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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中野公社(1)

回头再说五月五日那天自乐善家出来的青年道姑与少年道士,它们在灵寿邑住一宿后,第二天一早就出城沿呼(滹)沱水西行,渐渐进入太行山深处。少年道士真像草儿在五花垴时所称的花儿一样,沿途不仅显露出一些女子的体貌特征,还有些多愁善感的性格,边走边用忧伤的曲调娇声哼唱诗经中的《摽有梅》(北京出版社,2006):

摽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墍之。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如果将这首表达女性内心深处对情感寄托的欲求翻成今天的语言,诗词大意如下:

成熟的梅子纷纷落,每十个只剩下七个。

追求我的小伙子们,快趁好时辰来找我。

成熟的梅子纷纷落,每十个只剩下三个。

追求我的小伙子们,快趁着今日来找我。

成熟的梅子纷纷落,全进筐中树上无果。

追求我的小伙子们,还不快点儿对我说!

伴随着令人心酸的歌声,二人走近一处叫“玄武崖”的地方。“玄武崖”附近有一片小树林,下面就是不见底的深渊。当少年道士和道姑进入这片凉爽的小树林后,他们立刻遭遇四个黑衣蒙面人的围攻。

女人与少年使用恒山安天冲妙剑法与四个黑衣蒙面人激战,一攻一守颇有章法。恒山安天冲妙剑法共二十式,攻守各半,它们是舜帝巡狩、岳顶松风、磁峡烟雨、脂图文锦、幽室飞窟、云阁虹桥、仙府醉月、石洞流云、紫峪云花、夕阳晚照、茅窟烟火、金鸡报晓、断崖啼鸟、虎口悬松、弈台弄琴、玉羊游云、云路春晓、天峰翠屏、果老仙迹、龙泉甘苦。

然而,女人与少年明显地江湖经验不足,很快就被四个黑衣蒙面人用计分割开来,形成一对二之势。再者,蒙面人应付恒山剑法很有心得,这时明显占居上风。但是,他们并不急于下杀手,只是对付二人手中的兵器,似乎想捉活的。

少年凭灵活机智和手中宝剑,勉强可以自保。这柄剑的确非同凡响,扬其华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钧耶。

青年女子的剑法和武功修为虽然高于少年,但情况却越来越糟。当对手用一招“流星追月”将流星锤击来时,她用一招虚多实少的“仙府醉月”以守为攻,然后迅疾转成“石洞流云”的剑招刺去。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手看似攻势凌厉的一招“流星追月”居然是以攻为守,似乎有意诱使她使用这招石洞流云一样,后续一招“月落乌啼”将流星锤旋转回撤。当女人发现有诈时,试图用一招“紫峪云花”化解,但是剑招已经用老,手中的剑被流星锤缠住。

与此同时,女人后面的另一个敌人提棍撩向她的手臂,寄望震掉她手中的剑。

突然,斜刺里窜出一个手执七星龙渊剑的乞丐,并使出了当日赵青在太行山对付绿袍人时用过的“双龙取水”怪招。结果,这一剑立马将流星锤柄削断,顺带连皮带骨还切掉他一块手掌。

青年女子在对方惊愕间,机械地紧跟“紫峪云花”使出攻击的一招“夕阳晚照”。她似乎只是在按照恒山剑谱的套路用剑,由此看来,若不是乞丐的帮忙,她的这一套恒山安天冲妙剑法也就只好停留在“紫峪云花”这一招啦。

多谢乞丐的出手相助,让她继续演练了下一招“夕阳晚照”。然而,这时候体现出不变应万变的好处,也就是这固定套路的一招,将那柄先是被缠绕而后被解放的冷冰冰的长剑刺入了敌手的心脏。

当然,太过死板也有坏处,就在刺中对手的同时,自己的手臂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立刻剑脱臂断。

情况突变,一死一伤。蒙面人迅速调整阵势,仅留一人与少年道士周旋,另一人回击这个惹事的乞丐。另外,击伤道姑的持棍者将同伙的死因怪罪在乞丐头上,顿时放弃受伤弃剑、看似失去战力的道姑对手,也转向攻击那个让他气恼的多事乞丐。

乞丐抖擞精神,引吭长啸。伴随刺耳的啸声,乞丐的第二剑状如“亢龙四击”同时招呼这两个敌手。乞丐先使出酷似天齐九罡剑的“笑拍红崖、轩辕回马”两式,刺伤了舍少年而回击他的敌人。

紧接着,他剑招的后两式化成了类似崆峒剑法的“元武针崖、玉喷琉璃”,将持棍者逼退。

乞丐再接再厉,犹如“龙驷在天”,一招酷似天齐九罡剑的“云步昂藏”朝持棍者击去。持棍者似乎不支,后退的同时露出破绽。乞丐的“龙驷在天”实为一剑两式,紧接似是而非的“云步昂藏”之后,转成了看似崆峒剑法的“凤山彩雾”,刺向持棍者胸口要害。

