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林枫眯眼望着那边欲要抻脚的女人,跃身喊道:“姑娘,不要想不开。”
安尔听着耳边不熟悉的声音,不禁颤了一下,随即看向了林枫,笑道:“对不起,不能听你的。”说着,她又咽了下喉咙,“死对于我来说可能才是解脱。”
“那你死吧。”见此状,林枫故意转了下身,斥道。
“可是,我又不想死。”看着男人欲要离开的背影,想着昨夜白凡凡好似威胁的一段话,安尔唯唯诺诺的坐下身,抚眼望着无际的悬崖底,“若是死了真的会比活着痛苦,那我应该怎么办。”
随风触着她的声音,背对着她,林枫轻声道:“那你死了又该怎么活,上有天堂,下有地狱,你这样死也只会下地狱,再者说,这里乃是万丈深渊,掉下去身子可是会被分解的,到时候,到了地狱你可不要哭着要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看着他,听着他好似无稽的言辞,安尔不解的皱了下眉,“不知道。”
“不知道最好,”林枫淡淡的笑了一下,故作悠哉的抱起双臂,摇了摇头,“因为你已经被分割的成了不知多少,就算阎王想放过你,你也没了躯壳,没了躯壳,你觉得你还能回来吗?”
“不能。”安尔失落的朝着崖边的反方向移了两下,“可是,活着他也不可能放过我。”
“那你就逃跑,跑到一个他找不到你的地方,不就行了?”林枫无所谓的看向她,“要不,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他肯定找不到你的地方。”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一面之缘,你就不怕我伤害你吗?”安尔无声的叹了口气。
“不怕,因为我见过你。”平眼看了下她身后与昨日集市上出现相同的白马,林枫忽然变得严肃,又道:“本是无意,但直到看清你身后的马儿之后,我便霍解,你是临摹先手下的那个丫头,昨日是你杀了那个人,跟白凡凡离开的。”
安尔没有逃避,只是淡定的扬起嘴角,仰头望着他,“你就是昨日躲起,让主人手足无措的人。”
“对,我是,如不是看见白凡凡,我也不可能如此关注你。”林枫缓步走到她身旁,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怒道:“不准伤害白凡凡,要不然我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不会。”安尔淡定的推开他的手,轻然咧了下嘴角。
林枫怒视着她,吼道:“但愿你不会,不过,为了白凡凡的安全,跟着我,要不,我把你推下去。”
安尔还在笑,“就算你不让我跟,我也一定会跟着你,林大公子。”
“你。”
“你是好奇我为何认识你吗?”
林枫不语。
安尔笑道:“因为你和太子的关系,既然已经无法自拔,那我便也了无牵挂,其实我的出现很简单,只是想要偷走太子的册子,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临摹先当真是个狠角色,你这样告诉我,意义何在,我不知,但我再警告你,若是因为你白小皓遇到了危险,我也会让你死无葬生之地。”林枫大怒。
忽略他奥火的眼线,安尔缓步朝着他的反方向走去,“走吧,我认识路。”
“你。”林枫无言以对,便灰头灰脸的牵住一旁的白马跟了上去。
“我不是有意的,白小皓,弗如的事情我也想了,白凡凡说得对。”
“我知道。”白小皓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所以才出来的,那家伙胃不好,怎能胡吃。”
“所以,你才锁上了厨房的门。”
“对,至于那个无信,好像早上离开了。”他边说边接过老板递过的糕点,“所以,一是为了厨房的安全,二是为了她。”
楚风顺手拿过他手里举着的糕点,放在嘴边,“你这样只会饿死她。”
“不会。”白小皓也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边,“她不傻,而且有弗如在。”
“弗如。”楚风质疑的看着他,勉强吞下嘴里的糕点,“不太好吧。”
“额,古良弗如,你确定你是在给我做吃的吗?”竹林边的小溪旁,捂着鼻子,白凡凡痛苦的看着那边的丫头,捏声道:“还是自杀。”
古良弗如认真的凝视着冒着黑烟却好似不争气的小火焰,回应道:“以前师傅就是这个样子的,而且,你你抓的鱼在哪里?”
“在水里。”白凡凡无奈的咽了下喉咙,“而且,我看了,也下水了,那里,根本就没有鱼儿。”
“没有鱼。”丢掉手里的木棍,咳了两声,古良弗如诧异的走到白凡凡一边盯着清澈溪流,耸了下肩膀,“看来你没有撒谎。”
“恩。”白凡凡自觉可怜的看着自己通红的脚面,“那咱们应该怎么办?饿死了怎么办?”
