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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叶子

时间过得很快,窗外的树叶由绿变黄落满窗台的每个角落,风是沐阳和叶子的使者,带走一些又吹落很多。

转眼到了漫天飞雪的季节,雪花代替叶子走进了沐阳的世界,沐阳看着雪白的树挂好像枯树开的花……

灰色的树白色的花,漫天飞舞的雪把校园装扮成童话,纯洁是谁都无法抵挡的诱惑,人们心里都住着一个小雪人,谁也不会随便拿出来,因为它会化!

沐阳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开始静静的画着窗外那颗小树挂,旁边的茶儿依旧和哲子拌着嘴,同学们吵闹声都快要把屋顶掀翻,这些却丝毫打扰不到她,因为这个小树开的花太美了,她要把它画下来。

白奇趴在桌子上看着沐阳的背影,用笔拨弄着她长长的马尾在想:“这个丫头为什么就是不爱说话,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哲子喜欢她,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真的反应迟钝……”

教室里的同学们从外面捧回来大大小小的雪球,你扔我投肆无忌惮的打闹。前两天刚考完试,老师们都在忙成绩汇总,紧张了一个学期的生活,因为明天就要放假回家了,所以老师们就大发慈悲任凭大家疯闹一回。

2002年学校最后一顿晚饭的食堂,让沐阳成为了学校的名人。

雪下的很大,食堂门口的雪被同学们踩来踩去结成了冰,走到门口就像在溜冰场滑冰。沐阳和茶儿端着饭盒踉踉跄跄的走到食堂门口,后面疯跑追来的哲子手里攥着给沐阳写的信,想趁食堂乱糟糟的时候,偷偷塞到沐阳的兜里,谁想一拽沐阳衣兜塞信的时候,她没站稳直接从门口摔倒了食堂中央,四脚朝天的躺在全校同学的面前,手里的饭盒叮叮当当响的沐阳耳朵疼。

大家都朝她的方向看来,有人笑着,有人议论着,还有人打听着,如果现在有个地缝,她真想把头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茶儿赶紧跑来扶沐阳,沐阳手足无措的跟茶儿说:“茶儿,我们回教室吧!”

哲子赶紧把饭盒找来递到了沐阳手里,说:“对不起,沐阳,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会明白我为什么……”

“明白!明白你个大头鬼啊!陈光哲你是不是有病,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啊!沐阳屁股都给你摔碎了!”茶儿看陈光哲递给沐阳饭盒就更来气了,“饭盒?你还好意思给沐阳饭盒?我打死你……你是不是傻,我们还怎么打饭?赶紧给沐阳打饭去!”茶儿一边用自己的饭盒打哲子,一边夺过沐阳的饭盒塞给他,临走时也把自己饭盒扔给了他。

阳熙拿着个像洗脸盆一样的不锈钢大饭盆正在食堂中央排队,沐阳就摔在了他旁边,他本想扶一下的,只是没来及扶就被她的同学扶走了。他在地上拾起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看了看回头想还给摔倒的同学,可人太多转眼看不见了,于是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阳熙终于排到了窗口前,他打了满满一盆子饭,像猪食一样的让人没有食欲,什么菜都掺和在了一起,端着盆子来到七八个男同学中间。他们对着盆子围成了一个圈,齐刷刷像掏武器一样从兜里掏出一个勺子,蹲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就开始抢了起来。这样的场景在食堂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男同学们是在响应学校领导号召,要节约用水合理利用资源,于是三五成伙七八成群,每人一百凑成伙食费,天天以各种游戏来决定谁打饭谁洗盆,玩的不亦乐乎,其实他们就是懒!

阳熙吃完饭回到画室,坐在自己画板前从兜里掏出捡到的信纸开始看了起来:

“沐阳你好!第一次在大门口与你相遇我的心就像小鹿乱撞一样,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一句话不说的你站在老师面前那么惹人注意,是我拎着你的行李把你带到我们一起学习和生活的教室,每天看你安静的坐在窗前是我来教室的动力。你的学号是13而我恰好是14,我们加起来就是一生一世,感激缘分让你和我在这里相聚。我知道你喜欢树,每天都在画各种各样的树,我愿意做你的大树,随时让你依靠给你遮风避雨。转眼我们就认识半年了,可是你和我说过得话都没有几句,新的一年希望你常回头看看,我就在你的身后陪着你。”

阳熙看完以后把信纸揉吧揉吧扔进了垃圾篓里,戴上耳机继续画着没画完的石膏体,心想:“哪个傻子写的这么恶心的情书,真想吐!沐阳?一句话不说还会画树,这名叫的,难不成是牧羊女啊?”

晚自习语数英老师轮番轰炸,宣布成绩留作业,考得好可以回家过个好年,考不好的可就惨了,作业多的堆成了山。

沐阳看成绩单上自己的名次排在第七,长舒了口气心想:“还好没有退步”。

茶儿拿着成绩单唉声又叹气的说:“沐阳,我退步了两名,原来是三十六名,现在成了三十八啦,哎呀,可怎么办啊!”。

“三八,哈哈哈……,我说毛灵茶你这名次也真是太…太合适你了”陈光哲拿着成绩单在后面嘲笑着茶儿。

“陈光哲,你以为你考了个第三名就了不起啊,有本事你考第一啊,滚!”茶儿和哲子又开始吵了起来。

白奇的成绩单被他团成了一个球,像三分球投篮一样从沐阳耳旁扔进了前面的垃圾桶里。

沐阳低头看了一眼白奇的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倒数第几名里。

第二天一早学校门口就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宿舍门打开的刹那,早已站在操场警戒线外的家长们可着嗓子使劲呼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同学们拖着行李你追我赶的寻声各自找着自己父母,开心的扑进他们怀里。

沐阳拉着箱子,背着书包,沿着小路踩着雪低头向大门走去,她不用张望更不用寻找,没有人会来接她的。从上初中开始就已经习惯了自己想办法回家,不论什么天气,不管有多少行李,她都能轻松松解决。

在城里上学最开始还会因为家庭条件的落差而感到失落,但是现在她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父母送自己来城里上学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又怎么会要求太多。

昨晚又下雪了,环卫工人还没来及把雪扫完,车就已经停满了整条街,走出大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穿过马路来到公交站牌,挤进上了通往长途车站的公交车。

火车站和汽车站是连在一起的,站前广场上都是等待回家的游子们,每个人拖着大包小行李来回穿梭,归心似箭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春运的感觉扑面而来。

沐阳坐上了通往西庄乡的汽车,听着车上放羽泉的歌:

“叶子问:爱情是什么颜色的如果忧郁是蓝色的

快乐是什么颜色的如果寂寞是灰色的

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汪洋是蓝色的

我说天空也是蓝色的因为他们彼此相爱了

在她透明的心儿里面

有一个角落

那里停放着善良的故事和动人的传说

这个世界没有欺骗也没有争夺

美丽的女孩叫叶子

她经常这么说

在她透明的眼睛里面

有一片湖泊

那里沉浸着喜悦的伤感和忧郁的欢乐

她的水面上没有涟漪也没有颜色

长长的睫毛闪烁着无尽的猜测

叶子问:

爱情是什么颜色的如果记忆是模糊的

渴望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时间是静止的

永恒是什么颜色的如果呼吸是短暂的

我想我只好沉默

因为这问题地球也在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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