持棍者慌忙中使出了鹰爪七式的第二招“鹰瞵鹗视”,用棍顶去,恰巧将乞丐的剑嵌入棍中。原来,持棍者知道乞丐的剑锋利,卖个破绽,故意引乞丐来刺。乞丐江湖经验有些欠缺,上了持棍者的当。

持棍者借势发力,连棍带剑震落“玄武崖”下。同时,另一只手发出暗器,回击乞丐。这时,先前被乞丐刺伤的敌人也发掌击向乞丐后背。顿时,他们对乞丐构成了前后夹击之势。乞丐只好向一侧躲避,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失足掉落峡谷。

“啊……”

随后发出一声惨叫。

受伤观战的女人见救自己的乞丐惨叫摔死,少年情况危急,一改之前呆板的进攻方式,发疯地向攻击少年的敌人冲去。对手用一招“鹰旋豹转”,舍少年转刺女人。她也不躲避,中了对手一剑。

然而,她被刺中的同时也抱住了敌人,并借势跳下了悬崖。显然,这已经不是恒山剑法的套路。她似乎受到乞丐精神的很大鼓舞,激发出了隐藏在身体中的潜质,用了自创的一招“同归于尽”。

惨叫声虽然诱发了这个恒山女人的潜力,然而发出惨叫的其实并不是乞丐,而是发掌击打乞丐者。乞丐躲过了暗器,尽管自己掉落悬崖,然而也挡住了暗器的视线,发掌者没有看到,被自己同伴的暗器击中一只眼睛,发出了惨叫声。

双方各自损失两人,剩下的两个蒙面人也改变了策略,持棍者用一招“鹰击犬扑”力劈少年,而在流血的独眼者用一招“鹰扬虎视”策应攻击。少年见救援自己的乞丐和同伴相继掉下悬崖,自认不是剩下二人的对手,再打斗下去绝难幸免,于是也跟随跳了下去。

蒙面人一死一伤,一人跌落悬崖、生死不明,持棍人边救人边发出呼救信号。

乞丐在跳下悬崖的瞬间,看好了下面的一棵树,力量微作调整,朝树上落去。乞丐刚稳住身形,道姑和一个黑衣人就擦身摔了下去。乞丐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他对没能及时向那个道姑援手感到遗憾。

他低头对道姑说了一声抱歉后,抬头仰望天空,又为那个少年道士担心起来。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他马上就看到了少年道士的身影,而且是在步道姑的后尘。

乞丐仰天看到少年道士仍出手中剑,双臂张开,飞了下来。乞丐不想让道姑的悲剧重演,立刻做好了救援准备。他怕伤及少年胳膊,不敢抓手臂,伸右手抓住少年胸前上衣。少年下落之势太过猛烈,上衣连同内衣肚兜一同扯起,羊脂美玉般娇肚****暴露无遗。

乞丐骑在树上,用力将少年提起,另一只手揽腰将他抱上树来。顿时,玉肤美胸搂抱满怀,左手感到软绵绵滑滑腻腻。乞丐心中一荡,慌忙松手。多亏少年已站稳抓牢,否则,复将掉了下去。

原来,少年道士是一个少女,为了出门方便,改扮成了男子。她的身体已经丰满成熟,原来用布带将胸部裹起,进山后,一是无人,二是天热,爱美少女将布带去掉,内衣只剩一个肚兜。

由于少女对自己的穿戴不满意,一路上在不停地捣鼓自己的装束,走起路来磨磨蹭蹭,自然也耽误了行程。道姑眼见这样下去,不能按时到达宿营地,就决定穿过“玄武崖”,走近路前往恒山。

可是,隔墙有耳。她们的计划被盯梢的两个商人听到了,这两个商人就是在灵寿跟踪两个道人的那两个商人。于是,两个商人越过慢慢腾腾的两个道士,前往“玄武崖”等候她们,路上还招来了两个同伴。

两个商人来到“玄武崖”后,更换了一身黑衣,蒙上面,藏在了小树林里。然而,这两个商人在更换衣服时自然露出了许多熟悉的特征,被跟随监视他们的乞丐瞧在眼里。

实际上,这两个商人也是出现在柏人城“念鹿客栈”的两个商人,也就是赤腹鹰季鹰、猫头鹰易小鹰再次化妆后的样子。改穿黑衣后的猫头鹰就是那个持棍人,赤腹鹰就是被猫头鹰的暗器打瞎一只眼睛的那位。

少女跳崖后,初时抱定必死之心,反而心中坦然。她意外被救,先是愕然,后对乞丐心生感激。待情绪稍定,她又感到被他抓握住的胸部敏感神经被触动。顿时,全身犹如过电,激灵灵抽搐了一下,似乎水坝坍塌,激流涌泄。她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看好我的落脚点,随我下去。”

乞丐说完后,向崖下攀去。他为了赶快摆脱二人的尴尬场面,先跑掉再说。少女无语,默默跟他而去。二人下到谷底后,见到先前摔下的一男一女并排躺在乱石杂草中静静不动,离他们不远处就是插在棍中的那柄七星龙渊剑。

