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心不再询问,岳海涛好奇道:“你不想去华阳仙宗了?”
吴心摇了摇头,反问道:“为什么不去?”
“那你怎么去?”
“到达筑基期!”吴心坚定地说道。
岳海涛嗤笑一声,看着少年坚定的神色,倒不忍打击他了,但还是继续说:“道门考核有修为限制:一般的顶多收取练气期弟子,而像八大宗门这类顶尖门派,所收取的弟子都是些无修为的少年,最多练过些养气的法门!”
吴心听后面色惨白,嗫嚅道:“难道上天当真如此不公,让坏人逞凶,还夺去我获得力量的机会!”
“嗨!小子!我还没说完呢!你这是什么脸色!”
吴心听后,无神的眼睛里顿时又散发出了光彩,满含希冀地望着岳海涛。
岳海涛咳嗽两声,说:“去华阳仙宗暂时是不可能了!无论是徒步还是乘坐传送阵,对你都是不现实的想法!但你别忘了你正在什么地方!”
“长生……书院?”吴心迟疑道。
“不错!”岳海涛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这和我如今的处境有何关系?”
听到此话,岳海涛毛躁地抓了抓本就蓬松的头发,没有一丝前辈高人的模样:“榆木脑袋啊!天下的道门又不是只有华阳仙宗一家!”
“你是说……可这里不是书院吗?”吴心还是有些疑惑。
“谁规定道门的名字里不能有‘书院’了?像魔门五霸中的修罗宗,难不成里面都是修罗啊?”
吴心有些惊喜地轻呼了一声:“这么说我在书院里也能获得那种超凡力量?”
岳海涛点了点头,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超凡力量!那女子不过筑基初期,刚刚开辟灵脉,也就在凡人面前逞逞威风了!”
吴心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兴奋中,被没有注意岳海涛的话。
“嗨!别高兴得太早!你若不能通过入门考核,还是加入不了道门!”
吴心从兴奋中恢复过来。虽然他刚才听见有些弟子可以靠关系直接进入道门,但他相信那一定是极少数,否则一个浩浩宗门哪能传承几代?说出来只能徒增尴尬,反而会令岳海涛瞧不起自己。他捏了捏拳头,坚定地说:“我一定能通过入门考核!”
“别太紧张!一般而言,只要资质不是太废材,书院都会收的。”岳海涛拍拍吴心的肩膀。
“资质?何为资质?”吴心问道。他既然已经决心踏入这个波澜诡谲的世界,自然要弄清一切不明白的事。
“资质啊!”岳海涛不知从哪里掏出酒葫芦,抿了一口,嘴上的胡子也随之一抖。
吴心奇异地望着他。
“臭小子,看什么看!”岳海涛也也些心虚,看向了窗外,见没人后才吁了一口气,“我刚才只是说不在她面前喝!现在她可不在!”
吴心笑了笑,在心里不由地腹诽道:一把年纪了!还跟孙女玩这一套!
岳海涛继续说:“资质一般为两个方面:灵根和悟性。而悟性实在是虚无缥缈,而且也没有一个定数。所以考核中只是考察灵根。”
“没了?”
“想得美!虽说凡人中有灵根者百里无一,但毕竟还是不少,因此每次还会安排一场试炼,唯有达到条件者才能入门!”
“我怎么知道,向来是宗内长老宣布此事!否则每次都是一样的试炼任务,岂不是让后来者有了准备!”
“说的也是!”吴心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却也不失望。
看着吴心坦然的样子,岳海涛奇怪道:“你难道不紧张吗?要知道每次第一道考核有无灵根时,可要刷下不少人的。”
吴心摇了摇头,说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他略微发白的拳头暴露了他剧烈的心理波动。
“是吗?”岳海涛也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又喝了口酒,“收拾一下吧。等会我就带你去考核的登记处。”
这时,吴心突然向岳海涛行了个大礼:“再造之恩,无以为报!”
岳海涛拦住吴心,但吴心执拗地行完了大礼,并将华阳令捧在手心,看了一会儿,毅然地给了岳海涛:“我身上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听前辈说这华阳令还有些许价值,仅以此物相赠!”
岳海涛欣赏地望了吴心一眼,说:“你小子知恩图报,倒也是有心了!”但他随即话锋一转,瞪大眼睛:“你哪里看出老头子是个挟恩图报之人了!还不快快收回去!”
“可小子实在是身无长物。”吴心摸摸浑身上下,也就脖子上的玉坠还值点钱,但这是吴家世代相传之物,意义重大,他实在是舍不得。
岳海涛一手轻捋胡须,另一只手潇洒一摆,说:“行了!老头子知道你也没什么好东西!”