“不会饿死的。”古良弗如自信的笑了下,随即看向那边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傻呵呵的摇了摇头,“只是,那个人不是已经永别了吗?”
“哪个人?”继续盯着自己被溪水溅透放在脚旁的布鞋和袜子,白凡凡无助的揉了下鼻低。
“安尔。”古良弗如痴痴的看着那个女人,“她又回来了。”
安尔还是回来了,或许,对那个孩子,她白凡凡当真比谁都要了解。
“凡凡。”林枫心疼的看着她赤着的双脚,“你的鞋呢?”
“我的鞋。”听着林枫的声音,白凡凡假若无事的转过身,笑嘻嘻的的看向他,“我的鞋没事。”
“那你为何要光着脚,难道还想生病。”林枫边说边朝她走去。
看着他缓缓离近的身子,白凡凡受宠若惊,傻乎乎的向后移了两下,不慎脚下一个踉跄,倒身躺在了溪水里。溪水刺骨,但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却还在笑,“没事,没事。”
“凡凡。”林枫愧疚的看着她,“你。”
“没事。”吃力的撑起已经沉甸的衣袖,温柔的看着他身后的女人,她轻声道:“安尔,以后不要做傻事了。”
安尔无神的避开她,不敢再言。
溪水颠簸的一日,她还是病倒了,躺在榻上,她心烦的推开弗如送到她嘴边的汤药,“能不能给我来点甜粥,我只是感冒了,不需要吃药的。”
“不行,”古良弗如温柔的推开她挡在嘴边的手,“喝下去,要不然,带你回王府,自己选择。”
王府那地方岂是说回就能回的,听话的含下苦药,她痛苦的咳了两声,看向那边桌前的三个人,故意喊道:“赌气很好玩吗?锁上厨房好玩吗?想饿死我,还是想整死我,白小皓。”
“我。”白小皓歉意的埋着头,“我没恶意,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楚风悠哉的喝了口茶,看着自以为是的白小皓,“都说了吧,弗如不靠谱。”
“不靠谱的岂止是弗如,还有你们。”揉着太阳穴,楚惊天认真的看着白凡凡,“回去吧,王府里的药和这里比肯定要好些。”
“大叔。”白凡凡吃力的抬起眼皮,晕晕沉沉的倒了下去。
“大叔,必须要离开吗?”凝视着白凡凡忽然闭上的双眸,古良弗如淡淡道。
楚惊天点头不语,楚风便明白的拿起一旁放着的包袱,走到榻边,“走吧,为了你的安全。”
“好。”古良弗如失落的接过包袱,望着楚风微笑道:“我走。”
“恩,我陪着你。”楚风也笑,“不管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感情总是来得如此突然,亦许接受楚风对自己好,才是正确,也好,也罢,只要能够回到以前,她在所不辞。跟着楚风,她又心疼的看了眼榻上昨夜将自己留下的白凡凡,“对不起,必须走,就像姐姐一样,走的悄无音息。”
望着天边无尽的星辰,古良水抚着一旁的大红马,轻言道:“爷爷,阿水回来了,阿水错了,阿水杀人了,弗如也走了,去雪山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当再次睁眼的瞬间,她便再也不是那个自由的白凡凡,目视着一旁突然出现的公良白亦,她不自在牵起嘴角,问道:“王爷,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你呢?为何会掉到水里。”公良白亦冷冷道。
“我。”白凡凡错叹,盯着他好似熬了好几夜的黑眼圈,“我又被出卖了,这次晕了几天。”“两日,”公良白亦心疼的扶住她瘦弱的肩膀,温柔的看着她,“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自己受伤。”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白凡凡懵然看向那边的安尔,“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尔淡然的对上她的双眸,淡淡叫了声,“夫人。”
“安尔,”白凡凡不懂的皱了下眉,拉住公良白亦的袖子,牵强的看着他,“那弗如和阿水人呢?”
“离开了,临氏的死与她们拉不开关系,若是留在这里,只会受伤。”公良白亦轻声道。
“可是,错的本就是临氏。”
“王朝之内,不分对错,死的是临氏,错的只能是她们,你可懂。”
“不懂,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可阿水和弗如并没有错,为何要让她们离开。”这一切来的突然,她决然没了面对的勇气。一时离别,一时相聚,就算走,为何也不跟她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甩开她的手,公良白亦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安尔,命令道:“好生照顾着。”
安尔诺声应道:“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