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看,做美甲的可能不可能每个月花六千块钱的租金到三坊七巷来,她能挣回那么多钱吗,况且,来旅游的人怎么可能在旅游区做美甲,浪费时间不说,价钱也高。这些难道做美甲想不到,另外,还要三万五的转租费。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这一切都是曹老板编出来的,他料到咱们会亲自找他来的,咱们通过小胡一再找他压价,他就知道咱们想租他的店铺,为了让咱们尽快决定,他就编出个美甲的故事来,这样不仅把小胡甩了不说,也迫使着咱们跟他别再压价,尽快接上,省得那个铺面继续赔钱。真是一举两得。雪莹,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而且,我真的觉得曹老板这个人不坦荡,连看人都不正眼看。把钱看得太重了,三千块钱都放在眼里,跟他合作的话,以后麻烦事多着呢,不定怎么算计人呢。”
“照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你打算怎么办啊?”雪莹表情凝重地说。
“我是这样想的,三坊七巷我是真的看好,可目前只有曹老板这个店面转租,虽然位置不好,可毕竟能进入那个市场,就当是起步吧。可曹老板这人太滑头了,稍不留神就会被他算计了,所以,不能跟他有任何的瓜葛,更不可能合作了。只能彻底从他手里接过来,弄得清清楚楚才行。”雪莉目视前方慢条斯理地讲。
“那你还打算经营曹老板给咱们看的云南服饰吗?”
“等接上后再说这个问题,明天先找曹老板谈谈,看他怎么讲。”
俩人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的从三坊七巷走了出来,已经走到了街面上。雪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后说:“都快一点了,在街上吃一口算了。”
“行啊,有一样东西你肯定想吃。”雪莹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东西?”
“清口清汤面,你应该不陌生吧?我可是注意到你每次路过这种店面时,都要扭脸看看里面,而且,还直咽口水。”雪莹成心打趣着雪莉。
“也太夸张了吧,我只是看看,可从来没咽过口水,我爱吃面,也不至于馋成那样吧。”雪莉被逗乐了。
“没咽就没咽吧,总之你是想吃吧,这总是事实吧,若不是你儿子在家等着,你不知吃了几回了呢。”
“这倒是,一直很想吃一碗清口清汤面,这名字听起来还有种禅意,想着也利口,吃到嘴里一定会让人清心寡欲的。”
“得得得,什么解释啊,一碗面还引出你这么多说辞,待会儿咱们吃完后看会不会像你说的一样清心寡欲了,准备当尼姑去呀。”
“哈哈哈,行了吧,你要是出家了,到时我跟皓皓怎么交代啊。”雪莉也逗趣着,“不过雪莹,我一直在想这清口清汤面到底是什么味道的,肯定没有肉一类的,也肯定没有麻辣刺激的味道,估计就是白水煮出来的面,里面有几根青菜就是了。”
“别在那想象了,待会儿去了就知道了。快点走吧,我真饿了。”雪莹说。
两个人顺着路边走,一会儿就看见一个面店,上面写着清口清汤面,里面吃面的人很多。她们走进去到点餐那儿排队,前面有几个人。瞅着前面的人点餐后,雪莉明白了,所谓的清口清汤面,跟点四川的麻辣烫差不多一个意思,一碗面里随便加东西,有荤有素,辣椒等调料自己根据个人口味添加,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海鲜全且新鲜。
等轮到雪莉她们点餐,不用说雪莉面里加的都是鱿鱼一类的海鲜,雪莹加的是肉和肠一些荤腥东西。点完餐付了钱两人坐到椅子上等面。很快面就端了来。雪莉拿起桌子上的辣椒放了一勺,又点了几滴虾油后用筷子拌了拌面就开吃了。
“嗯——,不错哎,跟普通的海鲜面还是有区别的,利口。”雪莉边吃边说。
那边雪莹辣椒什么的都没放,先喝了口汤,砸吧砸吧嘴说:“这汤可真好喝,幸亏没放辣椒,不然就变味了。”雪莹用筷子挑起面来大口大口地吃上。
“我见这清口清汤面在这条街上至少有三家,好像是连锁店,按说北京也应该有,可我却怎么从来没见过呢?”雪莉突然想起来说。
“这南方的东西,北京未必都有的,对了,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清心寡欲的感觉?”雪莹又逗趣上了。
“有,这面吃着爽心利口,尤其那几滴虾油让人静心安神,没有杂念。以后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来吃一碗这清口清汤面。”雪莉面无表情的念念有词。
雪莹被都笑了,翻了一眼雪莉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面。