吴心满脸羞惭,说:“若晚辈能拜入书院,定会加倍努力,以报前辈的恩情!”
“别婆婆妈妈的了!老头子救你是看你顺眼,换个人老头子都不一定会动弹一下!”岳海涛一脸不耐,“快收拾东西!一炷香之后便送你去青灵峰!”
“多谢前辈!晚辈能带的都已经在身上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
坐在庞大的葫芦上,吴心有些眩晕。他至今都难以相信,平日岳海涛挂在腰间的酒葫芦,竟能大能小,载人翱翔云间。
同时,吴心对岳海涛的敬畏更深:谁能想到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邋遢老头竟有如此神通!
半个时辰后,岳海涛载着吴心停在一处山脚下。
“如何?老头子的酒葫芦可还坐的舒坦?”岳海涛将酒葫芦缩成平日里的大小后,打开玉塞,喝了一口。
吴心刚一落地,两腿发软,只觉得脚下的在震动,眼前的山也是倾斜的。他强忍不适,答道:“晚辈第一次乘坐这……”
“九灵葫芦。”岳海涛随口接道。
“略有不适!”吴心老实回答。
岳海涛哈哈大笑,一挥手说:“你小子在心里骂老头子就直说!想当年我带只有四岁的小青鱼畅游云端,可差点没把她摔下去!”
吴心听得心惊肉跳,暗叹自己好运气。
“可惜从那以后,青鱼就不愿意再坐我的葫芦了!唉!”岳海涛一脸黯然,转而对吴心说,“要不要再上去兜兜风?”
“前辈的好意心领!”吴心急忙拒绝。
此时,远处的竹屋里已经走出了不少人。大多数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像吴心这般十五六岁的少年少之又少。他们指着岳海涛和吴心,显然是被岳海涛的手段惊到了。
“诸事已毕!”岳海涛轻捻胡须,继续说,“你自去青灵殿,报出我的名字即可!我去也!”说完,一阵霞光闪过,岳海涛已经驾着葫芦飞到了天空。
周围的少年再次发出一阵惊叹。
吴心在周围少年的指引下来到了两里外的青灵殿。
青灵殿不愧其名,整体由青铜铸成,看不出一点砖缝的痕迹。殿体高大雄伟,刻着不少道宗的著名典故,不由地引发了入殿者的向道之心。
殿内的道士许多,各司其责。接待吴心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胖子,身穿道服,却显得不伦不类,倒更像是世俗之人。尽管他满脸威严,却还是将殿内的道韵破坏的干干净净。
“这位道长,晚辈吴心,乃是岳海涛前辈带来的。”吴心恭敬地行了个礼,小心说道。
“岳海涛?”中年胖子有些疑惑,随即恍然大悟,“是岳师姐的爷爷吧!昨天的确打过招呼!”
中年胖子一下子热情许多,倒让吴心措手不及:“哪个岳师姐?岳青鱼?”
“正是!”中年胖子笑容更胜:能直接叫出岳师姐的名字,态度如常,看来关系匪浅吶!
吴心看了看面前这个臃肿的中年胖子,又回想起岳青鱼清丽的脸庞,不禁一阵腻歪,暗叹“岳海涛”的名字并不好用啊。
“哦,如此就麻烦道长了!”吴心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中年胖子笑容更胜。
不过片刻,中年胖子就办好了手续。当听到吴心已然十七岁才步入道途,不由地有些奇怪,不过也并没有多问。
中年胖子拿来一节紫竹,笑着说:“师弟将手握住一端即可!”
“这是何用?”吴心有些奇异。
中年胖子有些诧异地望了吴心一眼,还是解释道:“此为紫云竹,乃是南域紫云山上的特产。可以测得凡人是否具备灵根!”
“造化当真神奇!”吴心并未露出孤陋寡闻的惭愧,反而感叹一声,将手放在了紫云竹朝向自己的一端。
此刻,虽然吴心面色如常,但心里却十分紧张:是否具备踏入道门的资格,这就是第一关了!
中年胖子将手握住另一端,缓缓地输入灵气。他看见吴心肌肉紧绷,笑着说:“吴师弟何必紧张。以师弟和岳家的关系,怕是早就测试过了吧!我这也是多此一举,例行公事罢了!”
紫云竹发出紫色的朦胧光芒,似梦似幻,将竹身笼罩。
“好了!师弟可放开了!”中年胖子收好紫云竹,拿出一块符牌,上面刻着“九十五”,“师弟去青灵舍挑处地方,安心等着明天的考核就是了!”
“多谢师兄!”吴心收拾好木牌,又和中年胖子寒暄几句。
中年胖子有意无意地打听吴心的来历,都被吴心轻轻掀过。
片刻,吴心告别中年胖子,向两里外的青灵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