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没了你又怎样
“请和我们走一趟。”身穿制服的警察公事公办地来到林亦骁所在的包间。
林亦骁阴沉着脸，默默无言。
憬袂挑了挑眉，林亦骁自刚才回来就情绪不对，问他也什么都不说，就连南宫婉儿也没有回来，现在……竟然有警察来抓他？如果不是有上级的指示，小小的警察怎么敢。林亦骁，到底发生了什么，亦或是你得罪了谁。
“林先生，得罪了。”那名警察不由分说地想将手铐拷上。
“你敢！”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书香门第的黎皓辰，这次聚会是因他而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也有责任。就算他没学过打架又怎样，他不失为了朋友而生的血性。
警察冷声，“影响警察办公是犯法的，这位先生你确定吗？”
黎皓辰想要反驳，“那又……”蓦地顿住了，他自己倒无妨，只是年迈的父母必然会心痛，他需要冷静。
一双有力的手掌搭在他肩上，黎皓辰转头，竟是郭宇桀。他刚想开口，就听见了一阵清脆的女声。
“既然事关法律，请问警察先生，林亦骁他，犯了什么罪。”夜清尘冲动地站了起来，她知道，这件事交给憬袂、郭宇桀他们更好，可是她和林慕浅是好朋友，林亦骁也对她多有照顾，她很懂知恩图报。再说，别的她不敢多说，这法律，可是她从小的梦想，她自然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
“私相斗殴。”
“很好。”夜清尘自信一笑，周围的光尽失其色，“请问对方死了吗？”
“没有。”警察皱眉，他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的确，因为这罪名便有这么多警察来逮捕，他自己都觉得牵强。
“警察先生，在中国，因民间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情节较轻的，公安机关可以调解处理。经公安机关调解，当事人达成协议的，不予处罚。况且并无人员伤亡，一般情况的话都是私下处理的，完全不用去警局。”夜清尘微笑中流露出傲然，“既然此罪并不成立，我想我们现在也可以反过来报警，要求逮捕你。一，控诉你无故限制中国公民的人身自由权；二，故意栽赃罪想必不用我多说；三，此罪不成立，那么刚才你所说的，影响警察办公是犯法的，我可以看作为恶意恐吓。”不好意思，既然要讲法，那她就奉陪到底。
清晰的条理，精彩的反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震撼。
夜清尘的一席话，让在场的警察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这番话有理有条的让他们无从反驳，只是，他们声势浩大地来，决不能这么灰溜溜地走，否则颜面何在？
“是我们不够严谨了。”为首的警察很快冷静下来，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向林亦骁鞠了一躬，“先生，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
夜清尘内心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些话，不过是即兴想出，看似正规，实则却和真正的律师开口就哪一部哪一条的强烈说服力来得差些，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各位，请容我请示一下上级。”如此有礼，倒也无法拒绝。
“林亦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过去的。”憬玦将手搭在林亦骁手上，灼灼的温热给予力量。
郭宇桀走来，也放在上面。
黎浩辰伸手。
四双手，四个人的心，兄弟间的情谊，无需多言。
“是啊，哥，你还有我，还有我们。”林慕浅牵起林亦骁的另一只手，十指相扣。
林亦骁的眸中渐渐溢出光彩，愈加坚定，他是林亦骁，林家大少，不过是区区一个女人，他没必要这么心痛。他，本就该肆意洒脱，妖孽花心，世界那么大，他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林先生，季先生和南宫小姐已经去了，您不妨……”
“好啊，我随你们去。”林亦骁淡然一笑，少了勾人的情愫，多了自信的青春。南宫婉儿，没了你又怎样，我一样会很好，“憬袂，宇桀，你们就别跟着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不用担心我。”
“可是……”黎浩辰犹豫。
憬玦和郭宇桀没有说话，他们和林亦骁认识更早，当然更懂他的性子和眼中的坚定。
“相信我，先送她们回家，新高一明天还要军训。”
“好。”憬玦眸光复杂，他也担心他，但他也得尊重他，“我们走吧。”
林慕浅收敛了一贯的活泼，面容平静：“哥，我陪你去。”
“乖，你先回家，我很快就会回去的，我可是林家大少，谁敢动我。”林亦骁语气异常温柔，他和妹妹平时是喜欢吵架犟嘴，危机时候还是互相担心的。她担心他会出事，他担心她会牵扯进来，他们是兄妹，世上除了父母最亲的人。
“哥哥……”
“宇桀，带她走。”林亦骁望着大家渐行渐远，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润，他想，这些人，他一定会对他们很好很好。
“季霂恪，你能不能放手！”自酒店到现在，季霂恪一直抓住她的手，死死不放。她真的真的想骂人了。
“不放，你可是我的人。”季霂恪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插在口袋，斜靠在警察局的墙壁上，右腿微屈，一种痞气的帅油然而生，他好像丝毫没有将这里放在心上。
南宫婉儿气结，一脚狠狠地踩着他黑色的皮鞋，心中把季霂恪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季霂恪垂眉，他们现在在外人看起来，靠的很近，他都能嗅到她发梢的清香，可惜，她浑然不知。“婉儿，我也很想抱你，你不用这么投怀送抱的。”余光中那一抹大红顿了顿，很快调整，步履不紧不慢。
林亦骁一身艳红，衬着脸色格外明丽，南宫婉儿就那么看着他，就连她自己都不能描述出那是什么样的眼光，她一直知道，亦骁他穿红色甚是出众，尤其是笑起来，可惜，她也许是再也看不见了，他看她的时候，眸中分明夹杂了厌恶，亦骁，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信了吧，亦骁，我爱你。
季霂恪抓南宫婉儿的手暗中用力，他真的很想骂她，不过是林亦骁一个眼神，她就身形不稳起来，至于吗，左右不过是一个男人。
“既然人都到齐了，进来吧，一起审。”同样一身红衣的女子嘴角含着笑意，话毕便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