“师叔……”

少女见状,立刻趴到女人身上恸哭起来。

“不要哭,你师叔还没死。”乞丐说道。

少女心痛中咋闻福音,猛然抬起头来,瞪大双目,惊喜、错愕地望着在为师叔把脉的乞丐。泪珠还在她脸上滚落,如桃花戴露,更有一番韵味。原来,受伤女人借余力抱住敌人跳下后,自然承己上敌下状态,落地后当然自己有利。

道姑的对手在空中努力翻转过来,改变了劣势。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下落到乞丐身旁时,树枝又将他们挡翻回去。落地后,敌人果然脑裂骨碎,女人借敌人身体缓冲,幸免于难。

“请小姐检查一下你师叔的伤势,我去采些止血草药。”

乞丐说完,就走开了。刺中这个女人的那柄剑已经脱落,鲜血染红了她的胸部。少女担心伤到了师叔要害,慌忙掀开她的衣服查看。现在,失血已经将衣服和皮肤黏连起来,掀动衣服自然扯动伤口,突然的疼痛让受伤女人醒了过来。

剑伤在女人左乳左下侧,庆幸未伤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她才昏了过去。然而,她们携带的本门止血药物在打斗中已经失落,少女眼见师叔伤口还在流血,本能地用手堵住,并朝乞丐喊道:“乞……兄,快来帮我师叔止血啊!”

“布……”

受伤女人本想喊“不要他过来”,一来说话牵动伤口并造成疼痛和流血加剧,二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失声,喊出“布”后就没了声息。

乞丐在附近采了一些止血草药白茅、地榆、艾等,并将它们捣碎后带了回来。待他看到女人裸露的身体时,立刻停住了脚步。少女见他手捧草药,低头不前,就娇喊道:“兄台,低头看啥?不会踩到蛇了吧?你没看见我师叔还在流血呀!快把草药送过来啊!”

乞丐只好低头走了过去,但是来到二女身边后,他不知如何是好,有些为难。这时,少女出了一个主意,说道:“我拿开手后,你赶快把草药附上。”

少女说完,就将堵住伤口的小手撤掉。乞丐见伤口血涌,也顾不上别的,迅速将手中草药附在伤口上。少女见乞丐配合默契,欣慰地说道:“不错,就这样。你别拿开手,先按一会,我找布包扎。”

少女扯一块衣服下来,待血止住后,说道:“好了,我来为师叔包扎,你去找些水来,我师叔哑嗓子啦!”

乞丐与少女成功交接后,就走去找水。

在少女为师叔包扎时,乞丐先是用梧桐叶将水包来,让受伤女人饮用。紧接着,他捡回自己的七星龙渊剑,再找根合适的木棍,用剑劈成两半,想为受伤的道姑固定断臂。准备工作完成后,少女的任务也完成了。乞丐回到二女面前,却再次为难起来。

他低头转看少女,似乎也在告诉受伤女人,说道:“小姐,你师叔右臂断了,需要马上接骨救治,你看怎么办?”

这种活少女干不了,抬头见乞丐已准备好家伙,她想都不想,把师叔右臂的衣袖挽起,说道:“那就快接骨呀,还等什么?”

少女认为这乞丐简直是多此一问!乞丐望一眼那只洁白细密的手臂,对少女实际是对受伤女人说:“我可要接了!”

“你怎么这么啰嗦,赶快接吧!”少女有点不耐烦。

受伤女人脸通红,将头扭向一边,同时微微点了一下头。少女只顾抬头催促乞丐,没有发现这些变化。乞丐让少女帮忙扶好她的身子,双手握住她的大小臂,一次就复位对接成功。少女暗暗佩服,看来他是个行家。

“哎呦!”

受伤女人娇呼一声,又差点晕去。少女将道姑的伤口包扎处理完后,去寻找被自己抛掉的宝剑,乞丐再去赶制担架。乞丐做完担架后,等待少女回来,准备将道姑抬走。然而,少女去寻剑,久久不归,这下可难坏了那个乞丐。

既然少女一去不回,乞丐见天色也渐渐晚了,只好作过夜的打算。他找到一处悬崖下的山凹处,这里比较空旷,视野较好。乞丐整理好一块石板,寻些山草铺上,然后回到受伤女人身边,为难地说道:“道长躺在这乱石堆里,一来不舒服,二来晚上也不安全。在下找到一处栖身之地,敢问道长是否移驾过去?”

道姑点点头,说道:“少侠考虑周到,我们就过去吧!”

可是,话一说完,她就犯了愁,自己这个样子怎么走动?乞丐也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如果让她自己走,能不能行还是一个问题。她即使能够走动,也是需要自己搀扶,还可能会造成伤口迸裂、前功尽弃的局面。

既然总是要冒犯她的身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声:“对不起道长,在下只好得罪了!”

乞丐说完,弯腰将受伤女人从乱石堆里抱起,迅速来到那块石板,小心地把她放在草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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