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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识破

次日,方晴依一反常态打扮得无比隆重。一身烟罗紫百蝶穿花月华纱裙衬得肌肤似雪,腰间一条珍珠腰带,随意环着,显得纤腰如柳身量苗条。谷雨给方晴依梳了灵动的随云髻,搭配一只玲珑海棠珍珠簪。面对一匣子耳环,谷雨犹豫不决。方晴依随意拣起一对累金丝灯笼形耳珰交给谷雨,戴上后果然异常漂亮。那对耳珰是用金丝制作成的镂空小灯笼,里面挂着水滴形的红宝石,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叮咚声。

对着铜镜前后照了照,方晴依也比较满意,问梅和问竹则在一旁捂嘴偷笑。

“你们俩在那笑什么?”

问梅笑道:“小姐,您太坏了,明知道二夫人为了衣物首饰正发愁,却打扮得如此光彩夺目!”

“她愁她的,我装扮我的,又没碍什么事。”

随着老夫人和柳氏去外面逛了一圈,买了一些衣物首饰,方晴仙脸色终于雨过天晴。回府后方晴仙换上新衣服首饰,屋内丫鬟都夸赞好看,方晴仙高兴得穿着新衣服去逛花园。

方晴仙去花园的时候,没想到方晴依正在不远处赏花。

不情不愿的上前打招呼:“大姐姐好。”

方晴依转身见是方晴仙,“原来是仙儿啊,今日怎么有时间出来转转?”

仔细打量了一下方晴仙,没等她回答,方晴依惊喜道:“仙儿今日真漂亮,这身枚红色缠枝梅花留仙裙很衬托仙儿呢!”

听方晴依称赞自己,方晴仙倒是很开心,一抬头却发现方晴依今日打扮得光彩照人,不禁有些心慌,难道她发现真相了吗。

“大姐姐今日也很漂亮,大姐姐打扮得这么浓重是要出去做客吗?”

“仙儿说笑了,昨日收拾衣物找出一些衣裳,今日奶娘就兴冲冲帮着打扮。”方晴依轻抚衣袖,嗔道:“奶娘,我就说这么打扮在府中不合适吧!”

问梅笑道:“孙妈妈喜欢看大小姐穿得漂漂亮亮的。”

方晴依拉着方晴仙的手,一脸欣喜:“仙儿,前面好多花儿都开放了,咱们去瞧瞧。”

随着方晴依的走动,方晴仙的目光就被方晴依的耳珰所吸引。

“怎么仙儿这身打扮看着像是要出门?”

“呃,不是去别的地方,外祖母邀请我明日回柳府赴宴。”

“柳老夫人很疼仙儿呢。”

方晴仙的目光还停留在方晴依的耳朵上,眼露羡慕,“大姐姐这对耳珰真好看!”

方晴依抚上耳垂,“你说这个啊,这是……”

方晴仙身边的丫鬟胭脂插嘴道:“大小姐的耳珰很衬我们小姐这身裙子呢!”

方晴仙也满脸期待的看着方晴依,“大姐姐,把你这对耳珰借我戴戴?”说是借,方晴依以后难道好意思要回去吗。

“仙儿,这,这对耳珰是朋友送的礼物。”方晴依显得非常尴尬。

“大姐姐有那么多首饰还这么小气,莫非大姐姐是看不起我怕我借了不还会昧了这对耳珰嘛?”方晴仙怒气冲冲地说道,见旁边的奴仆经过,声音越说越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朋友送的东西如果遗失了或坏掉了不太好,罢了罢了,我借给你!”说着方晴依非常不舍得取下耳珰递给方晴仙,方晴仙这才喜笑颜开。

“谢谢大姐姐!”

“自家姐妹,不用客气。”

方晴依心情有些低落,就没在花园逗留了。

望着方晴依远去的背影,方晴仙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然后厉声叮嘱自己的丫鬟:“胭脂,刚才的事不要让我娘知道!”

“是,小姐!”

而方晴柔从佛堂出来的事,老夫人没说方晴柔也没通报一声,所以方晴依也就装作不知道。这几日,方恒公务特别繁忙,所以也没人跟他提这件事。

第三日,是古月婵举办赏花会的日子。一大早,方晴柔和方晴仙都盛装打扮。临行前老夫人把方晴柔叫到慈宣堂嘱托,让她好好照顾方晴仙。

方晴柔知道古月婵与方晴仙并无交集,看见是方晴仙而不是方晴依与她一起参加宴会,就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也聪明的没有说破,并再三保证会看好方晴仙。老夫人特别交代,她们两人可以乘坐自己的马车去英国公府。

此时的英国公府,热闹非凡。皇后的侄女内定的太子妃开宴会,大多数有头有脸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愿意去凑凑热闹,与古月婵熟悉的小姐更是早早就到了。

有熟悉的各府小姐到了,古月婵亲自出来招待。一群女孩子品着香茗,有说有笑,聊着最近发生的奇闻异事﹑时兴的衣物首饰,只有一人闷闷不乐。

“孙小姐,可是府中的糕点茶水不合胃口?”作为主人的古月婵也发现了客人的异样。

孙雪芙一愣,继而笑道:“没有没有,古大小姐,真是折煞我了。”说着压低了声音,“英国公府花园中花团锦簇的,如果我那表妹看见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表妹?孙小姐说的可是方大小姐?”