雪莉她们吃完面后溜达着回了家,午睡起来后,雪莉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曹老板先打个电话,电话铃就响了,一看是曹老板的电话,拿起接听:“喂——,你好,曹老板——,嗯——,考虑好了,最好咱们见面聊——,那好吧——,晚上见。”
见雪莉挂了电话后雪莹说:“看来这曹老板比咱们着急。”
“他肯定着急,整天往里赔钱,还得给老丈人开支,不着急那是假的。”雪莉撂下电话说,“吃完晚饭,咱们上小院去找他,他说在那儿等咱们。”
等吃完晚饭后,姐妹俩顺着杨桥路慢慢往三坊七巷走。
路过锦康学校时,雪莉放慢了脚步扭脸朝校园里面张望。
雪莹瞅着她那满是期盼的眼神,忍不住开口说:“快别看了,哪儿那么巧啊,没准现在餐厅吃饭了。想你儿子的话,待会儿回来路过时打电话叫他出来不就得了嘛。”
雪莉看了看雪莹也没有吱声,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可心里却在琢磨,锦康现在或许真的在餐厅吃饭呢,也不知那的饭菜合不合他的口,即使不合口也不会跟自己说的,这孩子永远是报喜不报忧,这一点也不知随谁了。
“你想什么呢?也不说话。”雪莹旁边问。
“哦,想着待会儿怎么跟曹老板交涉,尽量让他顺着咱们的意思,到时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决不能让他把咱们带进沟里去。”雪莉随口说。
雪莹听后没说什么,心想,这爱操心的人就是不一样,那脑子无时无刻不在转。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走着。
等到了三坊七巷,天基本上已经黑下来,此时街巷的人也逐渐多起来,看着人们汲着拖鞋不紧不慢、优哉游哉闲适的样子,雪莉心里也放松了许多,尤其是看到那一串串红灯笼也都亮了起来,仿佛给人一种隔世穿越之感,让人情不自禁的放慢脚步,轻踏在浅灰色的石头路上,静静地感受着这古街带给人内心的那份沉静和安逸。雪莉和雪莹边走边打望着古街两边进进出出的人们,默默地朝古街尽头走。
等她们走到小院门口的时候,看见里面有几个游人围在水池周围,往里投币。而曹老板坐在店铺里默不作声地望着这些游人,那边冰柜跟前坐着一个孕妇,白胖白胖的,圆圆的脸,柳叶眉,眯缝眼,梳一吊辫,两边嘴角下垂,撅着嘴,身上套着一个肥大艳粉色孕妇装,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游人投币。雪莉马上想到这孕妇是曹老板的老婆。
曹老板见雪莉她们来了,站起身来让座,沏茶倒水,之后又把他老婆介绍了一下。而曹老板的老婆身子都没动,只是朝雪莉俩人漠然的点了下头而已,见她那副样子,雪莉也就不好多跟她说什么了。于是姐妹俩坐在这面和曹老板说话。
“曹老板,媳妇几个月了?”雪莹先开口了。
“四个多月啦。”曹老板看着雪莉笑着说。
“才四个月啊,还以为有六七个月了呢。”雪莹觉得有些意外。
“呵呵,是我老婆她人胖啦,肚子就显得大嘛。”曹老板有些难为情的样子瞟了一眼雪莉,又望了望他老婆,此刻他老婆正翻着眼睛瞪着曹老板。而曹老板瞅见他老婆不高兴,赶紧回过眼神,略低下头,直视着桌上的茶壶,不吱声了。
瞅着曹老板怯懦地低着头不说话了,雪莉看出些端倪,心里琢磨着,没想到眼前这个心思稠密精明能干的男人竟是妻管严,于是先开口说话了:“曹老板,我们回去商量了一下,想接过这个店面自己经营,你看怎么样?”
听了雪莉的话,曹老板一下子抬起了头,凝神看了雪莉两秒钟后轻声说:“是这样啊,也可以,不过你们自己经营的话,要有转租费的啦。”
这时,院子里的游人差不多都走了,只剩下曹老板夫妇和雪莉姐妹俩,还有那边卖牛角梳的小姑娘。院子里忽然静下来,曹老板的话飘到了他老婆的耳朵里,他老婆冰柜那边盯着曹老板,等着听下文呢。
“曹老板,我知道。不过,转租费可不可以再少一些,就凑个整,别三万五了,三万吧。”雪莉说。
“什么啦,谁说三万五了?!哪有这样子转的嘛!”曹老板的老婆那边突然站起身来,抻着脖子冲着这边哇啦哇啦大声嚷嚷着,“还三万呢,三万五都不可以转的啦!”说着又走到曹老板跟前用方言劈了啪啦地冲他嚷着。
雪莉和雪莹见状站起身来,走到铺面外看着曹老板夫妇吵架,因为一句也听不懂,也不知该怎么劝。
而曹老板此刻站在那蔫儿的像茄子,偶尔的抬起头来回上一句。
此刻曹老板的岳父突然来了,走进院子见此情景,赶紧过去劝了女儿几句,这才让曹老板的老婆情绪稍微好些,慢慢地又坐回椅子上。
“金姐,你们坐。”曹老板说。
“不坐了,曹老板你考虑一下,转租费三万行不行?”雪莉无视那胖女人望着曹老板淡然地说。
“不转啦!不转啦!还三万呢,我们都是四万五接的啦!”那边曹老板的老婆又冒火了,冲着雪莉大声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