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难耐的醒来时身边正睡着一个裸体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却不是我的妻子。在陌生的房间醒来发现身边睡着陌生的女人这种事,最近常常发生。
我一动不动地仰躺在旅馆的房间里,眺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拧亮床头灯。浪琴牌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十分。我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尽。随后对着床头上的手表胡思乱想起来。
我的这只手表是作为结婚纪念品和妻子一起买的。配对的情侣手表,一人一只。当时互换着把手表戴在对方的手上时,心中都真切的希望可以白头到老。卖手表的店员也同样地祝福我们。
可惜事与愿违。
容貌端庄的妻子,贤惠温和,善良聪慧。
能娶到这样的妻子,我当然很高兴。
妻子之所以这么优秀,要归功于她长期以来坚持不懈的阅读和适时的反省。做饭的空隙,或者等公交车的时候,只要一有时间妻子手里就捧着书在看。对于现实世界,妻子并不太关心,即不听收音机也不看电视,甚至连网络都几乎不用。这些东西她觉得太吵。简单,安静的生活是妻子喜欢的,而我则喜欢热闹与忙碌。一旦停下来,就觉得无所适从,烦躁不安。
早上六点钟准时起来,晚上十点钟准时休息。妻子习惯了早睡早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五十天都是这样。在妻子看来早睡早起,对身心有益。因此她希望熬夜看电视,早上赖床不起的我,也能养成这种好习惯。刚结婚时,我勉强能坚持,但是没多久我就放弃了。
有时候妻子看起来很怪。
在沙发上往往无所事事地坐上半天,或者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声不响地盯着窗外。每当看到妻子这样不言不语的沉思默想时,我都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她那个样子,常常使我感到不安。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而她则用这种冷落相待的方式来惩罚我。刚开始看到妻子这样时,我多少还能忍受,后来越来越无法理解,以至于摔门离开或者故意无事生非。
“坐在那里发什么呆,有时间发呆还不如去把脏衣服洗了。”类似挑衅和伤害的话语常常脱口而出。
在结婚之前和刚结婚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深爱着我的妻子。可是婚后刚刚过去一年,我们的婚姻却陷入难以挽回的境地。
有一天和妻子在厨房里吃饭,我习惯性地把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脚上。妻子一声不响地看了我一眼。换作平时,我可能立刻就把架起的脚放了下去,可是那一天得到妻子的暗示之后我突然忍无可忍的把菜盘子全扫到了地上。我怒不可斥的想要和妻子大吵一架。
可是当我带着报复后的快感,用挑战性的目光看着妻子时。妻子却根本不予理会。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蹲下去,把破盘子捡走,把剩菜扫掉,把地拖干净。这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之后,她一言不发。既不给我难看的脸色,也不破口大骂。妻子这样做是希望我反省自己的过错,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做不到。我起身离开。我摔门而出。
婚后不久,类似的争吵接连不断的发生。每次都是类似的模式。妻子发现我的过错,然后通过各种方式示意我改正。可是被好言相劝的我,却像被人揭了伤疤似的对她大发雷霆。
我和妻子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对人生的理解和对生活的态度也相差千里。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具有理解妻子的能力。我恩将仇报,破罐子破摔。这才是我们的婚姻会迅速破裂的主要原因。
有时候我想,当时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妻子答应我的求婚呢?明明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中的人,这一点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难到妻子会不知道。不可能。既然看在眼里,又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的呢?我想来想去。妻子当时对我抱有幻想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妻子以为和她在一起之后,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把我往好的方面引导。最终使我变成她所希望看到的人——一个具有独立价值观念而且温暖体贴的男人。可惜她最终还是失败了。美好的愿望被现实击碎。努力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