“是啊”

古月婵温柔一笑,“那孙小姐大可不必担心,我也给方大小姐下了帖子,一会儿她就该到了。你们表姐妹的关系真好,可真让人眼馋!”

孙雪芙露出疑虑的表情,“我昨日还和阿依通过信,怎的那丫头没有和我说她今日也会来参加赏花宴啊。”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如果阿依今天也会来,应该会邀我一起啊。”

“孙小姐,别着急,也许方大小姐忙起来忘了说呢。”古月婵安慰道。

“月婵姐姐,你和孙小姐在说什么悄悄说呢,也说给我们听听。”说话的人正是定国公府的钟佳琳。

古月婵起身行礼,“回小姨,月婵正和孙小姐讨论园中哪朵花最漂亮呢。”

钟佳琳撇撇嘴坐下,她一点都不喜欢小姨这个称呼。定国公钟磊有一子一女,女儿正是皇后的母亲,英国公夫人钟静彤。但是女儿与儿子相差了十几岁,儿子钟晋鹏的孩子与女儿钟静彤的孙子年岁相当。古月婵是钟静彤的孙女,钟佳琳是钟晋鹏的女儿,虽然古月婵年纪稍长,但是她得唤钟佳琳小姨。钟佳琳很讨厌这个称呼,因为不仅古月婵姐妹几个要喊她小姨,连太子与安南公主都喊她小姨。

片刻过后,丫鬟过来通报说方家小姐到了。

古月婵邀请孙雪芙一起与迎接,两人刚走到花园口,就见二门处一位妈妈领着两位小姐过来了。没想到只看见了方晴柔和一位不认识的姑娘。

“方二小姐,这是?”古月婵一脸疑惑。

“古小姐,孙小姐,柔儿给二位请安了,这是二房的大妹妹方晴仙。”

孙雪芙盯着方晴仙和方晴柔,“既然是柳二老爷的千金,哪也算是雪芙的表妹了,二位表妹好。”

方晴柔和方晴仙忙还礼,几人边走边聊。

“仙儿表妹,怎么没看见阿依呢,她去哪了?”孙雪芙面上有些焦急,古月婵也非常好奇这个问题。

“回表姐,大姐姐说她今日要管家太忙了没时间,所以让我代替她过来。”方晴仙怯怯的回答。

听见这个答案,周围的公子小姐都炸开了锅,纷纷窃窃私语。

有的直接讽刺道:“真是笑话,管理区区一个侍郎府需要这么费劲!”

“魏小姐,这说明那方家大小姐没什么才能啊,竟然因为要管理一个小小的侍郎府而推掉古大小姐的帖子,真是井底之蛙眼界狭窄!”

“哼,谁知道是没时间来,还是不敢来,毕竟英国公府的赏花宴是要拼才艺的。”

“真是给脸不要脸,蠢货。”

“管家?为何方侍郎府需要一个小姑娘管家?”

孙雪芙忙解释道:“古大小姐,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雪芙,原来你在这里啊,我都找了你一大圈了。”古月婵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

“宛筠姐姐!”

“你们都围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崔宛筠问道。

孙雪芙忙快速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崔宛筠皱眉,“不会吧,我前天还给阿依写信约好明日一起去看望云姨呢,她也没说宴会的事啊。”

“崔小姐说的云姨是指方大小姐的母亲吗?”古月婵明显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是啊,云姨身子不适这些日子都在庄子里静养。”崔宛筠解释道,扭头看到方晴柔身旁的方晴仙,“这位妹妹有些眼生,也是方家的表妹吗?”

“仙儿拜见崔小姐。”方晴仙蹲下了行礼时,耳上的灯笼形耳珰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当声,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方小姐这耳珰……”崔宛筠盯着方晴仙的耳珰欲言又止。

“宛筠姐姐,怎么了?”

崔宛筠压低声音回答:“雪芙,方晴仙耳朵上戴的那对累金丝红宝石灯笼耳珰好像是我年前送给阿依的。”

“什么,那对灯笼耳珰是阿依的!”惊讶之下,孙雪芙大声喊了出来。

崔宛筠忙捂住孙雪芙的嘴,但是已经晚了,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方晴仙身上。

“方小姐,真对不起,也许是我看错了。”

方晴仙脸色涨红,见崔宛筠道歉反倒气焰嚣张的反驳:“崔小姐不要血口喷人,这对耳珰是我自己买的!”

“方小姐是不是在安州待过?”

怎么扯上安州了,现在也管不了了。方晴仙回答,“没有,我没去过安州。”

“那可奇怪了,年前我去安州看望祖父祖母时买过一对一模一样的耳珰,京都这边好像还没有这种样式。因为想着要送给阿依,所以,我请人在那滴红宝石上刻了一个甲骨文的依字。那只小灯笼是可以扭开的,古大小姐应该认识甲骨文,可稍作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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