火,我将你身上的神力和生命力燃烧,转化到他的身上,当你的身体足够虚弱的时候,我就会取走你的眼睛,但是你能不能活下来——”
“没关系……”看着一点一点消失的阿飞,我哀求的看着青火。
青火的声音很是黯哑:“这会很疼……”
我摇摇头,丝毫不在意这些:“来吧,拿走你想要的东西——”
青火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我捉住他的手,仿佛他要逃走一般,急切道:“不要同情我,让他活着就是给我最大的恩赐。”
青火看着我满眼的不解:“值得么?他会忘记你,你也会忘记他——”
我愣了一下,还是会忘记么?
不过忘记了也好,便是不会痛苦。
我笑着点了点头:“值得……”
“为什么?”
“这便是爱吧……”
“你哭了。”
“是吗?”
我伸出手,突然一滴晶莹的泪落在满手的血污之上,我嘴角弯了弯:“真的没有遗憾了,来吧。”
青火说道:“你去握着他的手。”
“好。”我握着阿飞的手,此刻是那样的不真切,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不过这一次,应该是我消失了。
青火站在我们两个紧握的手上,他身上的光芒开始强大起来,阿飞的脸也愈加的清晰。
我缓缓的低下头在他即将破碎的唇上印下一吻。
“后会无期……”
我转过头看着青火:“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青火皱着眉头看我:“什么事?”
“如果我能活下来,能不能把我送回断念谷?”
青火紧紧的盯着我,然后点了点头:“好……”
我满意的看着阿飞:“开始吧!”
这次过后是真的再也不会看到他了。
火焰的灼烧,拨皮抽骨的痛,每一刻都是煎熬——可是我不敢出一点点的声音,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阿飞。
时光好似倒流一般,那些飞走的光点又渐渐回到了阿飞身上。
今天之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他永生都是高高在上的诛魔上神!
今天之后,他也许会和神女祭司成亲——
对了,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再也无力养活了。
我将小龙和金斗云轻轻的放在阿飞身旁:“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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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火说的是真的,我将一无所有……
不过还好,我还可以回去断念谷——如果我还能活着的话。
可是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这个问题出现在脑海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陷入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活不活,看命吧!
我希望他可以永远……快乐?
没有了心爱的人会快乐吗?
那我希望他——可以真真实实的做自己,爱也好,恨也好,这一生都没有遗憾。
阿飞,我爱过你——自始至终都在爱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不清不楚的时候,在我明白的时候……
阿飞,我没能陪你走过这风风雨雨,只愿你以后不要孤孤单单。
阿飞……
生命力被抽取的痛已经不算什么,我看着自己的手在逐渐的枯萎,曾经光滑的皮肤已经像是老树皮一样。
可是我的阿飞啊,还是那样俊美……
脑海里那些美好的记忆丝丝缕缕的正在消逝,我的生命将变成一片空白吧!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我本就只有百年的生命,比起他们再渺小不过了……
只是那些记得我的人会想我吗?
……
青火站在我的眼前,贪婪的看着我那双眼睛:“好了,他没问题,现在你的眼睛已经属于我了。”
我恋恋不舍的看了阿飞一眼,点了点头道:“好。”
“我会迅速取出来,尽量帮你减少痛苦——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就会忘记所有的一切……”
我点了的头。
只觉一阵刺目的光,我便失去了所有的光明,再也看不到阿飞的脸。
黑暗之中,只有手里握着那只手才让我觉得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好了,现在我送你回断念谷,从此,便是后会无期了。”
我乖顺的点了点头。
青火握住我和阿飞的手准备将我们分开……
“松手,你该走了……”
我说着好,可是我的手却依旧紧紧的握着他——我还是舍不得啊!
青火的语气带了些烦躁:“你若是这般纠缠,等他醒了,看到现在的你……”
“现在的我?”
“嗯,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瞎眼的老太太……”
“瞎眼的老太太?”我的心底泛起一阵冷意,从前这副身体的美貌给了我太多的便利,此刻却不复存在了……
还有这双一直被夸赞的眼睛也没有了……
身体的痛和将要离开的他的心痛,真的难以比拟——
我缓缓的松开手,便是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量!
身体似是缓缓的飘了起来,然后有些感觉到身体有些热应该是穿越了火焰山罢!
青火说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便会忘记一切——
可是现在真的好痛苦啊!
不知道这漫长的黑夜要多久才结束!
让我们忘记一切是青火对我们的温柔吧!
可是上天,你可曾对我们温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